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32章 一同拜祭

  宋清俞絲毫沒有挫敗之意，「世間沒有絕對的事，依照皇子之言，他當是有弟子的，也不知出師如何？可有尋跡？」

  左臨沂看她堅持，右手撐著下巴仔細一想。

  「若是你想知道，改日我讓人去查，不過這事沒準，有消息本皇子會通知你。」

  宋清俞莞爾一笑，拱手一禮，「多謝。」

  宋清俞沒有想到左臨沂這般爽快的幫忙。難掩著高興，似乎重生以來，從沒有這麼開心過，似乎見到左臨沂以後什麼都不一樣了。

  左臨沂看她頗有江湖做派，一身男裝，顯得豪氣又不失柔情，明朗的眸光，若是初升的晨光，映射著整個世界都似乎明亮了許多。

  他只不過應下了，又不是他去找，她怎麼這麼容易就這般高興。早知道她這般容易滿足，當初楊大夫指點他學醫的時候，他就不該插科打諢。

  宋清俞在他面前晃了晃，「九皇子，你想什麼呢？」

  「沒什麼。」

  左臨沂回過神。

  「你也不必整日喚我九皇子，聽起來格外生分許多。這裡不是皇城，自然入鄉隨俗，本皇子有名諱。」

  宋清俞微愣，雖然她以前背地裡，有時氣急直言名諱的罵他。但是見面他是九皇子。

  「不和規矩。」

  「你和阿靈才見過幾次面，就是朋友。本皇子救了你這麼多次，就不是朋友了。而且私底下，何必如此生分。看不起本皇子？」左臨沂枕著雙手，「嗯？」

  宋清俞輕輕一笑，眨了眨眼睛，一字一頓道：「九皇子，我覺得很好聽。」

  宋清俞軟硬不吃，左臨沂沒有辦法，回了一句，「宋小姐。」

  宋清俞看他不滿的樣子，噗嗤笑出聲，轉而撩開帘子看向外面，初春時節，野花野草沿路綻開，到處恢復了生機。

  「岳城是一處極美的地方。我小的時候，娘親在的時候，這裡其實不是荒山。李府的別苑就在附近。可是在一場大火後，也荒落了。」

  左臨沂看著她神采奕奕的眸子，提到曾經的事，染上一層不屬於她的霧霾。曾經有多少次，左臨沂也是看到她這樣的不開心。

  「如今不是它本來的模樣嗎？高山流水，歸於自然，遠離塵囂。比起富貴權勢的勾心鬥角，你娘應該也喜歡著這裡。」

  「我娘確實是一個喜好安靜的人。」宋清俞點了點頭，看著外面的景象，「若是一直在這岳城就好了。」

  馬車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岳城，又行了許久，轉到山路。不似大道的開闊，軲轆聲發著有規律的聲音。最後停在一處再也無法通行的山路前面。

  木全吁了一聲，隨即輕扣車廂，「爺，宋小姐，到了。」

  左臨沂撩開帘子，先是跳了下去，宋清俞看他精神稍好，沒有管他胡來。緊跟其後跳下馬車，環顧四周，只見侍衛早他們到了一步，列開陣型，給幾人讓開了路。

  其中一人躬身上前，「爺，山上都仔細檢查過，並沒有異樣。」

  左臨沂點了點頭。

  隨著宋清俞一同上山，行了一炷香的時間。一處碩大的李家祖墳地映入眼前。向前走了幾步，在一處墳前，宋清俞停了下來。宋清俞去除了周邊的野草，直接在地上跪了下來。阿囡也陪著跪了下來。

  看到一年未至，周圍野草叢生，心裡頗為愧疚。眼中不禁朦朧一層霧氣。

  雙手在前，衣袖拍在地上，伏跪在地。

  「女兒不孝來看娘親了。」

  左臨沂站在一旁，看到墓碑上一側只刻著宋清俞，對宋震天卻是隻言片語未曾提到。意識到了什麼。隨著宋清俞磕頭，他躬身一禮，「伯母。」

  宋清俞擦了擦眼淚，跪起。在墳墓的面前一一擺起拜祭的物品。

  燒起紙來。

  「娘，九皇子也來了。他多次救我，是我的恩人。曾經我讓娘擔心了。不過去年我被接到宋府，日子就開始好轉了。」

  宋清俞一肚子的話要說，從重生，到沈氏母女的嘴臉，到薄情可恨的父親。

  左臨沂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有話要說，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到一邊等你。」

  宋清俞點了點頭。

  左臨沂燒了紙，走向一邊。木全守在一旁，輕聲道：「爺，真是奇怪，一般的墓碑都是依照家主立的，可是宋小姐的娘親的墓碑卻是以李家名義立的。而且還建在李家的祖墳裡面。」

  「不奇怪，宋家對她們無情，宋清俞又不是個傻子。」

  左臨沂說著，遠遠的見到宋清俞她一邊燒紙，一邊一一訴說著什麼。她擦著眼淚不似其他姑娘的柔弱，卻是格外的剛毅。她有著滿肚子的委屈和思念，從來不再外人面前流露。

  左臨沂想到含刺的玫瑰，就算再是針芒，花瓣也是柔弱的。

  宋清俞就是這樣，用著針芒，擺著惡人、不可接近的姿態保護著自己。可人心不是鐵打。

  宋清俞擦著眼淚，繼續訴說著：「倒是遇到兩個歡喜的人，一個是慕容府的阿靈，一個就是娘剛才見到的九皇子。阿靈和我投緣，九皇子多次救我。他們兩人都待我很好。」

  「娘你放心，等到大仇得報，我就會到這裡。娘，你不會太寂寞的。」

  阿囡聞言，抓著宋清俞的衣袖，「小姐……」

  宋清俞側目看她，沒有多言。見時候差不多了，轉而起身。「我們去拜祭外祖父。」

  宋清俞說著轉身的一瞬間，忽然注意到墳墓後面隱約有殘留的燒紙。積壓了少許在土地里。

  宋清俞微微一驚，連忙伸手撿起。

  看著損毀的痕跡，只有不到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宋清俞上次過來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這就意味著，在次之前有人來過。

  但是會是誰來拜祭？分明認識娘的人幾乎都已經不在了。宋清俞眸子沉沉，將其撿起，揣進自己的衣袖。

  轉身起身，眼眸不再柔軟，而是恢復了尋常的清亮。

  轉而走向李家墳墓前，一一拜祭。最後衣服上面都沾滿了泥濘，她也全然不知。

  「回去了。」宋清俞輕輕啟唇，眸色堅定了許多。「這次多謝九皇子能夠一同前來。以前都是我和阿囡，一年比一年的冷清。總覺得他們孤單。」

  左臨沂看了一眼，「若是你不介意，以後每年我都會陪你。」

  宋清俞微微一愣，輕輕的笑了，「九皇子說笑。難不成九皇子還希望岳城每年都爆發災民？」

  「本皇子不是這個意思。本皇子是說……本皇子左右也是閒著。」

  宋清俞搖了搖頭，左臨沂是未來太子，不出意外就是未來繼承大肅的天子。怎麼會有閒時出來走動，憂國憂民的大事都足夠壓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