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04章 不過是苦肉計

  田氏面色尷尬。

  老夫人這邊說著，宋亦妍捂著臉，拽住老夫人的衣角，「我不要看到大姐，我不要。」

  老夫人看得心疼，心裡想著也不知道這臉能不能治好，這大丫頭未免也太不小心了，竟然讓阿妍受了臉傷。

  仔細想來，說不定大丫頭就是知道了有異常，還讓二丫頭往上面撞。

  畢竟二丫頭對她起了殺心，換是誰，能夠願意讓企圖殺害自己的人只挨些板子就過去了。

  可是二丫頭也關乎著宋府。大丫頭向來懂事，怎麼就不能忍一時呢。

  而且昨夜聽說，她還出去看燈盞了。可惜又是一個情薄的。

  老夫人心裡五味雜陳。

  「快點起來，地上涼，不見就不見。珍珠扶二小姐到我屋子裡面休息。回頭和老爺說一聲，讓阿妍就在我屋子靜養。」

  田氏聽出了其中的偏愛之意，不由得為宋淑捏了一把汗。老夫人可從來沒有多關照宋淑。若是日後宋亦妍的臉真的好了，宋淑豈不是永遠不得翻身。

  宋亦妍身上有傷，只得讓珍珠攙扶著起來。她得逞的不動聲色的掃了外面一眼。又低下了頭，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同時宋清俞也已經走了進來。

  老夫人知道這件事怪不得宋清俞，心中還是對宋清俞有些怨念。

  「見過祖母。叔母。二妹妹也在啊。」

  宋清俞緩緩一禮，見到宋亦妍，眼中流露出詫異之情。宋亦妍微微一頓，沒有說話，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起來，就像是宋清俞如何欺負了她一樣。

  老夫人看著宋亦妍長大，宋亦妍算準了老夫人對她的喜愛。有意一大早就算下不了床，也要來拜訪。

  果然，見到祖母對宋清俞十分不耐。只要繼續裝模作樣幾日，定然能讓祖母對宋清俞失望。

  宋亦妍的如意算盤打得嘩嘩的響。

  老夫人勉強的抬眸看了宋清俞一眼，本來心裡全是埋怨，突然看到宋清俞的臉色蒼白，不忍問道：「這臉色是怎麼回事？」

  宋清俞一愣，不自覺的摸著臉道：「昨日沒有休息好。」

  老夫人眉頭微皺，立刻斥責一旁的喜鵲，「你是怎麼照顧的大小姐？」

  喜鵲仿徨，立刻道：「老夫人是這樣的，自從昨日白天的事發生以後，小姐晚上一直做噩夢。夢到二小姐……要殺了……」

  「喜鵲別說了。」宋清俞冷聲打斷。

  老夫人心情複雜。思及，看了一眼宋亦妍又看了一眼宋清俞，頭疼的厲害。

  宋清俞連忙扶住老夫人，「祖母，你別擔心。我沒事。倒是二妹妹的臉如何了？昨日看到傷了一個口子，可有方法醫治？」

  宋清俞說的格外擔憂。

  老夫人在她的眼中看不出虛假二字。

  「昨夜於都最好的大夫來過，只留了一個字，懸。所以只能看天命了。」

  宋清俞握住老夫人的手，寬慰著她，「祖母不要擔心，無論如何給二妹妹用最好的藥，二妹妹一定會好起來的。」

  老夫人點了點頭，對宋清俞的怨念也幾乎化為灰燼，很是滿意宋清俞，「難為你有心。」

  老夫人雖然這樣說，也諷刺田氏沒心。

  田氏面色青紫。抿著嘴不說話，心想著，老夫人對她失望，必須要做些挽回。

  宋清俞嘆息一聲，「二妹畢竟是我的妹妹，血濃於水。二妹小，不懂事，我總不能犯傻和她計較。」

  這句話想像是戳中了老夫人的心一般。老夫人反握住她的手，「你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老夫人說著轉眼看向宋亦妍。「阿妍，好好和你大姐道歉。」

  宋亦妍心裡咯噔一聲，目光微微變化。

  抽泣一聲，跪在地上掩住眼底的不甘，給宋清俞大拜一禮。

  長裙拖地，宋亦妍由於挨了三十大板，俯身的那一刻，眾人看到她努力跪拜、忍住痛楚的堅毅模樣。

  「對不起大姐，我真的錯了。早知道大姐對我這般好，我就不該嫉妒吃醋，甚至起了歹念。我罪孽深重。不奢求大姐的原諒。只願祖母能夠收留我，日後吃齋念佛，贖回罪孽。為大姐和家人祈福。」

  老夫人聽了，心裡感觸不已。

  「不准你這麼說。」

  宋亦妍抽泣幾聲，「我擔心大姐不原諒我。」

  宋清俞嘴角划過諷刺的笑容，好一出苦肉計。

  老夫人看向宋清俞。

  宋清俞面色悲慟的拉著宋亦妍的手，「你既然有悔改之心，我又怎麼忍心。若不是因為不罰你，難以服眾。煜王那邊不好交代，我又怎麼會提出家法。這幾月，你在家裡好好靜思，等過了這一時，這件事被大家漸漸遺忘。否則，外人還以為妹妹無心認錯，說我們宋家偏頗、甚至是縱容殺人犯。」

  老夫人看了，心裡緩過來，宋清俞所思深遠，處處為宋家著想，十分難得。

  最重要的是，宋清俞有心。

  「妍丫頭，以後不得胡鬧了。」

  宋亦妍點了點頭。

  宋清俞認真道，「祖母，你就不用擔心了，妹妹本性不壞。反思幾個月，一定能夠想通的。至於二妹，可不能在祖母這裡。否則給父親知道了，會誤會祖母有心包庇著二妹。主院那邊人多，足夠照顧二妹了。二妹若是閒了，可以抄寫佛經之類的書籍。父親得知，也會感受到二妹的真誠。」

  老夫人點了點頭，「好，就聽你的。妍丫頭，你回去以後要好好思過。我這裡有不少書籍，正好給你送過去看。務必每本抄寫三遍。」

  宋亦妍認真的一一應著。

  老夫人看她乖巧，也放了心，「大丫頭，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老朽眼神不好，要麻煩你照看著妍丫頭。」

  宋清俞輕輕點頭，「這是自然的。正巧我對這些書，也有些興趣。故人常說，讀書雅性、通達。二妹抄讀，我也沾沾其中道理。」

  老夫人拉住兩人的手，轉眼看到一旁尷尬的田氏和一直低著頭的宋淑。

  面色微微一變，「佩雲，今日不是老朽說你，你性格剛硬，確實無措。但是你就算是二房，也要照應著這兩個丫頭。都是骨肉親情。你心腸不要太硬了。大丫頭母親早逝，二丫頭的母親不提也罷，兩個丫頭可憐，你不能只顧著淑兒一人。」

  老夫人對田氏不滿意。

  田氏吃了宋亦妍的啞巴虧，只能應著，「是我這個做叔母的，對這兩個丫頭關照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