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42章 人心不會變

  「行了，這種虛偽的話就不要跟我講了。」

  說著話，衛離司的杯中酒一飲而盡。「你爹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希望有生之年能抱一抱我的大孫子。」

  衛俊無奈地苦笑一下。

  「爹，我還是跟你說點正事吧！」

  「馬義又惹事了，差點兒把杜雷給弄死。」

  聽他這麼說，衛離司反倒是笑了。笑過之後，拿起筷子夾了兩口菜。「就是你那個不爭氣的兄弟！」

  「我看你這個兄弟，早晚也得把自己搭進去，你可離他遠點，別被他給牽連了。」

  衛俊不由地苦笑一下。「他已經把自己搭進去了，我廢了他的雙手，就是讓他以後不再作惡。」

  衛離司嘆了口氣，「作惡之人，只要活著他就不會消停，你還是不夠狠，要我是你就一刀宰了他。」

  好吧，自己確實不如老爹狠。

  衛俊只能再次轉換話題，跟衛離司聊起了家常。

  一壺酒喝完衛離司，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該歇著了。」

  這麼快就下了逐客令，衛俊覺得有點意外。

  「爹，孩兒還想多陪你呆一會！」

  衛離司輕輕搖了搖頭。「陪我就不必了，上次你來過之後，朝廷突然派兵圍了宅子好幾天，後來不知為何就又撤了。」

  「或許是他們發現了你的蹤跡。」

  衛俊咧著嘴笑了起來。「爹，這你大可放心，上次就是馬義搞的鬼，我來見你就是他告的密。」

  「現在好了，沒有了他，我想來就來。」

  衛離司依舊是搖頭。「怎麼如此樂觀？你爹終究是朝廷的欽犯，小心駛得萬年船，懂嗎？」

  衛俊急忙對他老爹一躬身。「爹爹教誨得極是，孩兒記下了。」

  ……

  杜雷守在白順的床前，時而俯身查看一番他的呼吸脈搏，時而起身在屋子裡來迴轉圈踱步。

  見他這般情景，秦雪瑤忍不住出言安慰。

  「夫君，秦王府傳來消息，羅大俠已經趕往北恆州，相信過不了幾日三娘就能趕來。」

  杜雷忍不住地一陣搖頭。「都是我害了白順兄弟。」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敲門聲，接著狗娃的聲音傳來。「少爺，秦王殿下派人來了」

  這。

  杜雷跟秦雪瑤對視一眼，急忙起身往外相迎。

  來的是秦王李世民的衛隊長翟長孫。

  跟杜雷見禮之後，他也沒有過多客套，從衣袖中取出一封信。

  「杜縣令，這上面有個地方，秦王殿下請您兩日後辰時，過去一敘。」

  杜雷拆開信上面寫的是。南門外十里觀景台。

  南門外十里，路邊有一大片天然形成的花園。

  每到春暖花開，各種花色爭奇鬥豔，奼紫嫣紅，美不勝收，自然引得遊人如織，紛紛前往觀賞。

  後來，官府就在花叢旁邊，加了一處觀景台，以便更好地觀看這人間美景。

  杜雷看過之後，又把信封遞還給了翟長孫。「請回去幫我轉告秦王殿下，兩日後辰時，杜雷一定準時到。」

  送走了翟長孫，秦雪瑤小聲問道。「夫君，是否是去跟我爹說一下，看能不能提前問點消息出來。」

  杜雷明白陳雪瑤的意思，就是怕自己並不了解朝堂的事務，萬一李世民問起，自己答不出來。

  可他知道李世民就算是問自己朝堂之事，也只是問一些大略方針，絕不會問得太過具體，所以了解不了解並不重要。

  「罷了，既然秦王如此謹慎，這件事還是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為好。」

  ……

  第三天一早。

  杜雷換了一身青衣小帽，一人一馬，悄然出了自己家的後門。

  他家在和平坊，離南門並不是太遠。

  出了明德門，一揚馬鞭，十里地，轉眼就到。

  離著觀景台還有一里地，路邊就多了一些看起來走路的行人。

  可杜雷看得出來，這些人的腰間都配了刀劍，明顯不是尋常的路人。

  離著觀景台還有一箭之地。前面一輛馬車停靠在路邊，有人悄悄掀開轎簾往外看了一眼。

  緊接著是一聲響亮的口哨。

  一陣馬蹄聲響。

  旁邊小路。一匹戰馬飛馳而來。

  馬背上一人正是翟長孫。

  他來到杜雷面前飛身下馬。

  杜雷見狀也急忙跳了下來。

  兩人拱手一禮，翟長孫轉身就走。

  杜雷心領神會，跟在他的身後。

  一直走到觀景台下，翟長孫才停下了腳步。「殿下，在上面等你。」

  杜雷很是奇怪，前幾次見李世民也沒有這麼大的陣仗，今天這是怎麼了？

  順著台階走到觀景台上面。

  觀景台上擺了一張木桌，兩把椅子。

  李世民坐在桌子旁，邊上有一名侍女在給他倒茶。

  見到杜雷來了，李世民做了個手勢，侍女一躬身，從另一側退了下去。

  杜雷走到桌前躬身給李世民行禮。

  李世民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請座。」

  杜雷也不客氣，撩開衣襟，坐到了椅子上。

  「殿下為何把杜雷叫到這荒郊野外？」

  李世民哈哈一笑，指著遠處。「冬天這裡是荒郊野外，春天這裡繁花似錦，景色在變，人心也在變。」

  是很富有哲理，杜雷也明白這句話的重點，就是最後一句。他急忙站起身來，對著李世民一躬身。

  「殿下，人心絕不會變。」

  這正是李世民所期望的回答，他站起身來。遠眺了一番遠處的荒涼。

  「杜雷，我想把你調回長安城，你可願意？」

  杜雷知道，李世民這是要開始布局了。

  他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麼要在外邊搞這麼大陣仗？

  如果自己表現稍有異常，恐怕就會立刻身首異處。

  荒郊野外，殺個人算什麼，就地一埋，神不知鬼不覺。

  果然是男人不狠站得不穩，李世民之所以能夠成功，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他的心夠狠。

  「殿下微臣願意聽從您的調遣，只不過此舉恐怕會引起太子殿下的猜測呀！」

  李世民。卻是胸有成竹。「本王自有對策，你只需回答我的問題。」

  杜雷再次躬身。「杜雷願意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見他這番表態，李世民讚許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