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八章 再戲曹操

  曹操雖然吃了一個啞巴虧，但是也是無可奈何，畢竟當時誰都沒想到火銃必須配套火藥的問題。回想起當時雙方約定的時候，曹操也只是向孫堅提出了火銃的要求。想到這，曹操又不便發作，只能打掉牙齒往肚子裡吞。

  曹操不久又派遣了曹洪前往平輿城，來和孫堅洽談購買火藥的買賣。

  平輿城，這時候的季節已經漸漸進入了酷暑，曹洪冒著烈日炎炎，來來回回在驛站和州牧府之間奔波。

  這日，在平輿城中央的豫州州牧府里，曹洪正氣沖沖地向州牧府的小吏，追問著孫堅和孫策的去向，因為他在平輿城足足呆了兩天，卻都沒辦法見到孫堅兩父子。

  「曹將軍，大司馬和總指揮使均出外巡察各縣了，恐怕沒個十天八天都不會回來。」小吏笑著回稟起來。

  「什麼？十天八天？本將軍已經在平輿城白白呆了兩天，你居然還要我等十天八天？那我問你，除了大司馬父子兩人，這城裡究竟誰還能主事？」曹洪怒不可遏地大聲質問小吏起來。

  曹洪還在耿耿於懷於當初和孫策的交易，一想起這個孫策居然用三千條燒火棍換掉了曹軍五郡之地，曹洪就氣不打一處來。

  「啟稟曹將軍，火器買賣之事，唯有大司馬和總指揮使方能決定，請曹將軍稍安勿躁，總指揮使早已交待小的，一定要好好招呼曹將軍。」不管曹洪怎麼發脾氣，小吏依然故我，還是一副微笑的樣子對曹洪有問必答。

  「氣死我了！」曹洪見糾纏著小吏也解決不了問題，於是氣呼呼地就轉身走。

  就在曹洪三番五次上門要找孫家父子購買火藥的時候，孫堅和孫策兩父子卻正在平輿各縣巡視起官辦屯田的情況。

  自從在豫州推廣了官辦屯田之後，吸引了一大批從河北和關中逃難過來的流民，有了人力、有了田地，豫州的屯田大計也正在如火如荼地開展起來。

  豫州各大世家豪族經過孫策前期的清理，留下來的無一例外都一邊倒地支持孫策實施的屯田大計。

  豫州的生產逐漸開始恢復並步入了正軌，而大量的軍隊部署在豫州，可以通過屯田達到了自給自主的程度，這也大大減輕了江東軍的後勤壓力。

  在田地之間，孫堅帶著孫策，父子兩人一左一右地走在田壟上。

  「策兒，咱們老是避著曹洪，這恐怕也不妥吧？」孫堅在巡視的路上，已經接到了平輿多次傳來的消息，說是曹洪早已是坐如針氈，現在天天都到州牧府吵著要見孫家父子。

  「哈哈哈，父親，曹洪要購買火藥，但是我卻有一條件，就是必須搭配著彈丸一起購買。」孫策笑道，現在火藥可是獨門生意，沒有火藥，曹操拿著火銃只能當燒火棍用。

  孫策準備要把火藥打包捆綁進行購買，要買火藥，就必須購買對應數量的彈丸。

  「吾兒如此精明，若是生於商賈之家，必定是一代奸商，哈哈哈！」孫堅聽後頓時大笑起來，孫策做買賣的這個方法，孫堅雖然覺得有些下三濫，不過卻倒是挺受用的，不僅白賺了五郡，以後還可以長期壓榨曹操。

  「父親，這曹操不簡單，若是不打壓打壓，豈不是要飛天了。」孫策笑笑，曹操可是亂世奸雄呀，要斗過他，那就必須比曹操還要奸詐才行。

  「孟德此人我是了解的，汝南名士許劭就曾經說過，曹孟德乃是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眼下正值亂世，他早已顯露出奸雄本色了。」

  「有我在，曹操蹦躂不起來。對了，父親，要擴大火銃的生產，就必須多開拓鐵礦資源，自從鹽鐵專營之後，鐵礦雖然價格穩定了下來，可產能還是無法上來，究其原因，還是必須廣開鐵礦才行。不過，如今朝中一幫老臣嘮嘮叨叨，說是父親是為了斂財才開礦，這就搞得咱們束手束腳，實在難堪。」

  孫策趕緊向孫堅提出了這個大問題，隨著火銃的大規模生產，鐵礦逐漸成為了戰略型資源。可是鐵金屬畢竟關係著民生使用，百姓們要用鐵製作耕作農具、生活用具等。最近江東軍大肆擴充火器部隊，市面上的鐵礦十之八九都流入到了火器製作局，其實已經間接影響到百姓的生產生活了。

  孫堅聽罷，頓時陷入了沉思當中。因為南京的親信已經向孫堅多次提起，以朱儁和楊彪為首的舊臣黨徒，又聚攏在南京蠢蠢欲動，他們多次和皇帝彈劾孫堅窮兵黷武，還慫恿皇帝應該對孫堅進行限制和打壓。

