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六章 完敗（上）

  太醫如獲大赦，忙不迭磕頭告退了。

  貴妃看向剩下幾個宮女，銳利的目光讓除了貼身大宮女月華和黛眉外的三個宮女立刻跪下來，戰戰兢兢地求饒，「娘娘饒命，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沒聽到！」

  「還算聰明。」貴妃淡淡一笑，隨即有些疲憊地撐著額頭靠在貴妃椅上，「你們也去外面守著吧。」

  「是。」三個宮女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這個偏院裡的主人只剩下貴妃齊王楚挽挽，奴婢則是有貴妃的月華黛眉、楚挽挽的小畫和若梅、楚千纖的微草了。

  貴妃看了眼楚挽挽身後發抖的兩個小丫頭，眯了眯眼，「你打算讓她們繼續待下去嗎？」

  楚挽挽搖了搖頭，轉身對二人道，「你們也出去等我吧，不用擔心，沒事的。」

  若梅雖然怕極了貴妃，但隱約嗅出來氣氛不同尋常，因此眼神擔憂地看著楚挽挽，不太想走。還是小畫理智，拉著若梅朝貴妃行禮告退了。

  「好了，閒雜人已經出去了。」貴妃揉了揉額頭，看向黛眉，「說罷，結果如何？」

  宮女黛眉眉眼柔順，恭敬地回答，「回娘娘，二小姐守宮砂還在，下面也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微草懸著的心一下子放下來，激動地流下眼淚，不停地擦著，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

  楚挽挽也裝模作樣地鬆口氣，捧著雙手慶幸地道，「千纖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沒事，真的沒事嗎？女子身體被看光，還被啃咬出痕跡，這與失身有何差別？！」貴妃語氣嚴厲地指出要害。

  「可可是二小姐並沒有失去貞潔，娘娘只好封口，這件事就不會有人知道！」微草臉色蒼白，又一次跪下來祈求，她跪得很乾脆，膝蓋和石板撞擊發出的悶聲讓楚挽挽聽了都覺得疼，不免同情這麼好的僕人卻跟了這麼差勁的主人。

  「封口？」齊王冷笑一聲，「那人在本王眼皮子底下溜進來，簡直就是在挑釁，本王定要追查到底！」

  微草嚇得直磕頭，卑微地祈求著，「王爺，王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奴婢求求您了，就當是為了二小姐的清譽！」

  「不行，這事本王絕對不能這麼算了，找出犯人，也是給表妹一個交代！」齊王沉著臉駁回。

  微草絕望地哆嗦著，不由自主地看向楚挽挽，企圖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楚挽挽面露猶豫之色，思量了片刻權衡利弊後，上前一步勸言，「王爺表哥，千纖畢竟是女子，性格又烈，若是這件事公開了，以她的性格一定會自殺的。」

  齊王皺著眉，似乎聽進去了，看著楚挽挽沉聲道，「那你的意思，是讓本王就此作罷？讓那個歹徒逍遙法外？」

  「其實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千纖一人受損。」楚挽挽搖了搖頭，「不如等她醒了，問問她的意願吧？」

  貴妃點點頭，「這個建議不錯，皇兒你也別太暴躁。山莊的防禦這麼嚴格，本宮還是不相信有人能溜進去，很有可能是內賊。」

  齊王的怒氣消了一些，點點頭，「行，你去把表妹喚醒。」

  「是。」微草感激地看了眼楚挽挽，朝齊王磕了一頭，狼狽地起身小跑進內室。

  等微草進了更衣室，貴妃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楚挽挽，淡淡道，「挽挽，本宮還真是小看你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還能如此冷靜地判斷出最優的解決辦法？」

  楚挽挽心頭一跳，從一開始就感覺到貴妃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時帶著審判和試探的意味，看來並不是錯覺。

  貴妃在懷疑她，可是懷疑什麼呢？

  楚挽挽直覺不是簡單的懷疑她是不是咬痕的主人，而是有些別的什麼。

  「貴妃娘娘謬讚了，做生意需要一顆冷靜的大腦，只是習慣使然。」楚挽挽露出誠惶誠恐的表情，謙虛地道。

  「呵呵，表妹的生意本王也有所耳聞，能將這麼大的酒樓雅閣打理得井井有條，表妹絕對是個小天才。」齊王笑著誇讚。

  楚挽挽乾笑兩聲，不好意思地道，「只是小本生意，上不得台面。」

  「哎，你的特色糕點連父皇都十分喜愛，身世特聘了幾個廚師進宮製作，何必謙虛。」齊王撩了撩半乾的頭髮，笑眯眯地看著楚挽挽，眼底的欣賞不加遮掩。

  「是陛下不嫌棄。」楚挽挽繼續謙虛。

  「啊啊她胡說！——」更衣室傳來一聲尖銳的怒吼，隨即小小的木門被暴力地推開，楚挽挽披頭散髮地跑出來，原本漂亮的眼睛布滿血絲，頭髮還在滴水，活脫脫一個水鬼模樣。嚇得月華和黛眉擋在貴妃面前，連聲喊著護駕。

  齊王則是第一時間站起來將楚挽挽拉到身後護著，「小心。」

  微草追了出來，在楚千纖衝到楚挽挽面前時抱住了她的腰，「小姐，小姐你冷靜些啊！」

  「啊啊啊你給我放手！我要殺了她！」楚千纖猙獰地瞪著楚挽挽，一點大家小姐的氣質都沒有了，被人抱住腰動不了，伸出張牙舞爪，「你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守在院外的齊王部下立刻衝進來，將楚千纖和貴妃王爺分批圍住，「娘娘，王爺，沒事吧？」

  「沒事。」貴妃抬了抬手，「都退下，這是本宮的娘家事。」

  「是。」士兵們也不拖沓，立刻領命撤出去了。

  楚千纖被士兵們鎮住了，已經沒有剛剛那麼癲狂，只是看著楚挽挽的眼睛充滿了怨恨。

  楚挽挽嚇得小臉蒼白，躲在齊王后面害怕地道，「堂妹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到了驚嚇。我知道你一時難以接受，冷靜些吧。」

  「你閉嘴！你個賤人！為什麼要亂說！」楚千纖憤怒地尖叫著。

  「我亂說什麼了？」楚挽挽聲音都帶上了哭腔，緊緊抓著齊王的衣袖，表現的委屈又害怕。齊王拍了拍楚挽挽的手臂，「別怕，有表哥在。」

  楚千纖見齊王護著楚挽挽，更生氣了，聲嘶力竭地吶喊，「表哥！你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你不要信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