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40章 一盤棋子
2023-12-18 23:09:49 作者: 鯉三
左臨沂徑直走去坐下。
「帶上來。」
左臨沂吩咐著。
宋清俞走到他身側一邊。剛站穩,同時一個血淋淋的人直接被拎拖出來。
阿囡看了一眼,忍不住偏過目光。
宋清俞眼眸微動,直勾勾的看著那人,勉強辨別出這人就是當日見到的孫重。孫重的模樣,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生的瘦弱。如今全身傷痕,一身牢獄穿的白衣,被抽打的血淋淋。
皮和骨頭都反了出來,讓人觸目驚心。
卻什麼也沒有說,也是一條漢子。宋清俞細細的想。同時捏緊了手上的東西。
從孫重被關,岳鴻也是第一次見到孫重,沒想到被打成這副模樣。
「孫重,你犯了大罪,若是招供,也可免收皮外之苦。」
岳鴻以為他不招,對他擠眉弄眼的。
孫重艱難的抬頭,一雙沉重的眼眸看了岳鴻一眼,全身顫動,張了張口,發出吱呀的聲音,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左臨沂掃了一眼,嘖嘖一聲,看著岳鴻,「岳大人,沒想到這孫大人還是個硬骨頭。如此看來銀子不好追回。」
岳鴻連忙諂媚的笑著,「九皇子放心,我和孫重相識有一段時間,下官一定會審問出來。」
岳鴻說著,走到孫重面前,輕聲道,「你怎麼回事?你最好想清楚,攬下罪責,主子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銀子的事,我也會想辦法。這是岳城。自有九皇子做不得主的地方。相反,你若是不識趣,你的家人全部都在岳城,你一死也就罷了,你剛出生的孩子,可就一併沒了。」
孫重被打的傷痕累累,喘著氣,抬眸看著岳鴻,睜大著眼睛,用盡力氣的抓住岳鴻的衣服。
「不……不是這……我……」
孫重說著劇烈咳嗽幾聲。
左臨沂有些煩躁,將一張罪責書扔在地上,「岳大人,他到底招不招?本皇子沒有這麼多耐心,若是你審問不了,就交由本皇子審理。」
岳鴻諂媚的笑著,撿起地上的紙,眸光低下的時候閃過一絲戾氣,「這孫重嘴皮還真硬,今日時辰也不早了,要不九皇子先回去。這裡交給下官,九皇子改日再來審理?」
左臨沂撐著頭,「岳大人的意思是讓本皇子白跑一趟?還是岳大人有心包庇?剛才岳大人說,你們相識有一段時間了。岳大人會不是知道些什麼,卻不說?」
「九皇子誤會了。請九皇子再給下官一點時間。」
「既如此,這裡就拜託給你。本皇子也不想再在這裡多待一刻。」左臨沂說著,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希望岳大人在明日之前可以給我一個答覆。包括那三箱銀子。」
「是是是。」
岳鴻見左臨沂走了,又轉身看向孫重。示意了一個獄卒,將孫重拖回了牢房。
岳鴻嫌棄的打量著這間牢房。
「你這人向來通達,這一次怎麼死腦筋,認個罪有這麼難?稍微變通一下,死路也就成了活路。」
「貪污、私吞賑款……哪一樁都是殺頭的大罪。畫了押就等於成了死囚。」孫重劇烈咳嗽幾聲,眼神飄忽不定,「你們當真會讓我活下去?還有我的家人?」
「主子說了,今日突發事變,只要你配合。我們就能暗地救你出去。」岳鴻一邊說,一邊將畫押書抵到他面前,「你跟著主子也有好多年了,你不想想就憑一個落魄的書生,能走到今日的地位到底是誰給你的。只要你幫主子掩住這一陣風頭,等主子大事成就,還不等著發財。」
孫重低著頭,沉聲,「好,我畫押。」
岳鴻呼了一口氣,笑眯眯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才對,你早這麼想,怎麼會吃這麼多皮外傷。」
孫重一直低著頭,蓬亂的頭髮遮住了他的目光,按下手印,幾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
岳鴻拿起畫押的紙,輕輕的捲起,「你放心好了。主子那邊都記著你的功勞。」岳鴻說著,放心的走了出去。孫重畫押,就等於他們都和此事無關。
只要忍痛將銀子先湊起來。他日大事成,早晚會將這些銀子原封不動的討要回來。
明晃晃的燈掛在上側晃動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隨著燈的晃動,照著孫重的地方忽明忽暗。忽然傳來清脆的聲音。
孫重沉重的眼眸看過去,只見岳鴻摔碎了一個瓷碗,再一次靠近了孫重。
孫重昏沉的如同一潭死水的眼睛晃動一下,「你做什麼?」
岳鴻一字一頓,一邊捲起他的衣袖,一瞬間狠狠的割了他的手脈,將瓷碗碎片塞到孫重的手中。隨即立刻站起,驚慌失措的模樣,「孫大人,你何必畏罪自殺?」
孫重的眸子放大,震驚的盯著他。
正要呼救,忽然嘴巴被一塊捂住。岳鴻狠狠的捂住了他的口鼻。
「孫重,你跟著自己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一個棄卒該有的下場嗎?你放心,按照大肅律法。你的一樁樁的罪過,按理當滿門抄斬。但是我會向九皇子求情,留下你家中剛出生的孩子,不日若有機會讓他成為下一個替死鬼,也算是子承父業。」
孫重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睛,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忽然掙扎了幾下,再沒有了動靜。
岳鴻擦了擦汗,檢查他徹底沒有了呼吸。看著他死不瞑目的睜大著眼睛,冷眼踹了他一腳。隨即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獄卒鎖上了門,像是剛才的一切並沒有發生過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牢房的門又重新吱呀一聲被打開。
……
遠離地牢的後院,燈火通明。入了夜,晚上悄然安靜。
宋清俞和左臨沂下著棋,木全在一旁無聊的打著哈欠,忍不住指點。
「宋小姐,你這馬應該跳過去。主子,這裡是故意騙你進車,你竟然真的上當了。」
阿囡睜大了眼睛,像是確實是這麼一回事。自家小姐怎麼連輸給九皇子一晚了。用手肘捅了捅木全,「你話多,你怎麼不下?」
「我怎麼可能贏的了爺。」木全看白痴一樣,對著阿囡翻了一個白眼。
左臨沂雙手枕著頭,吊兒郎當的看著宋清俞。
「輸給本皇子,也不是很丟人的事。就是朝中的那些老頑固,自以為棋師,也務必是我的對手。下一局本皇子讓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