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公開判審

  「快走快走，今天鑒思堂公開判審慕容雪，我們也去瞧瞧。」

  「你說誰？」

  「慕容雪啊，當年那個誰也看不上的慕容雪，就是那個特高傲，特漂亮，特有底氣的慕容雪。」

  問話的人納悶：「她不是在天聖嗎？竟然被抓回來了？」說話的是一名男子，他剛從外面回來，所以還沒聽說谷中這幾天發生的一些事。

  那人沒時間多做解釋，拉著那人邊走邊說：「是啊，回來了，早就被天聖給送回來了。」

  前面又有人大喊：「誒，你們快點，晚了就沒位了。」

  「哦，來了來了。」

  而後，他又對著那人匆匆說了句： 「走吧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

  慕容雪要在鑒思堂公開判審的事情引起了極大的躁動，以致於今天醫冥谷的所有人都回來了，就是為了想看看昔日跟在少主身邊風光無限的慕容雪究竟是何等心境，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能狠心到這種地步，差點把醫冥谷給滅絕了。

  大堂中，小莊老和落千凡坐在首位，落一白羽位列左側，月娘落陌位列右側，其他的人依次排開。

  而慕容雪則是站在下方，天南地北全是憤恨不平的目光。她已經不知道頭該往哪放了。

  醫冥谷的規矩大家都清楚，對於做錯事的人會給予一定程度的懲罰，而慕容雪犯的錯是史無前例的。

  所以她要在鑒思堂接受所有人的審判。最後結果如何還要看大家的意思，在這中間落千凡不會過多干涉，因為不需要她多說什麼，慕容雪已經全身罪狀了。

  月娘首先站了出來： 「慕容雪，你深受醫冥谷大恩，卻因為一個男子背叛醫冥谷，殘忍殺害谷中百名兄弟，這個罪，你認還是不認！」

  慕容雪小口喘息著，平復了會兒心境，道：

  「我認。」

  落陌緊跟其後，語氣比起月娘相差無幾： 「慕容雪，你殺了我哥，這筆債你該不該還！」

  「我還。」

  小莊老嘲諷的瞅著她，想了半天才說：「慕容雪啊慕容雪！你實在太讓人心寒了！」

  叛谷這件事她算是第一人。

  殺了那麼多人，她也是第一人。

  慕容雪突然想哭：「我錯了谷主。」

  然而她此時的委屈並沒有讓任何人動容。他們心裡只有對慕容雪的仇恨，萬箭穿心之痛誰能體會，要放過慕容雪根本不可能。

  眼淚是無能者的產物，在無視她的人面前，眼淚一文不值。

  白羽也站了起來，擠進了眾多討伐者的陣容：「慕容雪，你差點殺了少主姐姐，我發過誓要殺了你的。」

  「我認錯。」

  慕容雪顫了顫肩，她今天似乎是所有人的天敵。不知道今天過後，一切還能不能回到從前，還是會更加惡化？她要怎麼做才能贖罪？

  而落一大約是在場人中最良善的人了，大堂中所有人都對慕容雪的罪行一一列舉，唯有她只關注落千凡的變化。

  事情變成這樣，最痛苦的還是少主。

  試想，一個被自己曾經當做夥伴，給予信任的人，後來又傷害你最深。如今罪責滿身，誰又該放過誰呢？

  在她的目光下，落千凡緩緩開口： 「慕容雪，大家說的對你沒有一點冤枉，你壞事做盡，如今在谷中承認罪行，也是你自作自受，該。」

  這些都是她自作自受。

  慕容雪眼淚噗嗤噗嗤的落： 「少主，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希望大家可以原諒我，我什麼都可以做的。」

  只要給她機會贖罪，她一定會把欠他們的所有都還給他們。

  慕容雪只是不想死，她怕死。落千凡冷笑一聲，嘲諷的盯著她：「你先抬頭看看，看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聞言，慕容雪驀地將頭抬起，瞳孔一瞬間放大：「小丁？」

  她微愣：「你怎麼會在這？」

  她明明吩咐了不准任何人來找醫冥谷麻煩，可是現在小丁卻出現在醫冥谷中。

  小丁低下了頭： 「主子對不起。我沒有聽你的話。」

  慕容雪胸口一滯，對著落千凡的目光急忙解釋： 「少主，這件事是我一意孤行，當時並沒有毒仙谷的存在，還請少主看在雪兒曾經的份上，不要遷怒毒仙谷。」

  小丁見她誤會了什麼，所以想解釋，可他剛開口：「主子……」

  「你閉嘴！」就被慕容雪無情的打斷。

  慕容雪不知道小丁在這都說了什麼，但是一定不會特別好聽。

  如果落千凡因為這個要滅了毒仙谷的話，那她才是罪不可赦。

  她已經錯了一次了，沒必要讓這些錯誤再次蔓延，毒仙谷中人並非罪大惡極之輩，有很多都是像小丁這樣無家可歸又或是被人遺棄無處可去的人，所以毒仙谷可能就是他們最後的一個家了。

