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陰謀

  朝陽公主眼角有些濕潤，「父皇，你一定會沒事的。」

  「放心，朕沒有那麼脆弱。」皇帝傲然一笑，對站起來的楚挽挽道，「你覺得朕還能活幾年？」

  楚挽挽愣了愣，有些遲疑地道，「這不好說，長則三五年，短則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天。」

  「什麼？」康公公驚呼一聲，不敢置信。

  朝陽公主的眼睛一下子紅了，「父皇.」

  皇帝倒是十分平靜，深深看了眼楚挽挽，「最短的時間倒是跟陸院判說得一樣，只是這最長時間，卻比多多了。」

  楚挽挽微微低頭，「小女只是拙技，自然比不上皇宮的御醫。不過小女認為，好好調理對症下藥，再輔以正確的食物，應該能壓制病情。」

  皇帝的病應該還未進入晚期，否則別說吃東西了，估計連喝水都做不到，隨時歸西。

  見皇帝這狀態，楚挽挽推測應該處於早中期，只要不突然惡化，應該還能從死神手裡搶幾年。

  只是癌症這個東西突發性太多，古代醫療技術對抗癌症得太少了，大部分只能聽天由命。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楚挽挽也只能惋惜了。

  「哦？那你認為朕該吃什麼藥？又該吃什麼食物？」皇帝好奇地道。

  楚挽挽認真思考了一會，搖了搖頭，「陛下太看得起小女了，藥方自然是御醫開的最好，不過食物方面」楚挽挽瞥了眼桌子，「希望陛下能多吃蔬菜水果，禁食葷腥和刺激性的食物。」

  「呵，你倒是會推脫。」皇帝看出楚挽挽不想沾染過多責任，啞笑一聲。

  楚挽挽被皇帝指出來，訕訕一笑，不敢說話。

  朝陽公主適時地打圓場，「父皇，飯菜都要涼了，這麼折騰一番，您也餓了吧~」

  皇帝知道朝陽公主轉移注意力，也沒有點破，偏頭沖康公公吩咐，「把東西收拾了，用膳吧。」

  「是。」康公公恭敬地應了一聲，招呼守在外殿的小太監小宮女走進來，將楚挽挽要的工具撤了下去，將騰地方的菜餚重新布好。

  還好現在是夏天，菜涼的慢，現在是溫熱的程度，倒是剛剛好。

  皇帝在康海的攙扶下在主位坐下，看了眼還沒動的三人，聲音既輕又啞，「隨便坐，只是尋常家宴，不必拘束。」

  有了這句話，朝陽公主才安排秦徹坐在皇帝左側，自己坐在皇帝右側，讓楚挽挽坐在自己身邊。楚挽挽看在眼裡，心道雖說家宴，規矩還是要守著的。

  皇帝不動筷子，就連秦徹也不敢先吃，只好眼巴巴地看著。

  皇帝看了眼楚挽挽，似笑非笑地道，「這些東西，朕是不是都不能吃？」

  楚挽挽望著滿桌的大魚大肉山珍海味，默默點點頭，想了想還是委婉地道，「陛下可以喝些清淡的肉湯，或者用肉湯燉飯，輔以蔬菜味道不比大魚大肉差。」

  「你還懂做飯？」皇帝輕輕一挑眉。

  「皇爺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臭楚姐姐就是開餐館的呀！」秦徹插嘴道。

  「哦？什麼餐館？」皇帝饒有興趣地追問下去。

  楚挽挽心中對多嘴的秦徹十分無奈，謙虛地回答，「只是餬口的小生意，難登陛下之眼。」

  「什麼呀，皇爺爺知道火山撈嗎？就是去年除夕周將軍貢獻的新鍋子！」秦徹不理解楚挽挽為啥這麼低調，迫不及待地曝光，「那就是她的店專做的啊！」

  「朕有點印象，確實比傳統的暖鍋更新穎。」皇帝摸了摸鬍鬚，語氣變得意味深長，「沒想到這有名的店是你開的。」

  楚挽挽哭笑不得，只好老實回答，「是小女運氣好，遇上了林天放先生，否則沒有機會擴展地這麼快。」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皇帝手指輕輕敲著桌面，「林天放那人性格孤傲，不是真的喜歡，不會給你做詩，你不必妄自菲薄。」

  「是」楚挽挽垂首，不敢面對皇帝審視的視線，心中唉聲嘆氣，世子的敏感度實在太低了，還是因為他被保護地太好，無論犯什麼錯都有恃無恐？

  一個三歲被拐賣到深山、如今年僅十七歲的女子，不僅有些許醫術，還開了這麼大的店鋪，關鍵親生父母並不平凡，別說皇帝了，就連楚挽挽自己都覺得有問題。

  「父皇，還是先吃飯吧，葷菜這麼多，涼了味道就大了。」朝陽公主感覺氣氛越發凝重，連忙打圓場，直接夾了一個蝦丸塞到秦徹嘴裡，「徹兒，你不是餓了嗎？趕緊吃吧，別說話了！」

  「唔唔唔！」突然被塞了食物，秦徹噎得不行，趕忙吞咽起來。

  皇帝沒有計較自己的大女兒先給秦徹夾菜，掃了一眼琳琅滿目的餐桌，興致缺缺地道，「給朕盛點湯泡飯吧。」

  「是。」康海剛拿起碗，朝陽公主便接過來柔聲道，「難得進宮一次，讓兒臣儘儘孝道吧？」

  康海瞟了一眼皇帝，見皇帝點頭首肯，乖乖退了下去。

  朝陽公主擇了較為清淡的白玉魚湯，再將盛飯的瓷盆表面的米飯撥開，挖出裡面更柔軟暖和的飯放入魚湯中，仔細攪拌了淺嘗一口，魚湯處理的很好，鮮香不腥。

  朝陽公主換了個湯匙，舀起一勺吹溫了才送到皇帝嘴邊。

  皇帝勉強吃了進去，皺了皺眉，評價道，「腥。」

  「腥嗎？兒臣特意嘗了嘗，不腥啊？」朝陽公主驚訝地舀了舀碗中的湯水，有些不解。

  「朕覺得腥.」皇帝搖了搖頭。

  康海湊上來一看，笑著道，「公主呀，你這湯溫度不夠，陛下吃慣了燙食，所以覺得腥！」

  「這樣啊？那要不拿去小廚房熱一下？」朝陽公主有些愧疚地道。

  皇帝剛想同意，卻被楚挽挽打斷了，「陛下，你喜歡吃燙食？」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皇帝抬眸看向楚挽挽，見她面色凝重，不由一愣。

  楚挽挽皺了皺眉，「陛下如果相信小女，以後請戒掉吃燙食。」

  「為什麼啊？」康公公下意識地質問，「御醫說陛下不能吃難以消化的食物，所以做得都是湯湯水水的東西，燙一點更能暖和胃啊！」

  「這話是誰說的？」楚挽挽瞥了一眼老太監，嚴厲的語氣和氣勢讓康公公一愣，「這這陸院判說的！」

  「每一句都是陸院判說的嗎？」楚挽挽難得氣勢逼人，令皇帝和公主都露出訝異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