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好白菜！

  「嗯」東方煜月看不見她的神情，只能輕聲應著，但他覺得，此時的女子心情很不對，超級超級不對。

  他想著，女子突然開口：「你說，我是不是太壞了。」

  「…………」東方煜月一愣，他不知道她怎麼突然問這個，表情極其認真，一字一頓道：「沒有。」

  就聽見那邊輕笑了一聲，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譏笑什麼： 「那我為什麼總想著要害人，為什麼大家都會受到傷害，為什麼我不可以放過他們。」也放過她自己。

  說著，她竟然說哭了：「我就不應該報仇，不應該把所有人卷進這個無謂的的仇恨中，東方煜月，如果落陌出了什麼事我真的受不了的。」

  原來是因為這個！東方煜月心頭微顫，不敢動彈，只能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聽她繼續說：「你知道嗎？四年前，落陌的哥哥落寞，他為了護我永墜緣石橋，那湖底冰冷徹骨，仿佛要把人給吞噬。」

  「而落陌她本來也不叫落陌的，可自從她哥哥落寞不在之後，她改名落陌，雖然她嘴上不說，但我知道她心裡一定傷極了。」

  「因為那天，本是她的生日。落寞承諾回來會給她帶一株世間最美的簪花，才配得上他妹妹。」

  「是我，都怪我。我識人不清，還連累了大家，是我害死了落寞，是我讓落陌沒了哥哥……」

  「東方煜月，我該怎麼辦？」

  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落千凡在他面前卸下了偽裝，東方煜月心中除了驚喜，就只剩下心疼。他寧願今天他的丫頭沒有對他說這一番話，也不想看到她掉一滴眼淚，那是他的眼珠子。

  他抬頭，也不管能不能看得見對方：「放心，落寞的仇我會替你報，落陌的命我也必定替你守護。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我都只要你幸福康健，一世安然。」

  「可是我放不下。」落千凡眼眸忽明忽暗。

  東方煜月話在口中又吞了回去，抿了抿唇：到底，你是放不下仇恨，還是放不下那個人呢？

  東方煜月視線有些模糊： 「那如果你報完仇後，還會不會記著這件事？還有那些背叛過你的人？」

  記得什麼事？獨孤殤雲和慕容雪嗎？

  落千凡搖搖頭：「我不知道。」曾經給過她傷痛的人她也不是沒有，但不知為何，東方不說還好，他一說落千凡就立馬意識到那些人已經存在她的腦海中了。

  「所以，恨不會消失。對嗎？」東方煜月低語，無愛則無恨，他很貪婪，貪婪到連落千凡的一絲絲恨意也不願跟人分享。

  落千凡：「什麼？」她為什麼在眼前男子的背後看到了一抹難言的死寂和酸澀。

  東方煜月心中一抹情緒眼看著要衝出喉嚨，他忍了忍道： 「落丫頭，無論你想做什麼，你都要知道你做的到底有沒有意義，人生是自己的。

  醫冥谷的仇你自然要報，但報仇和報恩不一樣，有些事有些人，對於你的漫漫人生來說就如流星飛電，轉瞬即逝，你懂嗎？」說完，東方煜月苦笑著，就在剛才那一秒他就已經想好了，他的丫頭不太聰明，那他就要多費點功夫。

  撿媳婦的路本就不好走，馬路況且十八彎，他總要帶她彎到他的路上去。

  落千凡懵懂點頭，所以……究竟是要她報仇還是………

  兩人就這樣，背對背，沒人先開口，這一刻，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比擁抱還要離得近，脖頸處兩相噴灑的熱氣，溫柔的是兩人藏起來的心。

  …………

  第二天，晴空萬里，蔚然一片，從頭頂撒下來的暖意映在院中三個人身上。

  「你來了？」白辰宇客氣的一笑，可看見她身邊的東方煜月眼神微愣，他只叫人把落千凡帶過來，也不知道東方煜月也會跟來。而那天晚上的事………

  他正猶豫著，落千凡嘴角微抽：「沒事，有什麼事就說吧。」東方現在可是自己人，徹徹底底的自己人了。

  白辰宇一抹情緒在心底緩緩盪開，愣了愣道：「是這樣的，最近學院也沒事，所以我想讓落師妹跟我回一趟家，那天晚上我們說的事我覺得還是儘早完成比較好。」

  白辰宇不知道，他說到『回一趟家』的時候，身邊某個醋王眼神冷冽的瞥向了他，都快要把他給吃了。

  回家回家，他的姑娘憑什麼要跟他回家？

  落千凡嘴角噙著笑意，心中暗嘆：白辰宇如今這麼爽快想必是已經和家中通氣了吧，看來，那位白老太爺的情況不是很好，竟然這麼著急。

  她清了清嗓子：「既然白師兄這麼看得起我，那我自當要給力了。想來事情辦完之後學院挑戰賽也快開始了吧，白師兄？」

  白辰宇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可是，我也只夠擔保一個人的。」明顯，他是把東方煜月也划進了要參加的名單里。