  「策兒，你有何解決之法？」孫堅知道孫策鬼點子多，他既然提出了問題，那就肯定早就想好了解決的方法。

  「父親，改革勢在必行！咱們可不能被這幫不識時務的酸腐臭儒所束縛。」孫策語氣堅定，占據了豫州之後，下一步就是收拾周邊幾股勢力，可要老是被這一套舊有制度所束縛，孫策總覺得束手束腳。

  「好，就依策兒之法！」孫堅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孫家父子巡視完屯田的情況之後，很快就返回平輿城了。在城內整整呆了十天的曹洪，一聽說孫家父子回城了，二話不說直接就趕緊上州牧府堵人去了。

  曹洪急急忙忙地來到州牧府，才到門口就遇到了那名熟悉的小吏。

  「哎呀，曹將軍，這大天熱的跑來跑去，實在不容易呀。」小吏還是一副笑呵呵樣子，見到曹洪那個狼狽樣，忍不住想大笑。

  「大司馬······大司馬可回來了？」曹洪趕緊抹去滿臉的汗水，氣喘吁吁地詢問起來。

  「回了，不過大司馬準備要回南京了，如今正忙著了，沒空。」小吏笑道。

  「好你個小吏，大司馬外出沒空，現在回來了又說沒空，你這廝是在耍我呢？」曹洪一聽就怒了，自己耽擱在平輿整整十天，卻還一無所獲，他感覺孫堅這是把他當猴耍了。

  曹洪說罷直接衝上前去，一把扯住小吏的衣領，然後揮起拳頭就要打。

  小吏見曹洪發脾氣要打人了，嚇得面色蒼白，好在一旁有護衛州牧府的守衛趕緊上前喝止曹洪，曹洪這才沒揮拳下來，小吏於是這才趕緊掙脫。

  曹洪氣呼呼地站在一旁，見周圍的守衛圍上前來，想想自己畢竟在人家的地盤上，於是便不好再發作了。

  「曹將軍，你好大膽！再說······再說我也沒說完嘛！」小吏整了整衣服，然後又緩緩說道：「總指揮使倒是想和曹將軍敘敘舊，你且跟我來吧！」

  曹洪聽了，趕緊拱手向小吏道歉起來：「哎呀，抱歉抱歉，怪我魯莽，差點打了上官，那趕緊帶路吧。」

  「哼！今日，本吏不與你計較。」小吏白了曹洪一眼，隨即便揮手讓曹洪跟隨上前。

  曹洪進入州牧府後，又兜兜轉轉經過好幾個迴廊，終於來到一處庭院裡見到了孫策。

  只見孫策悠然自得地躺在他自己設計的沙灘躺椅上，正喝著自製的冰鎮奶茶，哼著流行歌曲，躲在一處涼亭里歇涼。

  孫策餘光瞥見曹洪正匆匆忙忙前來，於是就緩緩了站起身來，打著哈欠伸了一個懶腰。

  「啟稟總指揮使，曹將軍帶到。」小吏向孫策稟告起來。

  「哎呀，曹大哥，來來來，試下這冰鎮奶茶，這可是我的獨門秘方，其他人可嘗不到。」孫策笑嘻嘻地招呼曹洪起來。

  「孫總指揮使，末將就直接說明來意吧，我家主公讓我速速採辦三千火銃一年所需之火藥，不知孫總指揮使何時能安排呢？」曹洪搖搖頭，心想孫策這些紈絝子弟，老是整些奇技淫巧的東西，心中莫名地鄙視起來。

  「三千火銃，一年所需之火藥，及彈丸，我可分六批次交給你們。價格嘛，好說，三億錢。」孫策伸出了三個手指頭，對著驚愕的曹洪笑了笑，然後又讓下人拿來一份絹帛，絹帛里擬定的正是這次交易的合約。

  「曹大哥，這買賣若是給我三億錢，這就叫包年套餐，你們那三千條火銃，我保證不限量供應你們一年的火藥和彈丸需求。」孫策說罷便將絹帛遞給曹洪。

  「孫總指揮使，可咱們並不需要彈丸呀，這鐵彈丸咱們的工匠都會製作，並不需要平白無故花這筆費用。再說了，孫總指揮使你這價格也實在高得離譜，什麼包年包月的，你只需要論斤賣就行。」曹洪黑著臉，壓著怒氣向孫策爭辯起來。

  「你若是要按重量購買，我一斤火藥賣你一萬錢，彈丸白送。你拿著火銃去打戰，小戰十多天，大戰一年半載的，所用火藥不可計數，你說你們到時又要花多少冤枉錢？」孫策冷笑道。

