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柴桑遇阻

  尤其是程普的死，對魯肅和整個柴桑的打擊無疑是致命的！想必此時吳郡吳縣城內也是一片恐慌！為了防止這種情緒的蔓延，所以魯肅第一時間決定跟劉琮講和，儘管孫權還沒有回覆。在魯肅看來，先釋放劉尚示好，然後雙方和談，哪怕只是拖住劉琮進攻的步伐，讓孫權有時間調遣援軍也是好的！

  柴桑可能守不住，但不能像湖口那也行那個迅速被攻下！但是現在，劉琮乾淨利落的拒絕了闞澤，連帶著將積怨已久的怒火也發到了闞澤身上。闞澤聽罷，心也是涼到了極點！和談無望，柴桑必失！

  每一個江東人都知道柴桑對以水軍見長的江東政權意味著什麼。柴桑占據著鄱陽湖水系的制高點，扼守長江和鄱陽湖以及豫章。柴桑失守就等於九豫章郡和大半個廬江拱手讓給劉琮。揚州六郡去其三分之一，而且九江和吳郡都直接成為邊界！

  看到劉琮言辭堅定，闞澤一臉的無奈，而劉琮也沒有再給闞澤更多的機會，便讓人送闞澤出去。劉琮的打算里便是今天暫停一天，明天繼續猛攻。他當然知道魯肅這是在拖延時間，為自己在城內募兵和等待孫權的援軍爭取時間！而于禁這邊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五千俘虜大部分都願意留在軍營。這也不奇怪，這些人大部分都是窮苦出身，在這個亂世誰給一口飯吃就跟著誰混。

  而荊州水軍展現出來的戰鬥力讓這些江東水軍感到恐懼，一些腦子聰明的人甚至已經預感到了江東即將失勢，所以一傳十，十傳百。如今劉琮攻打柴桑，他們歸順也是一個好選擇。而劉琮也已經催促馬良將原本準備攻城戰用的步兵儘快調往戰場！

  其實劉琮拒絕議和，也在魯肅的預料之中，用一個文弱的劉尚能夠換回徐盛已算是闞澤努力了。而在雙方交換俘虜成功之後，魯肅隨即下令全軍退守。原先在長江上兩軍對峙的水師全部撤入湖中依託各處水寨打算與劉琮展開周旋。這也是魯肅既定的政策，就算打不贏也要拖住，決不能讓劉琮迅速的進軍吳郡！

  劉琮不怕魯肅跟自己決戰，因為從目前雙方的軍士和戰船數量上，劉琮都占著絕對的優勢，而且諸葛連弩的射程和殺傷力也比江東的弓弩要強出許多，完全可以彌補逆風向的劣勢。但魯肅選擇了遁進湖區。

  這柴桑和湖口水寨可不一樣，湖口只是鄱陽湖連通長江的一個狹長水道，關羽強攻，周泰是躲無可躲！所以很快被攻下，加之蔣欽對這個地域非常熟悉，所以包括徐盛在內的所有江東水軍倖存甚至來不及給程普報信。

  但這柴桑就不是湖口能比的，先不說城池的城牆和周圍的護城河保護著柴桑。而柴桑四周更是一大片的水域，北面與長江之間夾著的幾乎也全部是湖區，大城門湖、賽湖、七里湖、八里湖幾乎占據了柴桑到長江的九成區域。東面、東南面是浩瀚的鄱陽湖。西南面也是一大片湖區，正南面通往豫章郡治所南昌。唯有西面是大山。

  這樣複雜的湖區地形，周瑜、魯肅等人在此經營多年，縱橫交錯的水域和依水而建的水寨比比皆是。如果荊州水軍貿然進入湖區將有可能面臨四面伏擊的危險！如果想沿著某一個方向逐一清除，光柴桑北面這片水域起碼需要數月的時間！

  所以魯肅這樣一龜縮，倒是讓劉琮犯了難，選擇謹慎行軍就給魯肅留下了從容補充新兵和向孫權求援的時間。如果冒險進入湖區，就可能付出沉重的代價！甚至可能一下子難以繼續向東進發。所以劉琮除了催促劉磐加快攻克南昌之外，還必須想到一個好辦法，儘快的接近柴桑。只有穿越湖區兵臨城下，荊州水軍的優勢才能再次體現出來！

  經過數天的休整和偵查之後，劉琮決定兵分三路同時向柴桑進發，關羽率領一萬人從湖口出發進入鄱陽湖區，尋找合適的地點準備在柴桑東邊登陸。甘寧率領兩萬水軍沿著八里湖東岸前進。于禁則帶著一萬步兵在甘寧的東側陸地上配合行動。其餘水軍緩慢開入賽湖，準備在賽湖尋找一個合適的紮營地。

  一進入賽湖，劉琮就發現自己的決定是多麼的明智，寬廣的湖面上被江東水軍用無數的木柵欄隔離出一條條狹長的七拐八彎的水道。看起來像後世的漁場一樣，經常是水道經過的地方，出現一個個凹字型的小水寨。每一個水寨的開口方向都不同，你完全不知道哪個水寨里躲著敵船！戰船在這樣的水道中行進，白天還好一些，要是到了晚上，一旦被敵軍伏擊後果不堪設想。