  落千凡意識到了什麼，眼眸微眯，是啊，她倒是把這茬給忘了，她一個人還好，若要是在帶上東方，那可就不夠了。

  她將目光看向了某人，像是在詢問。

  東方煜月勾唇：「柔柔放心，山人自有妙計。」

  見他這樣胸有成竹，落千凡這才放下了心。也不知道他口中的辦法究竟是什麼？但她相信，這六國沒有能難得到他的事。這麼算來，她還是賺了呢！

  「好，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時間早晚落千凡也無所謂，早點完成也好。

  聽著落千凡的話，白辰宇眯著眼朝東方煜月看去：「東方師弟，也要去？」這兩人也太形影不離了吧！

  聞言，落千凡偷偷的瞥了一眼東方，那一臉的煞氣仿佛要把人給吃了，臉上大寫的幾個字：怎麼，你有意見？

  落千凡笑了笑：「自然是要一起的，」

  白辰宇尷尬的咳咳咳：「那我們明天出發。」

  「好。」

  …………

  人走了之後，落千凡看著東方煜月晃晃出神，東方煜月眼中閃過狡黠：「柔柔若繼續看著我，我不保證能忍住。」

  落千凡舔了舔嘴唇：「你瞎想什麼，不正經！」

  而後，深思道：「你實話告訴我，如果當初沒有遇見我，你現在是不是早就回去了，回到屬於你的世界？」她補充。

  東方煜月抿著唇，沒有說話，良久，才道：「沒有。」

  落千凡嘆了口氣，還在騙她。剛才他猶豫時眼尾閃過的情緒當她看不到嗎？

  「東方煜月，我相信你可以處理好自己的事，但我也看得出來，這裡不是你的天地。九州束縛了你，六國限制著你，如果你有自己的事，你完全沒有必要陪著我啊。」

  剛才白辰宇的一頓三猶豫正好提醒了她，這段日子以來她一直忙在自己的事情中，除了知道上次東方母親忌辰他回去過之外，其他的她知之甚少。

  而東方煜月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她身為醫冥少主尚且有忙不完的活，那他豈不是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去做。何況，他手中還有神域這麼大的勢力。

  東方煜月目光落在她身上：「我知道我要什麼，從始至終，我想要的都只有你一個。若要我選擇，我也只會選擇你。」

  「你也太感情用事了吧！」落千凡感嘆：「若是你當初沒有出事，你就不會來這風玥國，更不會遇見我，那樣你就沒有想要的了嗎？反正我是不信的。」

  一個人一生會遇到很多讓自己驚艷的人，他的生命中沒了她，也會有另一個她，總會有想要的東西。她才不相信除了你還是你的鬼話，都是騙小孩的。

  誰料，東方煜月愈加認真：「我一點也不後悔。」

  聽到這話，落千凡不解：「不後悔什麼？」

  東方煜月笑了笑：「如果可以重來，我會心甘情願的接下那毒器，這樣我就又能遇見你了。」

  落千凡眼眶微酸：「你這個傻子！」二傻子。命是自己的，他真以為他是鐵打的嗎？

  東方煜月目光冷凝：「柔柔，我不想再遇見誰了，這輩子，我纏定你了！上了我的船，除非我放棄，否則你離不開我的。」而要我放棄，除非沒了心跳，所以這輩子，他們註定要綁在一起的。

  落千凡目光變得迷離，突然想到了之前差點要了她命的花，鼻孔出氣：「我不信，你之前就沒有遇見其他讓你動心的人？」

  「沒有。」東方煜月說的何其果斷。

  落千凡咬著牙跟，真沒問出那句藍白漸變花怎麼說！

  最後，她嘆了口氣：「那你可太可憐了，竟然被我給禍害了呢！」

  東方煜月笑出聲：「是呢，我自然是不如柔柔魅力大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遇見我這麼一個難得的好白菜。」

  落千凡嘴角抽抽，他這是在說她以前那些都是壞白菜嗎？也不知道是損他還是損人，竟然把他也拐了進去。

  還不是半斤八兩，她自言自語。

  見東方煜月似有所察，她隨即摸了摸臉上：

  「我答應你，等我忙完這件事，我跟你回家看看你的家鄉，好嗎？」

  東方煜月神色複雜：「你要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