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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 「動手吧」

2023-12-17 20:20:43 作者: 後語
  一旁的小太監貼心地奉上新沏好的熱茶,「太子殿下,說了這麼多話,潤潤嗓子吧。」

  「沒眼力見的東西,怎麼不給公主沏茶。」太子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這才不緊不慢地訓斥。

  「殿下恕罪!」小太監慌忙跪下來。

  「你該跟公主賠罪,而不是本宮。」太子語氣淡淡,看著站在大堂上的親姐歉意一笑,「弟弟管教無方,讓皇姐受委屈了。」

  不知道是太子的哪句話刺痛了朝陽公主,她柔美的臉頰蒼白,嘴唇動了動,終是化作一抹澀然的笑來,「沒事。」

  「還不給皇姐上座上茶!」太子語氣一冷。

  「是!」小太監連忙跳起來,跑下去搬凳子去了。

  太子的語氣又緩和下來,對朝陽公主客氣地道,「既然皇姐已經明白各種厲害,不如坐下來一起看著,省得皇姐不放心。」

  朝陽公主抿了抿唇,點了點頭。她確實怕楚挽挽撐不住,而且要帶楚挽挽回去。

  太監招呼黑金衛搬來了一張寬大的椅子,放在了太子左側,自己則端著一杯沏好的熱茶笑眯眯道,「公主,請坐。」

  朝陽公主看了眼楚挽挽,一咬牙走上去,身旁的宮女急忙抱起裙擺幫著公主坐下。太監奉上茶,公主沒有什麼心情,擺了擺手。

  太子看著皇姐被自己逼出這種表情,沒由來覺得心底暢快,輕輕一笑,視線落到趴在長凳上的楚挽挽,「你倒是明理,看在皇姐的份上,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說出黑衣人是誰,本宮就原諒你。」

  楚挽挽趴著看了這麼會姐弟扯頭髮,屁股都沒那麼痛了,聽到太子給她機會,不由得挑了挑眉,覺得有些奇怪。

  太子的語氣似乎篤定楚挽挽見到了黑衣人,從審判開始就在引誘楚挽挽說出來。但是進入房間的不僅是巴爾特,還有秦渚寒。

  一個巴爾特沒必要讓太子如此大動干戈吧,涉及到兩國邦交了,大順又不是鼎盛時期,其實此時最好的做法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等天族部落扔個替罪羔羊過來,草草了結才是最好的結果。

  雖然這樣做,太子確實很憋屈了。

  「挽挽.」朝陽公主輕輕喚了一聲,楚挽挽順勢抬頭,對上公主焦慮的美眸,很明顯公主希望楚挽挽說出來。

  楚挽挽抓緊了凳子,看起來公主也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只是聞訊趕來的。沉默了一會,楚挽挽對朝陽公主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然後朝太子搖了搖頭,堅定地道,「太子殿下,草民當時確實睡著了,沒有見到任何人。殿下既然不信,儘管用刑。」

  太子的笑容慢慢消散,輕嘆一聲,「大皇姐,本宮已經給了她機會了。」

  朝陽公主閉了閉眼,淡淡道,「為何太子你一定認為挽挽知道黑衣人是誰?沒有任何證據,這太武斷了。」

  「但是也沒有證據證明她不知道。」太子端起茶杯,輕輕劃著名茶蓋,看著熱氣裊裊娜娜地飄出來,狹長的桃花眼微眯,「各執一詞沒有意義。若是受了刑還不會改口,她的可信度自然提高了。」

  朝陽公主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蜷起,無法反駁。

  「啊,對了,這在審犯人是常規流程,叫什來著?」太子敲了敲額頭,一時想不起來,望向曲無情父女,「曲長史曲校尉,你們應該知道吧?」

  曲妝抿了抿唇,低頭不理會。

  「是拷問環節。」曲無情只好回答。

  「你看,大皇姐,這可是曲長史認可的啊!本宮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太子笑著對朝陽公主道。

  「知道了。」公主垂眸望著堂下的楚挽挽,輕輕嘆息一聲,面露擔憂之色。

  聽著太子言之鑿鑿,楚挽挽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忠貞愛國的地下分子,被日本鬼子抓住了嚴刑拷問,代入之後頓時豪氣雲干,「公主,你相信挽挽不是通敵叛國之人嗎?」

  朝陽公主怔了怔,視線柔軟下來,溫柔地道,「本宮相信。」

  「那便行了,動手吧。」楚挽挽露出了慷慨就義的神情,昂首對著太子道。

  「呵~」太子忍不住笑出來,「真是個有趣的姑娘,那便繼續吧。」說罷,一抬手。

  執刑的黑金衛見狀,握緊板子,滿臉嚴肅,「姑娘可要抓穩了!」說完,板子便落了下來。

  「嘶——」楚挽挽頓時疼得倒吸涼氣,怕自己忍不住咬舌頭,只好咬著自己的手背。

  一下、兩下、三下.

  打板子的折磨不是屁股捱疼那麼簡單,而是持續不斷的拍打煎熬,剛產生的疼痛還未過去就會迎來新的疼痛,連綿不絕猶如浪花。就算執刑的人刻意照顧,接連不斷下來也是屁股開花。

  拷問的刑罰減半,也就意味著要捱二十五板子,半柱香的夾刑,雖然聽著輕了很多,但是楚挽挽一個身嬌肉貴的現代獨生女哪裡吃過這種皮肉苦,加上體質本就虛弱,一通下來絕對要去掉一層皮。

  沉悶的拍打肉體聲夾雜著楚挽挽壓抑的悶哼,正堂里無論是充當衙役的黑金衛還是負責記錄檔案的錄判,皆是露出了佩服的神情。

  這女娃看著嬌弱,卻有骨氣得疼。尋常人挨板子,就算是男子都會呼天搶地的,這年輕的姑娘明顯是不願對太子露怯。

  公主和曲妝不忍地別開視線,不想看到楚挽挽挨打還要壓抑痛呼的樣子。朝陽公主更是覺得,楚挽挽是為了給自己爭氣,才做出這般有骨氣的樣子。

  二十五板子之前已經打了四板子,剩下的二十一下打起來很快,但是對忍耐著疼痛的楚挽挽來說,又是那麼漫長的煎熬。

  臀部的白色絹面已經慢慢沁開了紅暈,如同開在雪地的梅花。

  楚挽挽滿臉汗水,手背也咬爛了,血順著下巴滴在地上,砸出一朵朵小紅花。

  神志已經疼得不清晰了,模模糊糊間楚挽挽想起了萎靡不振的那段日子,忍不住想,究竟是精神打擊來得更疼,還是肉體的疼痛更折磨人呢?

  或許還是精神折磨更痛苦吧,否則就不會有求死不能這句話了,也不會有那麼多抑鬱自殺的人。

  這麼一想,這點痛其實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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