  「這······包就包，但是彈丸我不買，你只賣我火藥就行，價格再低點吧。」曹洪想了想，覺得確實是這個道理，但是卻見買火藥還要捆綁銷售彈丸，這讓曹洪無法忍受。

  「彈丸有固定尺寸，若是不按照規定尺寸，恐怕會炸膛······」孫策嚇唬曹洪起來。

  「炸炸什麼？炸唐？」曹洪聽得莫名其妙。

  「來人，給曹將軍演示一番。」孫策說罷就招呼手下上來。

  這時一名士兵來到兩人面前，拿出兩顆差不多大小的鐵彈丸，然後對曹洪問道：「曹將軍，你看這兩顆彈丸有何不同。」

  「沒······沒啥不同呀？」曹洪仔細查看著士兵手中的兩顆彈丸，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

  「稍等，等會曹大哥就曉得了。」孫策哈哈大笑，擺擺手讓手下趕緊演示。

  不一會，兩名士兵拿出兩把短銃，然後在庭院當中隔著一定的距離斜插在土裡。接著兩名士兵分別裝上火藥和若干顆彈丸，隨即就點燃了引線。

  「滋滋滋！」

  引線點燃之後，兩名士兵立馬跑得老遠，而孫策也趕緊拉著曹洪遠遠地躲了起來。

  很快，庭院當即硝煙瀰漫，同時傳來了兩陣響聲。

  「砰！」

  「嘣！轟隆！」

  等硝煙散去，孫策拉著曹洪就跑上前去。

  這時曹洪瞧見兩把短銃，一把銃管已經炸得裂開，僅剩一把手柄還埋在地里，另外一把則完好無損。

  「這這這······這是為何？」曹洪頓時嚇得目瞪口呆，這要是拿在手上，豈不是連人都要炸飛了。

  「因為彈丸大小不合規制的話，容易堵塞銃管，一旦點燃，就會轟一聲爆了，這就是炸膛。」孫策邊說邊比劃著名大聲嚇唬曹洪。

  「這這······這得容我和主公商議一番，何況，這三億錢的價格，恐怕實在太高了。」曹洪被孫策唬得一愣一愣的，這下頓時沒了主意。

  孫策默然不語，背著手走回到涼亭里，然後伸了伸懶腰，打了一個哈欠，就攤倒在沙灘椅上。

  「孫總指揮使、孫總指揮使！末將魯鈍，多有得罪，這火藥採辦之事可不能拖了，秋天一到，主公就要征討陶謙了。」曹洪趕緊追上前去，哭喪著臉站在孫策身旁乞求起來。

  孫策翻了一個身，然後冷冷地回了一句：「聽說曹操之父曹嵩，曾經花了一億錢買了個太尉來當，哎呀，市井傳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說，曹嵩能拿出一億錢買官，為何他兒子曹操就拿不出三億錢買火藥呢？」

  曹洪黑著臉，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時，負責火藥製作局的徐庶忽然來到。

  徐庶來到涼亭里，先是向曹洪微微點頭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就對孫策稟告道：「啟稟總指揮使，火藥製作局已經按照總指揮使吩咐，準備開工製作火藥，不知總指揮使收了曹操的預定款項了嘛？若是沒有，火藥製作局就先不開工了，這一動就都要花錢。況且，咱們不是要征討李傕和郭汜嘛，若是都給了曹操，咱們哪還有火藥？」

  「等等，孫總指揮使，這錢我可已經帶來了。」曹洪聽了，著急地就趕緊上前插話起來。

  「喲，尊駕便是曹洪曹大將軍？」徐庶趕緊上前，邊說便對曹洪施禮拜道。

  「正是、正是。」曹洪十分敷衍地回過徐庶，轉頭又趕緊來到孫策面前乞求道：「孫總指揮使，價格還能談嘛？」

  「看你如此執著，你要不先來一個包月套餐？一口價三千萬錢！否則，免談。」孫策說罷頭也不抬，又打了一個哈欠。

  「成交！三千萬錢，立即取貨！」曹洪急了，生怕耽擱了曹操的戰事，於是趕緊應承了下來。

  「沒問題，交給徐府君安排便是了。」孫策笑笑，然後便起來整了整衣服，示意徐庶帶曹洪下去安排。

  「有勞徐府君了，三千萬錢均已放在驛館，請隨我前往取錢。」曹洪趕緊恭恭敬敬地向徐庶拜道。

  「好，一個月的火藥和彈丸用量，均已在武庫備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包月套餐，若是不夠儘管來取，無限量供應。」徐庶笑笑，隨即便引領曹洪退下。

  「曹大哥，記得無限量套餐，那可是有使用上限的，每個月不高於500G······說錯，是500斤，省點用，夠你們打一個月了，還有，若是申請調撥供應，還需提前十個工作日審批！」

  曹洪離去的時候，並沒有聽明白孫策的意思，不過徐庶一直催促著離開，曹洪只好趕緊跟隨著徐庶去安排交接了。

  曹洪得到了火藥和彈丸之後，就趕緊護送著車隊又一次匆忙返回濮陽城。

  這時，曹操已經等得不耐煩了，因為徐州牧陶謙忽然死了，販賣草蓆出身的大耳賊劉備居然接過了徐州牧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