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4章 四大家的真實目的

  曾偉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旋即又鎮定了下來，沖侍讀丫鬟使個眼色，「上茶。」

  杜雷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來，把大概的情況說了一遍。

  曾偉一邊聽，一邊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請用茶，用茶。」

  「想必這茶裡面，加了別的東西吧。」杜雷把玩著剛剛端上來的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曾偉。

  「沒，沒有，」曾偉感到自己的手開始打哆嗦。眼前這人，實在不好對付。

  「忘了告訴你，如果我今晚走不出曾府，過不了幾天，原州刺史郭大人就會親臨長海。」杜雷說著，舉起茶杯，作勢要喝。

  「慢，慢著。」曾偉的臉色閃過一絲慌亂。「茶涼了，給換一杯，換一杯。」

  招呼丫鬟重新端了一杯茶上來，曾偉的語氣已經變了很多。

  「你到底想怎麼樣？」

  杜雷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茶。「我聽說，你們四家要設宴款待縣太爺。」

  「是，三日後午時，在匯賢樓。」

  「很好，到時候，我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還請曾公子幫襯一下。」

  杜雷說完，站起身來，轉身要走，忽然又停了下來。

  「對了，外面我還有幾個兄弟餓著肚子呢。」

  當杜雷拎著一大袋吃食和幾塊碎銀子返回的時候，離著破廟還有段距離，一旁黑暗處，狗娃就閃了出來。

  「老爺，你可回來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杜雷微微一笑，從袋子裡掏出一根雞腿，塞進了狗娃的嘴裡。

  狗娃追在他後面，含糊不清的問道，「老爺，老爺，你啥時候練的功夫啊。我咋不知道。」

  夜深了。曾府裡面，燈火通明。

  四大家族的家主都到了。

  「唉，這麼快，真的就找上門來了？」趙家家主趙思一臉詫異。

  「本以為，他們既然敢來冒充，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沒想到做事這麼不利索。」曾偉輕聲說。

  孫家家主孫吉也是嘆了口氣，「兩個縣令，這可咋辦啊。」

  現場一陣沉默！

  許久，錢家家主錢百萬呼的站了起來。「各位，莫怕，莫怕，在咱們長海地界上，一個小小的縣令，還掀不起什麼風浪。」

  他這一開口，倒是讓在場眾人眼前一亮。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如果阻礙我們的救人計劃，上一任的梁猛就是下場。」錢百萬激動的揮舞著手臂。

  「錢家主說的極是，還有半個月，衛將軍就到長海了，到時候咱們大旗一豎，天下響應者雲集，別說是一個縣令，就是原州府郭勝，長安城李淵來了，又有何懼。」

  曾勝攀站起身來，倒背雙手，在地上來回踱了兩圈，「既然真的找上門了，那咱們就搭個台，讓這兩個縣令，唱上一齣好戲，誰演的精彩，誰就是真的。」

  送走了三位家主，曾勝攀把管家丁康喊了過來。「給大青山送個信，讓大寨主鄭龍來一趟。」

  此時，在離破廟不遠，一處破敗的院落里，李三斜靠在牆角，正在聽取兩個小乞丐的匯報。

  聽說杜雷做了護院，然後又帶了一大包吃食返回了破廟，他的眉頭緊皺，思索了許久，才輕輕嘆息一聲。

  「這麼說，這小子已經和曾偉搭上線了，果然沒讓我失望。」

  「三爺，這小子到底什麼來路啊。」一旁的老袁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我也吃不准，」李三說完，揮揮手，「睡覺，睡覺。」

  三天時間，一轉眼就過去。

  一大早，匯賢樓的夥計們就裡里外外的忙活起來。

  畢竟四大家族集體設宴，可是極其難得的。今天的這頓飯，可以說是酒樓今年裡，最重要的一單生意了。

  掌柜名叫胡天，是個瘦瘦的中年人，今日特意換了一身嶄新的錦袍，早早的候在了門口。迎來送往的事情，他早就熟念於心，這種日子，更是要加倍小心的伺候。

  離著午時還有一刻鐘，外面一陣喧囂。

  「杜縣令到。」

  在孫家家主孫吉的引領下，廖不凡不慌不忙的邁著四方步，走向了主桌。

  這四方步，自己這幾天可沒少練，現在走的自我感覺像那麼一回事了。

  這步伐，在眾人看來，倒沒什麼破綻，這是一個縣太爺應該有的六親不認的步伐。

  等到眾人坐定，掌柜的一聲招呼，夥計們開始上菜。

  先給每桌上了四個壓桌涼菜，緊接著，金乳糕、水晶驢肉、金銀夾花平、長生菜、見風消、貴粉紅、御黃王母羹、玉露團、冷胡突鱠、醴魚臆、連蒸詐草獐，還有最著名的燒魚尾，一件件一樣樣，全都擺了上來。

  廖不凡看的眼都花了，平日裡作為一個護院的下人，最多也就是吃個燒雞，喝個魚湯。今天這等的菜餚可是匯賢樓專門請了名廚來做的，他別說見了，聽都未曾聽過。

  而他這貪婪的眼神，顯然逃不過曾勝攀這敏銳的目光。

  這小子，果然是未見過世面的雛兒。此時曾家主的心裡，忽然有了一絲異樣的想法，還是雛兒好操控啊。那麼，自己該支持真的還是假的呢？

  曾勝攀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子，端起酒杯，笑吟吟的對坐在主位的廖不凡說道：「杜大人，您初來乍到，我等也無可表示，只好略備薄酒，給大人接風洗塵。」

  「曾家主，太客氣了，太隆重了，以後在長海，還請多多指教。」廖不凡說著話，也端起了酒杯。

  其餘三位家主，也連忙舉杯。

  叮咚，五隻酒杯輕輕撞在一起，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酒桌上的曾勝攀等人，輪番給廖不凡敬酒，敬了一輪又一輪。很快，廖不凡便有了醉意。說話舌頭也開始打結。

  「各位，不是我吹，以後在這長海縣，遇到什麼事，都來找我廖，廖」話到這裡，他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都來找我聊聊。」

  見他這般模樣，四大家主默契的放下了酒杯。酒喝到這份上，已經差不多了，好戲即將開始。

  曾勝攀站起身來，沖四周做個手勢，全場登時變得安靜下來，一個個放下了酒杯，筷子，伸長脖子，看著主桌。

  「諸位，下面我們歡迎杜縣令訓話。」說完，帶頭鼓起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