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劉表北伐

  劉表命大將張允率領兩萬兵馬從當陽縣出發，直逼由黃蓋駐守的編縣，又命蔡瑁率兵五千兵馬由臨沮縣出發會合張允合攻編縣。為防範袁術，劉表又命大將文聘率領一萬五千兵馬，從安陸縣出發進攻緊鄰的南陽郡隨縣。

  六月中旬的一個夜晚，在把臨沮縣和編縣分割開來的南漳水西南一側。

  南漳水的源頭源自於襄陽西南方向的荊山，南漳水自荊山源流出來後，從西北方向至東南方向順流而下，橫穿臨沮縣、當陽縣及編縣三縣，再在枝江縣東北與沮水匯合順流到江陵縣境內湧入長江。

  眼下這條南漳水既是臨沮縣和編縣的界河，又是孫堅和劉表雙方勢力的對峙界河。

  此刻，夜深人靜，一大群荊州兵士在南漳水西南一側迅速運動。

  為首的將領正是蔡瑁。

  蔡瑁，字德珪，荊州南郡襄陽人，出身於南郡襄陽縣大豪族蔡姓子弟，姑母（蔡諷之姊）是東漢太尉張溫之妻，長姊與二姊先後嫁給黃承彥與劉表成為繼室，如今更是蔡家的家主，並且身為南郡太守。

  可是自從孫堅殺來襄陽之後，孫堅先是破了襄陽城，孫堅手下裨將軍黃蓋、偏將軍韓當更是數日之內便將襄陽周圍的中盧、鄀國、編縣、宜城、邔國五縣奪下。蔡家產業主要都集中在襄陽，數十座莊園和近千畝良田本是託付了給表親楊家，還暗中派遣心腹蔡元潛入襄陽勾連楊儀，本欲暗結各大家族趁孫堅不備進行起事，結果卻被孫策一舉平滅。

  如今那些莊園良田，居然還被以求自保的楊家獻出給了孫堅。不久蔡瑁在劉表的命令下，糾結上萬兵馬與孫堅大戰與南漳水，結果蔡瑁又被孫堅擊敗，損失數千兵馬，被俘千餘人，蔡瑁便狼狽逃往臨沮縣城。此役之後，劉表便對蔡瑁越發不滿，先是奪了南郡太守一職並罰俸一年，再由偏將軍降為別部司馬，直接降為臨沮令任用，以至於蔡瑁最近非常抑鬱，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如何能殺滅孫堅血洗屈辱。

  蔡瑁的族弟蔡和將兵士安排妥當後，便迅速朝蔡瑁稟告起道：「兄長，兵士們已安排妥當，隨時便可渡河，請兄長下令。」

  「甚好，如今忽然殺到編縣，我看這黃蓋能奈我何，速速命兵士渡河。」蔡瑁望著前邊平靜的南漳河水轉頭對蔡和吩咐道。

  「諾！」蔡和馬上下去便向兵士們吩咐下去了。

  「啪啪啪、噠噠噠」。夜色里，南漳河旁，在一陣陣金屬相互撞擊的清脆聲響中，身著玄色鎧甲，頭戴玄黑兜鍪，手持刀盾、長戟、戈矛、弓弩的兵士排成整齊的隊伍，蔡瑁屬下裝備甚是精良的五千荊州士兵，如今正有序地往南漳河西南一側的岸邊悄然列隊前進，然後陸續分批登上已經等候多時的近百條小舟船上。

  待由蔡和率領的第一撥前鋒隊伍，約一千餘人上了舟船後，蔡瑁便緊張地望向對岸，生怕編縣守將黃蓋，忽然發覺此次行動而殺將而來。

  第一撥前鋒隊伍上岸後，待舟船回到岸邊，蔡瑁便讓第二撥荊州兵士迅速登上舟船。

  不一會兒，第二撥荊州兵士也登上了對岸。前兩撥兵士很快便在對岸建立起了防禦陣型，在蔡和的安排下，荊州斥候兵士迅速朝周圍擴散開來。

  不過一個時辰，五千兵士及輜重糧草便統統渡過了南漳水，待蔡瑁率領隨著最後一撥荊州兵士渡過南漳水踏上對岸後，蔡瑁心頭的大石這才放下。

  蔡瑁跨上親隨牽過的坐騎，左手牽著繩韁，右手扶正了頭上戴著的玄黑兜鍪，此時周圍兵士們手持著的燃燒火把，吐著火舌向周圍噴射著橘色的光亮，在夜色中借著光亮，蔡瑁望見兵士們舉著的「劉」字和「蔡」字旌旗正迎風飄揚，此時此刻荊州兵士們正磨拳搽掌準備和孫堅的江東軍大幹一場。