  如果因為她的原因讓這些人枉遭殺戮，那她就算活了下來也會痛恨餘生。

  她做的錯事已經夠多了。

  落千凡對於慕容雪的反應有些意外：「你不妨先聽聽他怎麼說。」

  聞言，慕容雪詫異的看了眼小丁，聽他端正態度，道：「主子對不起，我沒有聽你的話好好守著毒仙谷，而是擅自來了醫冥谷，但是請主子放心，屬下絕對沒有做任何有損毒仙谷的事情。」

  他默了默，繼續道： 「屬下只是想讓主子活的更快樂一點。」

  他知道慕容雪是真的後悔了，殿下傷她至深，而她為了一段永遠沒有結果的感情卻傷害了這麼多人，就算她現在想懺悔想必也沒人肯相信吧。

  所以他必須要來這一趟，就算什麼也做不了，也要最後拼一把，他聽說過醫冥少主的大名，倘若她真像世人口中說的那樣的話就一定不會無動於衷。

  就算是給主子探路了，只要主子以後的路好走些，他就算粉身碎骨也不可惜，這也是他唯一能替主子做的事情了。

  一個人儘管力量弱小，但只要肯努力，未嘗不會有好的結果。

  慕容雪被小丁的話給感動了，恍然間，又聽見落千凡在說什麼：

  「慕容雪，如果你沒有愛上獨孤殤雲的話，你會是一個很好的人，這點我從來都不懷疑。

  可是你畢竟殺了落寞還有醫冥谷那麼多人，如果我今天就這麼放過你了，相信大家也不會答應的。

  這點你應該沒意見吧。」

  慕容雪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做過的事情總是要有報應的，在她選擇動手的時候就想到了。

  她漸漸不去想那麼多了，死又有何妨，當年她從天臨國九死一生逃了出來，活了這麼些年也賺回來了。

  現在去死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這世上也沒有人想讓她活了。

  她的殿下，終是她自作多情，錯付情深。

  「少主想要怎麼對我？」

  落千凡笑了笑，看了眼落陌。

  「你殺的是落陌的哥哥，怎麼處置自然沒有人比她更有話語權了。」

  聞言，慕容雪鬆了一口氣，幸好不是月娘，只要不是月娘，其他什麼人都可以。

  她慕容雪誰都不怕，可唯獨怕極了月娘。不只是她，還有醫冥谷所有的人，只要談起月娘一定色變，月娘的存在似乎是個另類。

  任何人只要成為她月娘的仇人，就算那人逃到天涯海角月娘也有法子將人悄無聲息的解決，但若是被列為月娘的朋友，自然是好的不得了。

  然而能成為她月娘的朋友，少之又少。少主算是一個，還有白羽落陌等人。

  想到什麼，慕容雪突然黯然神傷，當年的她又何嘗不是其中之一。

  落陌捕捉到落千凡的目光，心領神會，上前一步，道：「自然是殺了她以報我兄在天之靈！」

  「你……」慕容雪面色一黑，看來是她多想了，落陌對她的恨完全不低於月娘。

  她還真是可悲，殺了一個落寞，卻得罪了兩個女人。

  一個落陌，是死者的親妹妹。

  一個月娘，是死者的愛慕者。

  可她呢，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直接成了兩個人的眼中釘。

  她又得到了什麼？

  月娘在一旁諷刺開口：「看到了吧，慕容雪，你在醫冥谷得罪的人不少。就算沒有我，也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想要殺了你，沒有人會庇護你。」

  慕容雪本來已經想開了，可是被月娘這麼一激，又有些猶豫，霸氣十足的反駁：「你們殺了我落寞就可以回來嗎？

  為什麼一定要殺了我？難道這件事就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嗎？」難道一定要她以命相償嗎？

  落陌冷笑：「你覺得一條命該怎麼解決？如果被殺的是你兄長，你會和對方和平解決嗎？慕容雪，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她從來沒想到一個人的臉皮可以厚到這種程度。殺人者竟然還有理由反駁，簡直可笑。

  「就是，太欺負人了！」白羽也跳了出來，怒目看著慕容雪。她見多了無恥的人，可做到慕容雪這種地步也是絕了。

  殺了人，現在還想對方息事寧人留她一命，那被殺者何其無辜，落寞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她一句話就想擺平這件事，她是不把別人的命當命嗎？

  就她一個人的命是命，就她不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