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周泰燒寨

  僅僅堅持了三個時辰，徐盛的西岸營寨兩千守軍就傷亡大半。這還是蔣欽採取了保守戰術，五千人沿著岸基將水寨團團圍住，先是以弓弩打擊。在堅持一個時辰之後，東吳水軍就出現了慌亂的局面。這時候蔣欽才收攏士兵，從正中間寨門攻入！蔣欽急於立功，勇猛異常，那邊徐盛也不是吃素的，且戰且退。

  三個時辰後帶著傷兵乘船逃到了對岸，此時徐盛的兩千人剩下不到五百具有戰鬥力。其他還有三四百傷員，剩下的不是血濺當場，就是在戰鬥中或者撤退中被敵人送入湖中餵魚。當然在徐盛的頑強阻擊下，蔣欽也付出了將近一千人的代價！

  顯然徐盛沒有想到，自己兩千人還有各種營寨防禦工事做掩護連半天都沒有堅持下來。早知道就應該徹底放棄西岸營寨。雖然徐盛的勇猛感染了存活下來的吳軍將士。但徐盛內心卻是對荊州水軍的戰鬥力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退到湖口東岸大營之後，徐盛一邊安排救治傷員，一邊派人前去告知周泰。

  西岸已經失守，必須派遣一部分將士回來駐守營寨。蔣欽雖然是從陸地攻擊沒有帶來戰船，徐盛也沒有給蔣欽留下戰船。但兩岸相隔不過一里地，蔣欽想要在附近的村莊徵用一些漁船並不難。漁船雖慢，但跨越一里地的距離也不需要多長時間。徐盛這五百人恐怕很難擋住蔣欽四千人同時涌過來。

  而鄱陽湖長江入口處，關羽和周泰都殺紅了眼，甚至雙方的旗艦都衝到了最前方。周泰手下八千將士死死的守住湖口。關羽則擔心程普趕來被前後夾擊，便是仗著自己戰船和人數眾多瘋狂的進攻！雖然關羽一方在兵器上也占優勢。但春夏之交，風向幫了周泰大忙！風大的時候，關羽的大部分戰船都被吹到了桑落洲上。

  也是靠著關羽帶兵有方才沒有造成更大的混亂。在穩住陣腳之後，關羽的旗艦一馬當先的沖入了敵陣。雙方數度犬牙交錯交換戰場。戰鬥從中午一直打到傍晚，雙方這才鳴金收兵，周泰率船回營，關羽則準備在桑落洲附近找個地方紮營。

  關羽剛剛找好地方，將船停妥當，蔣欽就到了，渾身是血的他在攻占湖口西岸之後片刻未停，隨即安排將士進駐營寨的同時開始派人在周圍鄉村開始搜羅各類漁船。等到湖口戰事結束，蔣欽總共找到了大小一百多艘漁船，不過並沒有立即開到湖口來，而是停在了離湖口西面三里之外的梅家洲。同時派人將先前的戰船也開了過來。等到關羽這邊戰事一停，蔣欽便立即趕了過來。

  「關將軍，湖口風大，還是去梅家洲紮營比較好。」因為蔣欽已經占據了湖口西岸，所以將大營設在長江南岸也不怕敵襲，蔣欽知道這個季節晚上風大浪急，尤其是湖口、桑落洲一帶，別看桑落洲的江面不過兩里寬，但三面來鳳，晚上將士們肯定休息不好，要是周泰晚上趁夜襲擊，或者用火攻，還真不容易防範。靠著梅家洲就將江面和湖面來風完全擋住。周泰晚上有行動，西岸必定發現，通報也來得及。

  這一帶，蔣欽是主場，關羽自然沒有猶豫，隨即下令所有戰船跟著蔣欽轉移到長江南岸。

  「公奕，好不容易拿下西岸營寨，周泰如鯁在喉，晚上必定會發動夜襲奪回營寨。今晚你怕是有一場苦戰！」看到蔣欽沒有立即回營的意思，關羽不禁問起來。

  「將軍神算，欽也是在想如何應對今晚。」雖然白天蔣欽從陸地攻擊，打得徐盛毫無還手之力。但這到了夜晚，周泰若是全軍來攻。面對面就一里多地，想要靠關羽支援顯然是來不及的。水寨很小，最多供兩三千人駐紮，而且容易被敵人從江面上包圍。加上這個季節的風向，火攻定是很難支持。

  但蔣欽又不想將剛剛奪下的營寨攻守讓出。畢竟從哪裡發動襲擊，可是比關羽現在的營寨近了五六里路。而且周泰恢復了對西岸營寨的占領，關羽再梅家洲紮營就變得十分危險，周天可是趁著晚上從西岸登陸然後步行從岸上對關羽營寨發動襲擊！這也是蔣欽捨不得湖口西岸這個雞肋的原因。

  「這附近可有小河道通往湖內？」看到蔣欽心有不甘，再看看傍晚時分蔣欽派人收攏來的漁船，關羽想著若是有小河道，就讓著些小漁船載著進入鄱陽湖，然後從南面發動攻擊，自己則帶領部隊從背面入戶，周泰就沒有心情奪寨了。