  「速速命兵士朝編縣城池進發，今夜必將黃蓋賊子驅出編縣，哼哼！」蔡瑁雙手拉起坐騎的繩韁，腰板一挺，長吁了一口氣後便對一旁的蔡和吩咐起來。

  「諾！」蔡和說罷便朝兵士們吩咐下去。

  此時此刻，鎮守編縣城的黃蓋已經無法顧及南漳水旁蔡瑁的突入了。

  如今孫堅屬下的江東軍團，經過幾番擴編，已經從過去八千餘人增加為眼下一萬七千餘人，但是一半多以上的兵士都是由襄陽一郡六縣當中新徵募的新兵蛋子。

  在兵力分布上，江東軍團在襄陽城駐守著四千兵馬，主要由孫堅親自統領坐鎮；樊城要隘由裨將軍程普統率一千兵馬駐屯，暗中防範袁術在背後捅刀子；為防禦文聘由安陸進攻襄陽，偏將軍韓當率領本部兩千部曲，再加上新徵募的兩千士兵屯駐鄀國城一線；而面對蔡瑁和張允的夾擊，孫堅將近七千餘兵馬都交予老將裨將軍黃蓋統率，負責守御編縣南部的廣袤防線。雖然還有盟友袁術派遣的襄陽郡太守張勳，正率領著兩萬兵馬來援，可是實際上張勳心懷鬼胎，一直將兵馬屯駐在襄陽城郊，不肯發兵進軍對付劉表，因此對於孫堅來說張勳這些兵馬對於劉表是形同虛設，可是對於孫堅確是如鯁在喉。

  再說黃蓋這邊，由於當陽縣和編縣之間，並不像臨沮縣和編縣之間隔著沮水和南漳水兩條河流，位於江漢平原上的當陽縣和編縣，兩縣城之間均是一大片的沃野平原，因此為應付劉表來襲，黃蓋在兩縣交界的大片沃野平原上設立了數十座防禦營寨，多備火種和弓弩，營寨又依平原和山勢起伏而建，營寨與營寨之間又互為依附，又暗中挖有溝壑相互勾連，營寨以屯或者隊為單位，有將近四千餘名精兵分散在各處營寨，進可攻退可守，防禦十分牢固。

  劉表手下的大將張允率領兩萬兵馬直撲編縣，起初遇到黃蓋這些營寨，先期而來的五千荊州前鋒兵士，被營寨里那些時而殺出偷襲、時而退入固守的江東兵士搞得團團轉轉，由於黃蓋不斷施展的游擊戰術，以至於張允派出的五千前鋒兵士在折損了五六百兵馬後，任然是寸步難行。

  於是在劉表手下謀士蒯越的建議下，張允便待兩萬兵馬集結後，集中兵力集中選擇突破防守較弱營寨，張允兵力雄厚，又以人海戰術集中進攻，黃蓋那些營寨守御兵士縱有熟練的守御方法和各種厲害的防禦器械，卻也難以經得起荊州兵士這般輪番進攻的折磨，不消五六日便被逐一突破。

  黃蓋在損失了近千人後，見情況不妙便下令將分散的兵馬集中起來退守在編縣城內，並在周圍派出一兩千人的游擊騎兵。

  當蔡瑁偷偷渡河的時刻，早先蔡瑁一步朝編縣殺將而來的張允，已經率領兩萬人馬連夜開拔到達了編縣城外二十里的地方，不巧又遇上黃蓋派出的千餘名巡查的游擊騎兵。江東軍的騎兵，借著夜色又以熟悉地形的優勢，便與張允的兵馬周旋起來，於是一場遭遇戰便開打起來，當然這場遭遇戰完全是力量懸殊的一場較量。

  於是，江東騎兵在城外且戰且退，又急忙派出兵士通知編縣城內迅速防禦敵軍。

  張允更是派出的五千前鋒騎兵，繞過抵抗的黃蓋那千餘名游擊騎兵，直接先一步朝編縣城殺去。

  編縣城內的江東軍團守軍見城外火光遮天，待黃蓋更得到斥候來報時，這才知道張允的大部隊，在孫堅的援軍到達編縣之前已經提前殺到來了。

  「如今形勢危急，速速命兵士沉著應敵，再命兵士速速想主公稟告編縣軍情。」黃蓋身著鎧甲站立在編縣城南門城牆上，隔著女牆，望著遠處的火光，忙吩咐起一名親隨道。

  「諾！」兵士聽罷便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