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四章 救駕

  劉表和劉璋兩人，頓時又陷入到了沉默當中，他們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不知道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置。

  按理來說，內廷司管理的就是皇宮和皇族事宜，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本應該趕緊過問此事。

  「內廷使，咱們該去找陛下。」半響，劉璋終於開口了。劉璋覺得，不管局勢如何惡劣，他們身為宗室，理應和漢帝一起共赴國難才是。

  「對，季玉說得是，速速前往永樂宮，快。」

  劉表點點頭，他起身之後，可才剛走到門口，旋即又停了下來。

  緊跟在劉表身後的劉璋，劉表剛忽然一停，劉璋整個人差點就撞上了劉表後背，劉璋有些納悶，心想這劉表該不會半路退縮了吧？

  劉璋於是趕緊上前焦急地問說：「內廷使，怎麼？咱們不去了？」

  劉表搖搖頭，連忙擺手道：「非也、非也，如此時刻，身為大漢宗室，身為大漢之臣，無論如何，都該要追隨陛下共赴國難，只是……」

  「內廷使，只是什麼？」劉璋眉頭一皺，心中暗想，這劉表該不會是找藉口退縮吧？這也實在是太沒勇氣了。

  「季玉，就憑著咱們兩人，如何對付得了周泰那廝？我的意思是，咱們應該召集宮內的禁軍，然後集合內廷司的人，再前往護衛陛下才是。」

  劉表望著劉璋那滿是狐疑的表情，趕緊解釋了起來。劉表覺得，眼下的境況，不管是個什麼樣的情形，總該召集些人前往護衛皇帝才是。

  「禁軍？內廷使，你糊塗了吧，羽林衛，那都是吳軍的人。」劉璋感到有些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劉表居然還如此糊塗。

  劉璋話音剛落，就有一名屬吏從外頭匆匆踏入內廷司的衙署大門，然後徑直向劉表和劉璋拱手稟告說：「啟稟大使、副使，宮內和宮門外的禁軍守衛忽然都撤了，如今守衛宮門的士兵，已經換成了警察部的巡警。」

  「什麼？孫賊，果然是大逆不道呀！禁軍這幫畜牲，他們本應該護衛陛下才是，如今居然跑了……」劉表氣得直跺腳，這下好了，看來孫家要建吳代漢的事情真是坐實了。

  「這……這可如何是好。」劉璋一聽也慌了神了，這孫家是準備要將皇室都一網打盡呀。

  「去，趕緊把內廷司的人都給我召集起來，有多少人叫多少人，最好都拿上趁手的武器，咱們……咱們去救駕！」劉表想了想，於是大聲地向剛才那名屬吏命令道。

  「救駕？不合適吧……」屬吏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都什麼和什麼呀？自己可不想跟著這二劉瘋癲。

  「快去，不然我要了你的命！」劉表正在氣頭上，他一把扯住那屬吏的衣服領口就大罵了起來。

  「喏……」屬吏被嚇得不輕，劉表剛才那滿臉猙獰的樣子，簡直就像要吃了人一般。

  「唉，唯有如此了。」劉璋搖搖頭，不禁嘆氣起來。

  片刻之後，整個內廷司亂成了一鍋粥。

  劉表在內廷司里培植的三十多名親信，這下總算派上了用場。這些人或是拿著佩刀，或是手持木棒，甚至還有人拿著趁手的掃帚，甚至是石塊，就這樣一窩蜂地跟在劉表和劉璋身後，氣勢洶洶地往永樂宮跑去。

  其實，在內廷司里，大部分人都不願意按照劉表的命令跟隨他去「救駕」，畢竟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整個天下遲早都會是劉家的江山，明知劉家必敗，現在還站隊在劉家一方，豈不是自己找死？

  許多內廷司的官員屬吏們，要不是趕緊在內廷司的衙署里躲藏了起來，要不就趕緊翻牆出去通風報信，或者乾脆端坐在衙署內的公房裡，該幹嘛繼續幹嘛，根本不理會劉表的命令。

  劉表此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這三十多人雖然顯得勢單力薄，但是也足夠成就他的忠臣美名了。

  ……

  在另外一頭，周泰帶著巡警，大搖大擺地一路進宮，沿途上的內侍、宮女們被嚇得四散而逃。內侍、宮女們長期都在深宮當中，哪裡見過這種場面，面對這一大幫殺氣騰騰的巡警，個個都唯恐避之而不及。

  「姐姐，快逃吧，吳軍入宮了……」

  「小李子，胡說什麼，這幫兵士豈敢如此膽大妄為？」

  「哎呦喂，你沒見，他們這是要逼宮來了，我看陛下呀，今日必死無疑！」

  「胡說八道，丞相他們不是這樣的奸佞逆賊！」

  在一處宮牆的角落裡，一名小黃門望著眼前列隊而過的巡警戰士，被嚇得面色烏青，整個人哆哆嗦嗦地背靠著宮牆，拉扯著身旁的一名宮女不停地悄聲耳語道。

  周泰率兵入宮的消息很快也傳到了各后妃的耳中，她們聚在顧皇后的宮中，嚇得各個都嚎啕大哭，一會大罵起當初騙他們進宮的家人們、一會又大罵孫家無恥，總之在這節骨眼下，上到后妃、下到太監宮女，情緒低落猶如天塌一般，甚至有人開始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在勤政殿外，周泰剛剛撲了一個空，在偌大的大漢宮，既沒見到皇帝也沒見到趙內侍。不過，這也斗在周泰的意料之內，現在的皇帝就是傀儡，根本輪不到皇帝問政。

  「陛下在哪？」兩名巡警逮住一名小黃門，厲聲問道。

  「回……回巡警爺爺的話……陛下……陛下他在永樂宮，並不在大漢宮。」小黃門戰戰兢兢，一邊回答一邊朝永樂宮的方向指了指。

  「帶路。」巡警們推著那名小黃門，大隊人馬在後面緊緊跟隨著，就往永樂宮的方向趕去。

  ……

  宮中發生的忽然變故，讓中書省的張昭嚇了一大跳。

  中書省的官署，還設在東殿內，之前雖然說要搬遷，可張昭磨磨蹭蹭的，直到丞相府都已經改造好了中書省公房，張昭都還沒開始動身搬遷。

  這也難怪，張昭的私人府邸，就在皇宮的東門外不遠處，中書省又設在靠近皇宮東門的東殿區域，張昭每日到中書省上班自然是非常方便的。

  可要是把中書省搬到皇宮南門外的原太僕寺，張昭每日上班的路程就要增加一倍的時間，他當然是想著能拖則拖，最好是根本就不用繼續搬遷。

  中書省，中書令正堂。

  「副相簡直就是亂來！」張昭聽說了皇宮發生的變故之後，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