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章 定性事件

  「啟稟副相，正如你所料，劉表蠢動，七拐八彎的，找了一堆不相干的人，結果百密一疏。」蔡舒吉笑道。

  關於劉表的事情，其實只要孫策一聲令下，就可以立即將劉表連根拔起，不過在這種節骨眼下，劉表這些擁漢派們，孫策卻不能輕易動他們。

  「他現在執掌內廷司，本不應該由內廷司的人來出面，不過他要不是因為無人可用，要不是就是故意為之。」孫策舉起几案上的茶杯，輕輕細抿了一口，然後若有所思的向蔡舒吉道。

  「哦？無人可用倒是真的，這有意為之？屬下卻是不解。」蔡舒吉有些疑惑。

  孫策這時緩緩起身，然後背著手來回踱步，見孫策沒有出聲，蔡舒吉只好低頭候立一旁。

  大約一炷香之後，孫策才轉頭對蔡舒吉笑道：「恐怕劉表抓住咱們不敢對皇家內廷動手，所以故意肆無忌憚。」

  「副相，你的意思是說，劉表料到咱們不敢繼續查下去？畢竟牽涉著皇家內廷，眼下咱們不好再追究？」蔡舒吉想了想，對孫策道。

  其實孫策猜的沒錯，劉家父子，就是抓著孫家還不敢和漢室翻臉，所以才反其道而為之。

  孫策閉上眼睛，仔細思考了起來。

  十字街口的事件，按照警察部和左緝拿院追查的結果，幕後黑手直指內廷司的一名趙內侍。

  這名趙內侍，是負責宮中採辦的一名宦官，按照左緝拿院查訪的情況，就是他指使著一些宮內小黃門，偷偷的在皇宮外面做著倒買倒賣的生意。

  這起事件，也就是由這名趙內侍出面，花錢僱傭的那幫攤販行幫，在十字街口陰謀起事。

  「人拿下了嗎？」孫策向蔡舒吉詢問道。

  「正在緝拿，這趙內侍在皇宮外有一處私宅，還豢養的一些黨徒，為以防萬一，也派了一路人馬前往緝拿，不過這趙內侍聽聞事敗，已經躲入了皇宮，若是緝拿，恐怕有些困難。」

  蔡舒吉說到這面露難色，雖然說皇宮裡的漢帝只是個傀儡皇帝，可誰又敢將這些事情主動挑破呢？

  左緝拿院雖然號稱是孫家的爪牙鷹犬，在整個大漢朝，沒有他們無法觸及的地方。可皇宮裡，坐在金鑾殿上的那位皇帝，卻是大家不得不避忌的一人。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擾亂秩序了，你聽聽那些賊徒挑起的口號，居然要打倒孫家擁護漢室，這像什麼話？說小的去是滋事聚眾，說大了去簡直就是謀逆作亂，這些亂賊，就必須往大的方向去打擊他們，該抓就抓，不管他躲在什麼地方、找什麼人求救。」

  孫策顯得有些氣憤，他覺得孫家應該要開始反思一下對待這些政敵的態度，自己以德報怨，可人家偏偏是以怨報德。

  「喏。」蔡舒吉點點頭，孫策已經定性了這起事件，接下來左緝拿院就是要朝這個方向去辦案。

  現在有了孫策的定調，左緝拿院辦起事來，自然是毫無顧忌了。

  孫策交待完之後，蔡舒吉趕緊領命而去，當蔡舒吉剛走到正堂門口時，恰好撞見了匆匆而來的周泰。

  「屬下見過周尚書。」蔡舒吉趕緊低頭拱手向周泰打招呼道，畢竟蔡舒吉只是從三品的副指揮使，而周泰那可是正三品的堂堂尚書官。

  「蔡指揮，你也在？剛好我正要找你。」

  周泰正想找緝拿院，現在正好，恰巧就在丞相府撞見左緝拿院的話事人。

  「周尚書，不知找我有何事情？」蔡舒吉趕緊畢恭畢敬的抱拳拱手問道。

  周泰一把將蔡舒吉拉到一邊，然後語氣和悅地笑著問道：「我問你，十字街口的事情，你們已經在查辦了是吧？」

  蔡舒吉點點頭，只回答了一個「是」字，畢竟左緝拿院是個機密部門，很多事情可不能隨便亂說，包括這件恐怕會牽連甚廣的大案。

  「那我再問你，對這件事情，副相是什麼態度？」周泰非常清楚左緝拿院的辦事效率，說不定早就查出了幕後真兇。

  「這……」蔡舒吉一時語塞，這個問題可是犯忌的，畢竟蔡舒吉自己剛才和副丞相孫策交談的事情，那都是機密之事，蔡舒吉的職業操守不允許他對外泄露這些秘密。

  「我懂、我懂，那幫賊黨殺死了我三個弟兄，這讓咱們警察部的面子往那擱？這幕後黑手，我也大概知曉了，我所擔心的，就是副相就此打住不再深挖下去。」

  周泰直言不諱，把自己的擔心一股腦的拋了出來，警察部本來是要立威的，可卻在十字街遭到伏擊，這臉可丟大發了。

  「稟周尚書，副相他自有安排，屬下還有一些事情，先行退下了。」

  蔡舒吉笑笑，說罷，朝周泰微微低頭，隨即便緩緩拱手告退。

  「好，好。」

  周泰見沒能從蔡舒吉這裡問出點什麼，只好趕緊往丞相府正堂走去。

  「煩請通報，警察部周泰求見副相。」周泰來到丞相府正堂前面，然後向守門的護衛請求道。

  「周尚書，副相等你多時了。」這時從正堂里走出一名文吏，對著周泰笑道。

  周泰一抬頭，認出來這人正是孫策身旁的一名屬吏，於是趕緊迎上前去拱手道：「煩請帶路。」

  ……

  在零陵公府，位於府內的一處密室里，燭台上那昏暗的燭光不斷閃爍，燭光映在劉表焦灼不安的臉上，不斷跳動。

  「行事太魯莽了，你的人也實在太不可靠了，區區五人都殺死不了，簡直就是廢物。」

  劉表面色煞白，他背著手在密室里來回踱步，他此時心情極為緊張，心跳更是「砰砰」作響。

  十字街口那件事情，可以說是辦得虎頭蛇尾，按照他們的原定計劃，將這些巡警殺死之後，這幫帶頭鬧事者，就會和鼓動百姓們前往丞相府圍攻。

  到那時事件的性質自然會發生極大的變化，劉表再暗中煽動一幫反對者，那是朝廷內外說不定就會對孫家群起而攻之。

  「父親……內廷司的人，實在是不堪重任……唉。」

  臉色瘦弱的劉琦，一邊說一邊不停的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