第一卷_第294章 仔細說話

  一排排明亮的宮燈，沿路到盡頭，就是燦爛如白晝的昭華殿。文武百官都從這裡走過，寒暄著說話。雖然是太后的壽宴，眾人都難得放鬆了心情。

  此時未時剛過，已經是熱鬧非凡。

  碩大的宮殿，自兩邊左右分開。又分出前後殿，前殿是後宮貴嬪，後殿是文武百官。中間用著鎏金的石柱為界限。

  宋清俞應邀而來，同蘇司寧、宋淑、楊子茹坐在一桌，算是皇后的貴賓。也坐在顯眼的地方。宸妃看到宋清俞的坐席安排，不滿意的佯裝沒有看見。暗地卻吩咐著身邊的人傳了一句話。

  宋清俞不比蘇司寧等人打扮的周全，皇后沒有時間顧及宋清俞的衣著，宋清俞也沒有去打擾皇后。對她來說，穿著這一身司醫服也是極好的。

  紅白之間更襯托她的明艷和幹練。於都崇尚文，宗親貴族不缺乏能文能舞、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子。宋清俞反而成了最顯眼的一道風景。

  宋淑看中眾人流落在宋清俞身上的目光，早已不悅，分明是同桌而坐，宋清俞卻偏偏就是與眾不同。上次的湖藍的一身衣著打扮，氣質清華。已經有許多世家小姐模仿。

  今日倒是只穿了一身司醫服來，還是讓許多人移不開眼的注視著。

  相比較而已，蘇司寧天生仿佛就帶著三分的貴氣，與宋清俞分庭抗禮一般的存在。以前她到哪裡都是獨一的存在。

  宋淑坐在那裡，倍加感受到壓力，最氣的偏偏楊子茹沒心沒肺，只顧著和正在嚴守的神策軍的沉言平眉來眼去，根本毫無利用的機會。

  宋清俞帶著幾分困惑的側目看著宋淑，「四妹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宋淑不自然的笑了笑，眼珠微動，將宋清俞打量了一眼，抬高了聲音道，「我只是在想，若不是我這幾日一直忙著刺繡，一定向家中傳信，讓送過一套衣服給大姐。大姐穿著司醫服，難免會被誤會了。」

  周圍不知情的人，這才恍然明白，宋清俞穿的原來是司醫服，但是宋清俞應該是宋家小姐，不該是一個普通的司醫。

  「哦？」宋清俞挑了挑眉，忽然板了臉色，「四妹竟然能夠向家中傳消息，這在宮中是大忌。被知道是要宮規處置。」

  宋淑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嚴重性，更不會想到宋清俞的反應這麼快。一時漲紅了臉，連忙壓低了聲音改口「大姐，你真會開玩笑，我哪裡有這個本事能將信傳出宮去。」

  宋清俞眼睛眨了眨，有了一絲不悅，直接擺在臉上，「這麼說來，你剛才就是糊弄的我的？」

  宋淑徹底的慌亂，後悔自己何必去找宋清俞的麻煩。她辛苦的塑造了這麼久的好妹妹形象，就被宋清俞三言兩語崩陷。

  宋清俞依舊看著她，勢必讓她給一個交代一樣。

  宋淑壓低了頭，只好賠罪，「是四妹錯了，四妹一時情急說錯了話。」

  宋清俞嘴角一勾，冷聲指責，「臨走前我父親應該對你說過，在宮裡面處處小心謹慎。你此舉有失所望，太后宴會不是小事，作為懲罰，現在回去閉門思過。」

  宋淑全身一顫，「大姐你趕我走？」

  「我只是擔心你觸犯宮規，怎麼，你還嫌你丟的臉不夠多？」宋清俞掃了一眼宋淑，給了警告之意。

  宋淑左右看看，雖然蘇司寧沒有看過來，宋淑仍然感覺到自己被嫌棄。楊子茹則聳了聳肩膀，輕輕一笑，「太后不是尋常人，我也覺得宋四妹妹，可以回去了。」

  宋淑咬牙切齒，什麼時候連楊子茹這個笨蛋也會諷刺她了！

  宋淑頭一擺，假裝沒有聽到兩人說的話，堅持不走。製成的刺繡她也有份，她可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真是厚顏無恥。」楊子茹忍不住道了一聲。

  宋清俞笑了笑。忽然旁邊響起蘇司寧的聲音。

  「這是皇后準備的席位，不管是離席還是改席，自古都沒有先例，更何況是太后的壽宴，若是忽然空出來一個位子，不太妥當。」

  蘇司寧抿了一口茶，閒閒道了一句，轉而看向宋清俞這邊。

  楊子茹被蘇司寧的面光嚇到，立刻低眸看向其他地方。

  宋清俞抿唇，肯定的回應，「說的有道理，還是蘇小姐見多識廣，考慮的周到。」

  蘇司寧眸色微微詫異，讓宋清俞這般附和，還是一件罕事，她不覺得宋清俞是真心的回應。反而覺得其中一定有詭計。特意防備的看了一眼宋清俞。

  宋清俞不再看蘇司寧，心情卻意外高興起來。

  宋清俞正想著，身後忽然有人輕喚了一聲。

  宋清俞收斂了眉目，回頭看去。見到是一個熟悉的嬤嬤，在宸妃的身邊出現過。卻不知她所來何意。

  「宋小姐，宸妃娘娘請你過去坐，想同你說幾句話。」

  宋清俞更加詫異，這坐席都有嚴格的劃分，她不管是司醫，還是宋家大小姐，都是沒有品級的。而往上面看去，都是正二品以上的妃嬪和皇室。

  而自己又算是什麼呢。

  見到宋清俞想著事情，嬤嬤壓低了聲音提醒著，「宋小姐，皇后娘娘將你安置在這裡，實有拉攏之意。你不想讓宸妃娘娘生氣，就快些隨老奴過去。」

  宋清俞稍微一愣，很快的明白了。

  立刻隨著嬤嬤過去。等她一走。

  宋淑詫異之餘，連忙靠攏蘇司寧，有意挑撥著蘇司寧對宋清俞的怒火。

  「蘇姐姐，我記得你剛才說了不能空席的話吧？也正是湊巧了。大姐事先一定不知道。否則也不會引導你說這樣的話。」

  引導？

  蘇司寧臉色微微變化，原本的紅潤瞬間凝結成冰，轉而瞪了一眼宋淑，「仔細說話，這裡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的亂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