  而湖區的兩岸灘涂上則被插滿了各種尖樁。而再往湖面一點便是一排排的木柵欄隔離了湖面與灘涂的聯繫，也擋住的兩邊的視線！一般的小船根本無法靠近。就算是大型戰船都有被卡住的危險！很顯然柴桑水軍在賽湖裡是居無定所。而東西兩岸被他們打造城了防止敵人從陸地上圍攻水面的木牆！這樣一個浩大的工程沒有幾年時間是絕對完不成的。

  劉琮心中暗自感嘆，幸虧關羽迅速攻占了湖口。不然讓程普和魯肅合兵一處，五六萬江東水軍分布在這一片廣闊的湖面上，劉琮怕是無可奈何的要被耗在這裡了！賽湖就已經如此，那麼八里湖、七里湖想必也是差不多。劉琮先前讓于禁居中在岸上接應關羽和甘寧，怕是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看到這樣一個被隔離成若干區域的湖，劉琮自然不敢行軍太快，而是派出了小型漁船在前面探路。短短的一個上午，劉琮便損失了十條漁船，五百多先前隊員。這些人都是在早上湖面還有薄霧的時候被不知從哪個方位冒出來的敵軍突然射殺。等到雲開霧散，太陽正頂的時候，浩瀚的湖面上卻異常的平靜，平靜的有點可怕！

  「主公，這湖面地形十分複雜，我軍若是逐步推進怕是要吃大虧。而且如今東風正盛，若是敵軍晚間派快船進入水道燒我我戰船和附近水寨，後果不堪設想！」法正雖然熟讀兵書，但這一次總算見識了周瑜、魯肅等人的才華。江東以水立軍，絕不是浪得虛名啊！荊州水軍雖然武器裝備好，戰鬥力強，但大部分都是在長江和漢江上訓練出來的，極少數到過洪澤湖剿匪！在這樣的湖面上作戰，又是逆風，終究是要吃虧些！

  「嗯，傳令下去，先退出賽湖，派人前去通知興霸、文則。」江東軍明顯占據地利，劉琮自然不敢用強，在賽湖搜索了一個上午之後，全軍又再次撤回長江之上。而另一面，甘寧則是從東面進入了八里湖。按照劉琮的計劃，肅清八里湖，便是更靠近柴桑的七里湖，如果自己這邊也順利的話，必定會逐漸壓縮柴桑水軍的活動空間。

  拱衛柴桑的七里湖和賽湖被己方拿下的話，劉琮便可以通知關羽立即從鄱陽湖上岸，兩面夾擊柴桑城。如今自己被迫撤回長江，那邊甘寧必定十分危險！所以劉琮第一時間派人告知甘寧和于禁賽湖的戰況。既然江東水軍在湖區做了大量的功課，劉琮便是打算改變下先前的部署。

  傍晚十分，劉琮收到了其他三路的匯報。關羽和于禁進展順利，而主力甘寧這一路正如大家所預料的那樣進展緩慢，基本上是和江東水軍在湖面上進行著捉迷藏的遊戲，還是等到了下午才勉強讓兩萬人和所有的戰船進入了八里湖。

  八里湖和賽湖的布置幾乎一樣，不過好在八里湖比賽湖小得多。而且北面的岸基非常規整，大概有六里地的岸基都是一條直線，沒有小型島嶼或者山脈突進湖中，視線十分開闊。而岸上又有于禁配合，雖然于禁無法穿越層層木柵欄給予甘寧火力支持，但是沿湖偵查卻是難不倒于禁。所以在天黑之前，兩人分別在陸上和八里湖北岸站穩了腳跟。

  于禁的陸路並不急於進軍，因為從長江入湖口到柴桑城隔湖大概二十來里地，從陸地上雖然要繞過八里湖，但也不過多出十幾里地，如果沒有阻攔幾個時辰便能抵達柴桑，但如果沒有其他幾路的配合，孤軍深入也起不到什麼作用。而關羽進入鄱陽湖之後幾乎沒有遇到抵抗，想來魯肅也是將全部水軍收縮到了柴桑北面，東面大概重點知識防備關羽登陸。

  收到情報之後，劉琮隨即便派出數艘戰船前往八里湖和賽湖入江的岔口，賽湖和八里湖都是在斬纜咀匯入長江，而中間大概有一里地的灘涂相隔，而後便是玉兔山將兩湖隔開，所以劉琮派人守住岔口，既能防止魯肅派人入江襲擊自己，也能保證甘寧不備敵人從西北方向出賽湖偷襲。

  第一天的試探就這樣結束了，結果卻是對劉琮一方不利，顯然魯肅是打算用拖延戰術。而湖區複雜的地形有利的保護了柴桑水軍。劉琮知道，此時此刻，無論是魯肅還是遠在吳縣的孫權怕是片刻不停的在徵兵、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