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發兵五路

  「張將軍，這編縣小城，你看我軍需多久方能攻克啊？」蔡瑁身著玄黑鎧甲，頭戴玄黑兜鍪，只見他胯下那匹戰馬通體猶如黑緞子一般，毛色油光發亮，可卻只有四個馬蹄子部位周遭毛色猶如白雪，此馬背長腰短而平直，四肢關節粗壯結實。稍稍懂馬的張允一看便知此馬乃是河曲馬，實在是馬之名駿。

  「蔡將軍，據我軍細作來報，黃蓋老賊如今不過五六千兵馬，眼下還妄圖憑藉著這區區編縣小城阻檔我軍，黃蓋此舉猶如是螳臂擋車，實在可笑，我看不出兩個時辰，我軍必能攻克此城。」張允望著前面不遠的編縣城池，想想這黃蓋居然膽敢憑藉這麼一丁點兵馬就妄圖阻擋荊州兩萬五千人馬的進攻，實在可笑，於是便對蔡瑁拱手回道。

  「張將軍啊，如今這黃蓋是要固守待援，我軍唯有速戰速決方可。可你是不知道黃蓋此人的厲害，切記不可大意啊。」蔡瑁見張允口氣頗大，想想劉表這外甥張允確實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可是如今這黃蓋卻比虎還可怕，自己也算是老謀深算了，先前居然也連連拜給黃蓋，而且黃蓋每次都是以少勝多，可想而知黃蓋以及屬下的兵士，綜合素質均是高過荊州將士，因此對付黃蓋就不能用一般的方法，要是真的硬攻，還不一定是這黃蓋的對手。

  「哈哈哈，蔡將軍此言差矣，莫非這黃蓋老賊有三頭六臂不成？我聽聞蔡將軍與這黃蓋多番交手，蔡將軍卻是屢戰屢敗，因而才被主公降為臨沮令，沒料想如今蔡將軍如此恐懼這些江東賊子，我看蔡將軍這胯下良馬是專用來逃跑不成？哈哈哈哈!」張允其實還是挺看不慣這個蔡瑁的平素的作為，就因為蔡瑁依仗自己是荊襄大豪族，而且妹妹又嫁給了劉表，因而蔡瑁便在荊襄橫蠻霸道，如今蔡瑁田地莊園都丟了，部曲也潰散的七七八八，要不是因為蔡家還依仗是劉表的親家，劉表手下那幫謀士早早就將這個蔡瑁彈劾了。

  「你你你······ 張允，不可放肆！」蔡瑁見這個張允居然口出狂言，而且竟然那麼無禮，於是惱羞成怒便對張允呵斥道。

  「抱歉抱歉，請蔡將軍見諒，允一時口快，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還請諒解，哈哈哈。」張允見蔡瑁那張因惱怒而腫脹得滿是緋紅的老臉，不禁竊笑了起來，又想到雖說這蔡瑁可惡，但是按照輩分來算，蔡瑁是劉表妻弟，自己是劉表外甥，因此這蔡瑁還算得上是自己的長輩，於是便掩笑著向蔡瑁道歉說道。

  「哼！張將軍，那我便告辭了！只要約定的時辰一到，我便率部進攻西門，你部由東南北三門齊齊進攻，還望勿要失約！告辭！」蔡瑁見張允這般羞辱自己，於是憤怒地拋下這句話後率領親隨向西門外蔡瑁所部奔去。

  「不送，城中回見！」張允望著憤怒而去的蔡瑁，笑著搖了搖頭便轉身調頭回去向其他各部巡查去了。

  張允將所部兩萬人分成四個部分，派出約五千兵馬為以前鋒，在部將王威統率下先一步繞過編縣，準備先期到達中盧縣與編縣交界、也是襄陽援軍必經之地的夷水，張允讓王威守在夷水南岸，一方面是防禦來自編縣北邊中盧縣的襄陽援軍，另一方面就是要掣肘盤踞在編縣東邊宜城、鄀國兩縣的韓當，這樣一來不僅完全切斷了江東軍援救編縣的道路，還威懾了掣肘著文聘軍隊向北進攻隨縣的韓當所部。

  張允又將餘下的一萬五千兵馬分為三部分，列陣在負責進攻的東、南、北三門，待時辰一到便會同率部進攻西門的蔡瑁一齊同時攻打編縣城池。

  這時在編縣城內，黃蓋一早便在黎明時分安排手下兵士吃過早飯，因為黃蓋知道天明之後，便將與數倍於己的敵軍進行一番惡戰，這些兵士們即便是死也要讓他們做一個飽死鬼，再說了，吃飽了才有力量對付張允蔡瑁這幫兔崽子，況且這場大戰開打起來，兵士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空閒出來吃餐飽飯。

  編縣的朱縣令和周縣尉連夜又召集了城內兩千餘名男丁，加上先期募集的五百餘人，合計兩千五百多壯丁，在黃蓋的授意下，朱縣令便安排周縣尉將縣衙府庫打開，分發儲存的軍械、鎧甲給這些臨時拼湊而來的後備民兵。

  為以防萬一，黃蓋又將城內餘下的近六千兵馬分出各一千兵馬分別守衛四個城門，剩餘兩千人則以千人為單位，作為兩撥機動部隊隨時救援各個城門。

  黃蓋又將臨時拼湊的後備民兵只留下五百人作為機動部隊，其餘兩千人經過簡單訓練後便分在四個城門進行守御。

  黃蓋又邀朱縣令和周縣尉到南門門樓會商，決定由黃蓋繼續守御南門，朱縣令負責北門，周縣尉負責西門，黃蓋的兒子黃柄則負責東門，城內大小官吏都分別派往各門協助守御。

  為表示堅決守御編縣的決心，黃蓋又與城內大小官吏約定，編縣城內的主將之位，黃蓋死了朱縣令上，朱縣令死了周縣尉上，周縣尉死了黃柄上，黃柄死了縣主簿上，主簿要是也死了，縣內各級主吏如廷掾、主記室、游繳、賊曹、議曹、掾史、縣史依次頂上，要是這些官吏都死絕了，更還有軍內的部、曲、屯、隊、什、伍各級武職依次頂上，一直死守編縣直到援軍到來。

  「諸位，編縣之存亡事關襄陽全郡之存亡，如今張蔡賊子兵馬甚眾，我等正可憑藉編縣一城拖延張蔡賊兵，最多只需堅守數日，主公必可召集援軍來此援救，待那是我軍再齊齊殺出必破張蔡賊兵。」南城門樓里，黃蓋坐在主座上對席上編縣的一眾文武官吏說道。

  「諾！」

  「諾！」

  「誓殺賊兵！」

  「死守編縣！」

  這些大小官吏，許多都是過去劉表占據襄陽時，被襄陽大豪族蔡家等家族壓迫的鬱郁不得志的中小世族子弟，甚至更多的是出自寒門。如今孫堅占據襄陽，在荊襄大名士司馬徽的學生徐庶、向朗輔佐下，為爭取當地家族對孫堅的支持，因此在徐庶、向朗的建議下孫堅便對這些中小世族子弟和寒族子弟大開方便之門，大批大批有才能的中小世族子弟和寒族子弟都可以在孫堅轄下的一郡六縣裡謀得一官半職，而且俸祿頗豐。因此面對劉表的來襲，這些官吏絲毫沒有任何眷戀舊主劉表的念頭，如今拿著孫堅給予的豐厚俸祿，所在家族更是被孫策賦予了更多的政治地位，所以每一個人都表現得這麼視死如歸，面對數倍於己的敵軍來攻，人人都慷慨激昂，毫無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