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曹操動搖

  劉琮之所以這麼重視關羽是有道理的。曾經有史書記載。曹操對徐晃的評價：「賊圍塹鹿角十重，將軍致戰全勝，遂陷賊圍，多斬首虜。吾用兵三十餘年，及所聞古之善用兵者，未有長驅逕入敵圍者也。且樊、襄陽之在圍，過於莒、即墨，將軍之功，逾孫武、穰苴。」「徐將軍可謂有周亞夫之風矣。

  曹操一生用兵三十餘年，能夠對徐晃有如此評價，自然不消說徐晃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文關二將收到劉琮的書信之後，便開始大肆在湖陽城內募集民夫修建防禦工事。當徐晃抵達湖陽時，文聘和關羽各自領兵鎮守湖陽城的北門和西門。嚴陣以待。而徐晃治軍之嚴謹也讓文聘和關羽二將刮目相看，好在他們按照劉琮的吩咐多多操練軍士和修建工事。

  雙方近七萬人在湖陽的西門展開了搏殺。徐晃雖然統帥能力出眾，但奈何只有四萬步兵，而湖陽城內的守軍有三萬，因此徐晃並不足以將湖陽四面圍定。只能選擇一個方向進攻。

  雙方就這樣展開攻防，幾日下來，徐晃並沒有什麼進展。好在曹操也沒有給他破城的期限，所以他可以從容的在城外建造攻城器械。

  其實曹操在心裡也有自己的一番算盤。司馬懿拒絕出任先鋒被自己攆回許昌之後，曹操也進行了反思。他雖然不願意馬上撤兵，但也不敢貿然前進，所以想讓徐晃領兵先去湖陽試探，自己在宛城整頓兵馬。若是劉琮部隊的攻擊力並不如司馬懿預測的那樣，他便可以繼續調集中原與河北的兵馬前來。

  若是受挫，他也有退兵的理由。當然和上次從合肥退兵那樣是步行的！畢竟劉琮不是孫權，曹操當然擔心劉琮會孤擲一注，在自己撤退時候全面追擊，那樣的話就可能造成曹軍大面積的死傷！就算是撤兵也必須有步驟的進行！

  就在曹操為進攻新野做準備的同時，劉琮又給了曹操一個意外。新年剛過，就傳來消息，劉琮在湖陽與新野之間又部署了四萬步兵，分別由魏延和黃祖統帥，分為二部，各自紮營。兩人的部隊相差三十里，呈東西分布，正好位於湖陽和新野之間。分居唐河與白河之間。曹操沒有看到劉琮的沙盤，不然一定會感嘆劉琮的軍事才華。

  劉琮這麼部署自然有他的深意。首先魏延的上陣，給全軍將士一個明確的信號：益州援軍已經抵達！至少目前狀況下，南陽區域內的曹軍和劉軍相差無幾，這是鼓舞己方士氣也是為了打擊曹軍。當然劉琮不僅僅是為了這個目的，魏延和黃祖的到位，現在湖陽步兵三萬，鄧賢和比陽各兩萬，加上新野總共六支部隊就像留個堆積起來的積木一樣呈一個三角形部署，湖陽是這個三角形的最上方的尖角，魏延和黃祖是第二層，鄧縣、新野和比陽構成了三角形的底邊。

  整個六支部隊之間相互的距離近的三四十里，遠的百十里。這樣的配置就保證了無論哪個部隊受到曹操的攻擊都能迅速從其他兩到三個部隊抽調將士支援。也將新野之前可能直接面對曹操大軍的狀況變成了曹操必須攻破魏延或者甘寧才能抵近新野！如果曹操不選擇攻擊魏延或者甘寧，則甘寧和劉磐可以從兩翼出擊，六支部隊就會像一個菱形一樣布置。

  無論是三角形還是菱形，這六支部隊經過這樣的部署便成了一個整體。時可以有三支部隊對宛城或者汝南發起攻擊，這讓曹操真正感到了威脅。曹操便是一面催促徐晃和張郃加快攻擊步伐，同時又派出曹仁領兵一萬想魏延部發起試探性攻擊。如此一來，曹軍也派出了近七萬人。留在宛城可用的部隊也只剩下七萬。

