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六章 代價（上）

  「傷了她！你們一個也別想活！」眼見救援不急，阿影也氣紅了眼，厲喝一聲劍花飛轉，一時間血珠四濺，慘叫聲劃破夜空。

  「嗖——」破空聲從遠處急速而來，一隻羽箭準確地射進了黑衣人的心口，而劍尖離楚挽挽的額頭，不到一寸的距離。

  一滴冷汗，從楚挽挽額頭流下。

  黑衣人的眼中充斥著不甘，心口的羽箭卻剝奪了他所有的力氣，僵在原地片刻後，不甘地倒了下去，順著屋檐咕嚕咕嚕地滾下去，最後沉悶地砸在地上。

  無數火把在樓下亮起，照亮了樓頂的情況，阿影望去，是御史大夫帶來的軍隊到了，這些久經沙場的士兵圍住了整個酒樓，手持弓箭做好了射殺的準備，如果不是顧忌御史大人的恩人在上面，恐怕直接萬箭齊發了。

  阿影鬆開氣，看來這些人也沒放心，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不然不會支援得這麼快。那些黑衣人知道大勢已去，無力地放下了武器。

  阿影急忙跑到楚挽挽面前，見楚挽挽軟軟地坐在屋頂上，似乎嚇得不輕，輕嘆一聲，伸手輕輕搖晃了一下楚挽挽的肩膀，柔聲道，「沒事了，別怕，壞人都被抓起來了。」

  楚挽挽眼珠轉了轉，慢慢回過神，老實說第一次感受到死亡離自己這麼近，還有這些人隊自己的殺意，都比在南疆掉下懸崖時來得更恐怖。

  那些士兵直接闖入酒樓，好在掌柜的也知道事情的經過，巴不得官府趕緊出面，在自己的酒樓出了這麼多人命，以後生意都不好做了！

  「還能站起來嗎？」楚挽挽久久不說話，阿影也知道當著她的面砍手斷臂的，把她嚇壞了。阿影有些犯愁，要他殺人放火簡單，哄人這種事就為難他了，也不該他來哄。

  阿影嘆口氣，忽然無比懷念主人起來。

  不會哄人的阿影只好蹲在楚挽挽身邊，手一會想拍拍楚挽挽的背又收回來；一會想說點什麼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好在楚挽挽上過醫學解剖課，心理沒有那麼脆弱不堪，在士兵從酒樓最高層翻窗戶爬上來後，便緩過來，輕聲道，「我沒事，我們下去吧。」

  阿影大喜過望，「你好了嗎？」

  楚挽挽無奈地看了一眼阿影，臉色蒼白，「我又不是你，沒哭就不錯了。」

  「我知道我知道.」阿影悻悻地摸了摸後腦勺。

  楚挽挽將劍鞘遞給阿影，撐著地面慢慢站起來，腿軟得厲害，剛才那劍就在自己面前時，她沒嚇尿都是奇蹟。

  還好沒尿，不然也太丟人了。楚挽挽這麼想著，剛站直就一個踉蹌。

  阿影剛將劍插入劍鞘，還沒握緊連忙接住差點滾下去的楚挽挽，「哇你別嚇我啊！沒事吧！」

  「沒事.」楚挽挽捂住臉，小聲道，「腿軟了」

  「噗」阿影知道自己不該笑，但是就是忍不住。對他來說殺人就切菜，為了主人也很多次出生入死，楚挽挽就像一個花朵，被迫迎接風吹雨打，還真是又可憐又可愛。

  「你笑吧。」楚挽挽嘆口氣，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雖然以前自己也寫過什麼黑道狗血小說，肆意安排死亡人數。可是真的自己面對了，才知道有多恐怖。

  一想到有很多人在暗中想弄死自己，睡覺都要睡不安穩吧。

  經過這件事，楚挽挽忽然明白，自己被秦渚寒保護得太好，忽略了這些事情。現在血淋淋地擺到明面上來，怕是要寢食難安好一陣才能適應了。

  士兵們已經走上來不少，將黑衣人全部緝拿，那個楚挽挽之前見過的軍官走過來，眼神奇異地打量了一下阿影后，語氣溫和地道，「挽挽小姐，下官疏忽，來得晚了，使您受驚，還請降罪。」

  「行了，不要說這麼客套話。」楚挽挽靠在阿影身上，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我還真能降你罪不成。這些人衝著我來，你們又不是我的私人保鏢。」

  軍官笑了笑，這女孩倒是毫不做作，通透得很。

  「不過我希望你們審完後能告訴我這些黑衣人是誰的人，不然我都睡不好。」楚挽挽想了想，懇請道。

  「這是自然。」軍官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阿影，笑著道，「不過以楚小姐的聰慧，應該也能猜到是誰了。」

  楚挽挽眯著眼睛沉默了一會，輕輕「嗯」了一聲。

  軍官見楚挽挽臉色不佳，也沒多說什麼，叫了幾個士兵護送楚挽挽回去了。阿影在這麼多人面前也不願過多暴露，扶著楚挽挽從酒樓的頂樓翻窗戶下去，走出酒樓就看到樓下的士兵正抬著幾個擔架，將墜樓而亡的幾個黑衣人帶走。

  圍觀的百姓們議論紛紛，臉上的表情既有害怕又有八卦，人就是這樣，對危險的事物即恐懼又好奇。

  負責護送楚挽挽回去的士兵牽來一匹高大的駿馬，看了看弱不禁風的楚挽挽有些犯難，「這要不挽挽小姐稍等一會，我去雇輛馬車來。」

  阿影點點頭，「勞煩軍爺了。」

  「不客氣。」一個士兵去了，其他依舊守在楚挽挽身邊，視線好奇地打量著阿影，他們其實早一步到了，但是長官不讓先出手，為的就是觀察這個武功極高的神秘青年。

  「阿冷怎麼還沒來？」楚挽挽抬眸看了一眼，有些奇怪。

  「幾位軍爺，你們有見到一個大概十三四歲的少年嗎？長得挺漂亮的，穿著紅色的棉襖？」阿影客氣地詢問。

  這些士兵目睹了阿影的攻擊，也不敢怠慢，客氣地道，「兄弟客氣了，我們沒有見過你說的孩子。是負責坊市的兄弟接到百姓的報案。」

  阿影皺了皺眉，嗅到一絲不對勁的味道。楚挽挽看著阿影的表情，輕聲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奇怪。」

  「嗯這些黑衣人底子雖然不錯，但是不會不知道我的存在，竟然連個會輕功的都不派過來.」阿影話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低頭看著楚挽挽的眼睛。

  楚挽挽喃喃道，「難道是聲東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