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眼睛

  這句話戳到了柳青翔的痛楚了，柳青翔的臉一下子煞白。但這也是事實，柳青翔穩了穩情緒：「她現在是不愛我，可是錦賢昱什麼都給不了他，他要是真的愛容若風可以帶著容若風遠走高飛呀。可是他為了林薇茹，為了錦府的榮華富貴，他不肯。總有一天容若風會清醒過來，知道誰才是能給她幸福的人。我願意等那一天到來。」

  柳青翔都說的這麼堅定了，暮雪還能說什麼？縱然暮雪心裡可能有了一點錦清逸的位置，但是柳青翔是暮雪愛了十幾年的人，聽到這個自己愛了十幾年的人，口口聲聲為了別的女人願意付出一切，心中還是滴血般疼痛。

  「暮雪，對不起。」柳青翔忽然開口說了一句對不起。

  暮雪抬頭望著這個一向高傲到目中無人的柳青翔現在跟自己說對不起。暮雪明白這句對不起裡面有太多的愧疚。可是暮雪自己愛著柳青翔也是明白愛情這種事是任誰也不能自己控制的了的。

  暮雪能聽到柳青翔這句對不起就滿足了，看著柳青翔的眼睛，點了點頭：「我去林薇茹那兒。」

  「暮雪。」柳青翔喊了一聲暮雪的名字，再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在愛情里，每個人都願意為愛的人卑微到塵埃里。

  空蕩的房間，二人相視一笑。這麼多年共同的生活，眼神里的語言不用說也心領神會了。

  卑微到塵埃里的愛總是那麼引不起人的注意，也許被愛的人從來不知道，有個身影一直默默的躲在你的影子裡，默默的愛你。默默的給你溫暖。

  窗外寒風凜冽，房間裡的火爐燒的啪啪作響。房間冷了這火爐燒的暖，這人心涼了，拿什麼捂暖？

  暮雪對著柳青翔丟下那句「我去林薇茹那兒」轉身離開。

  暮雪怕自己在不轉身，眼淚就先流了下來。自己本身就是這場愛情里的失敗者，想給自己留下最後一點尊嚴。除了尊嚴這場愛里，暮雪能帶走的就只有悲傷了。

  柳青翔怔怔的望著暮雪的背影。曾幾何時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喊著青翔哥哥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了。她的心思什麼時候自己也看不透了的呢？若是能回到從前我會告訴你，這輩子我都是你的青翔哥哥。

  暮雪一個人走在回房間的路上，自己告訴自己心裡一點也不痛，可是流出來的淚珠騙不了自己。暮雪不知道自己滿心歡喜來到錦府是對是錯。這痛徹心扉是早晚要體會的，也許來到對，長痛不如短痛。柳青翔這是我用最後一點愛，幫你完成最後一件事了。

  雪花落滿肩頭，暮雪走在這裝修的富麗堂皇的錦府，可能府外的窮苦百姓認為這是天堂，可是對於身陷其的人來說這就是一座華麗的牢籠。

  暮雪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間，關上房門，一個人癱坐在椅子上。

  整個房間，古香古色，嶄新的茶具。雕刻精細的木床。就連梳妝檯也是上好的木材。火爐里的火苗燒的很旺。這分明是有丫鬟一直過來添火。

  暮雪自嘲的笑了一聲。這一定是錦清逸吩咐的吧。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考慮到所有細節，就像柳青翔還不是為了蔣容若風讓自己去做一個小丫鬟。只是你愛的越深你就越卑微。

  「暮雪姑娘你在嗎？」就在暮雪坐在桌前理不出個頭緒之時，門口傳來小丫鬟的敲門聲。

  「進來」暮雪坐直身子，臉上換了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這主上這麼多年的培養定是有用的，隱藏自己的情緒那更是小菜一碟。

  門外的丫鬟，聽到暮雪的回答，一手提起裙擺，一手推開房門，抬腳踏過門檻走了進去。

  小丫鬟笑嘻嘻的打量了一番暮雪，心中自問自答，真是想不通這個姑娘什麼來頭，錦府做丫鬟，二少爺竟然分給了小姐待遇的房間。除了相貌漂亮點也看不出特別之處呀。不過自己還是小心伺候。

  暮雪很討厭這樣被人打量的目光，此時如果不是在錦府，自己早就出手解決了這個小丫鬟。

  「有什麼事情嗎？」暮雪本身就是江湖俠女，被這小丫鬟打量的心中有氣，口氣也是冷冷冰冰的。

  這小丫鬟也是聰明之人，聽暮雪口氣中的不耐煩，趕忙收回打量的眼神，滿臉堆上討好的笑容：「姑娘，是柳管家命我來帶您去量量尺寸，給您定做衣裳啊。」

  暮雪不想同這樣的人有過多的話語，冷冷的點了點頭，起身走到門口。

  剛才受了冷落的小丫鬟，知道自己定是惹了暮雪不高興，趕緊幫暮雪開門，生怕在一個做錯真的被暮雪告到二少爺那兒，才真是吃不了兜著走呢。

  小丫鬟一開門，一陣寒風夾雜雪花迎面吹來，暮雪在這溫暖的房間待得太久，免不了打了個寒戰。

  暮雪咬了咬牙踏入這風中。也怪自己，非要扮什麼窮苦出身，連個外袍都沒有。這要是錦府不發衣裳，是不是就活活凍死了。

  小丫鬟看見暮雪凍得打了個激靈，心中偷偷樂著，哼，二少爺連個好衣裳都未曾送你，有什麼可驕傲的。心中雖是這樣想到，但是臉上卻不敢表露分毫，緊緊地跟在暮雪身後朝著後院走去。

  遠遠的望去，這冰天雪地里走著的二人哪裡像是兩個小丫鬟，分明就是主子領著自己的丫鬟呀。就是這一身破舊的衣裳也擋不住暮雪的冰冷氣質。

  二人踩著咯吱咯吱的積雪，來到後院。

  「暮雪姑娘，您跟我走，量衣間在裡面。」小丫鬟一看來到了門口，趕緊走到前面領路。暮雪雖說知道這後院在那，可是這院裡的布置可就不清楚了。

  暮雪點了點頭；「恩。」沒有多餘的語言，要不是自己不知道這量衣間在哪，才不用這種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帶路，

  小丫鬟帶著暮雪進了房間。暮雪抬頭打量這一切。貨架上擺著整整齊齊的衣物，雖說都是給下人穿的沒有什麼綾羅綢緞，但是也是溫暖舒適的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