  蔣欽無奈的搖搖頭說道：「最近的河道要到白水湖。那邊已經進入柴桑，必定有東吳水軍把守！」

  「那公奕是如何打算的？」關羽看到將士們已經在賣力的紮營，當然也不想這麼快就放棄西岸營寨。

  「守之無望，棄之可惜！」蔣欽很是為難。

  「可否設下陷阱讓周泰無功而返？」關羽也知道趁夜作戰，自己可不如周泰那麼熟悉地形，加之夜晚湖面風力容易攪亂船隻，損失可能會更大！

  「水寨四周岸基平坦，無險可用，周泰又是常來此地，怕是很難瞞過他。」

  「那為今之計只能是等著，若是周泰半夜來襲，公奕擋得住便檔，擋不住便撤回來。待到天亮，我率人殺入湖口之後，公奕仍舊可以跟今日一樣奪回營寨！」

  「眼下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那就要特別當心！尤其是晚上夜戰，除了必要的值守外，儘量別不要在水寨過夜！晚上指派少量哨兵在湖面即可。其他的人在岸邊紮營休息，這樣萬一周泰大舉來犯也好及時撤退……」

  當夜關羽和蔣欽商定，關羽再梅家洲西面三里之外紮下營寨，而蔣欽仍舊帶著四千人馬駐守湖口西岸水寨。不過蔣欽留了個心眼，指派了兩百人在水寨里值守，其他的人都到岸邊半里之外駐紮。入夜之後沒過多久，對岸果然燈火通明，隨即睡在岸上的蔣欽就聽得了殺喊聲，匆忙爬起來站在高處一看，整個湖面數百戰船一齊朝著水寨開來。

  戰船剛剛進入射程，對面便是無數火箭射出。蔣欽當機立斷，讓所有將士撤回岸上。四千將士很快在岸邊擺開陣勢，防止周泰登陸襲擊。而讓蔣欽沒想到的是，周泰夜襲是清一色的射火箭。不到半個時辰，整個水寨就被熊熊大火包圍。

  蔣欽這才明白，周泰也知道這個水寨易攻難守，與其不斷的換手，不斷的攻防還不如一把火將其燒了！也好安心守住東岸水寨。若是沒有關羽的提醒，或者蔣欽只是憑藉勇氣與周泰死扛的話，怕是大部分將士現在都葬身火海了！燃起的大火將水寨周圍照得通亮，甚至借著火光都能看見對岸的水寨！

  眼看救火無望，蔣欽只得讓將士們再往後撤了撤，一直確認安全之後才停下來。果不其然，隨後蔣欽就發現，周泰駐守湖口的水軍幾乎全部出動，在將水寨完全點燃之後，船隻便在水寨兩旁附近登岸，無數的將士準備沖向了蔣欽等人所在的位置！

  「欺人太甚！」蔣欽隨即緊握武器，朝著身後的將士們高聲喊道：「準備戰鬥，將這些傢伙的打回水裡去！」身後四千人高聲齊喊，隨即火把點亮，朝著水寨東北方向衝下去。

  由於水寨的分割，周泰的人馬被分成了兩部分。一時無法集中。而蔣欽正是看準了這個機會，帶著全部人馬沖向了正在登陸的周泰部。這下可以說是打了周泰一個措手不及。原本周泰全軍出動，上來便是點火燒寨子，想著蔣欽的人馬應該大部分來不及反應，就算逃出來，也是驚魂未定！

  所以周泰這才下令登陸，乘機掩殺一番，也好擴大戰果。但很快岸上就不斷傳出慘烈的喊叫，隨後不斷有人落水。不過全是東吳水軍將士！周泰在遠傳看得仔細。從火把數量上來看，幾乎有四五千人。周泰的第一反應就是關羽在岸上埋伏！心道不好！若是關羽來了，這上岸的的和正在上岸的怕是要死個精光，但隨即又覺得不對，既然自己全軍出動了，關羽必定也會毫無保留，起碼會派上萬人襲擊登陸的部隊。

  而現在只集中在水寨東北面？正在猶豫要不要集中全軍衝擊時，徐盛從南面趕過來。

  「將軍，情況有點不對，緣何水寨之中沒有慌亂的喊叫？水寨的岸邊也沒有燈火？」

  「你是說蔣欽早就撤出去了？而現在是反擊？」周泰反問道。

  「應該是這樣！這蔣欽對這一帶很熟悉，他肯定早就知西岸水寨守不住，所以早就溜到岸上去了。將軍收兵吧，蔣欽占駐岸基，居高臨下，我軍如果硬沖，傷亡會很大！現在水寨已經著火，我軍只需在船上等待便是！」

  「也罷！」周泰無奈的說道。本來是趁夜襲擊，周泰想的是張著自己人多，又有風力相助，一上來便點燃水寨，蔣欽必定出現混亂。現在看來蔣欽也不傻，既然火燒水寨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沒必要和蔣欽拼人頭！隨即下令全軍撤回船上。

  蔣欽這邊沒戰船，也不能追擊，再加上人數沒有對方多，只得無奈的對著戰船射擊幾下之後，便又重新撤了回來。雙方就這樣像是在看煙火表演一樣，看著水寨霹靂啪啦的燃燒。周泰一方時不時還有戰船靠近水寨補上幾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