  雙方在宛城和新野這樣大規模的調動兵馬，也讓原本就稀少的百姓加速逃離。不過大部分都選擇了前往荊州。這讓荊州的文官們比前線的武將還要忙。從許昌偷襲開始，至今已經將近兩個月，逃到荊州的百姓就超過三十萬，好在南郡有足夠的土地供分配。甚至還有一部分被遷徙到新建造的武昌。而這當中又有兩萬壯丁應徵入伍，這些人被充實到各郡縣。荊州下屬各郡縣實行新老參半的原則，硬是陸續又湊齊了兩萬人馬集中的襄陽大營訓練。如此一來，加上從益州調集過來的將士，劉琮便是有足夠的實力與曹操打消耗戰了。

  只要前方主將不擺烏龍，有各營斥候和錦衣衛的滲透，曹操已是也奈何不了劉琮。如果繼續從內地抽調兵馬，曹操自信一定可以壓過劉琮。但與劉琮所處的環境不同的是，曹操北方有公孫氏，西方有馬超，西南有張魯，東南有孫權。馬超和張魯新近被劉琮擊敗，他們寧願打長安也不願意再領兵入蜀。

  孫權與劉琮是盟友不說，劉琮偷襲許昌前，曹操可是擺出一副要滅了孫權的架勢。就算孫權不報劉琮的解救之恩，也會趁機報威脅之仇。所以這幾個方向的部隊不能動，反而要加強才行。

  曹操曾經無數次在公開場合部下們討論起敵人，始終認為袁紹才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敵人。在曹操看來，無論是十八路諸侯討伐董卓，還是呂布襲擊兗州都無法與官渡之戰相比。若果說呂布、劉備和袁術等人是豺狼的話，那袁紹就是後山的猛虎，時刻都盯著自己的地盤。

  但現在曹操的想法開始動搖了，無論是第一次的樊城之戰還是官渡之戰，都無法與這次劉琮襲擊許昌想必。袁紹發起會戰，完全是因為他占據了絕對的優勢，試圖吞併中原。曹操樊城之戰的失敗可以歸結於輕敵和瘟疫。但現在這樣的被動局面，自始至終，曹操都被劉琮牽著鼻子走。

  相比四世三公的袁紹，皇室宗親的劉琮身份照樣尊貴。曹操以少勝多擊敗了袁紹，並且成功的瓦解、分化了袁紹的幾個兒子，逐一擊破。而劉琮同樣以少勝多贏得了樊城保衛戰的勝利，現在更是以弱欺強！這份膽識和謀慮是袁紹根本無法比擬的。

  袁紹剛愎自用，劉琮卻知人善任。袁紹與曹操年紀相仿，劉琮卻比曹操小了二十多歲！尤其是想到劉琮只是三十出頭就如此老練，指揮調度如此從容不迫。如果此戰不能擊敗劉琮，曹操自問今後只怕會更加困難。而自己的幾個兒子雖然也略有才華，但加在一起只怕也不是劉琮的對手。

  曹操第一次對於自己統一華夏的理想產生了動搖！在擊敗袁紹贏得官渡會戰的勝利時，曹操曾經雄心勃勃，認為普天之下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止他一同華夏。荊州的劉表甚至沒有當時江東的孫策有威脅。

  僅僅過了十年，這個劉琮就橫空出世！他甚至覺得劉琮才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敵人，而且可能是有生之年無法戰勝的敵人。如果就這麼耗下去，他肯定耗不過劉琮。這是自然規律……難怪荀彧會南投，難怪天子會南下。想到這些，曹操甚至有一些無力感。而徐晃和張合兩員大將的進展不力，讓這種感覺在家具！

  曹操不斷的想起司馬懿的話，儘管司馬懿忤逆自己很是不爽，但比起現在那些閉口不言的謀士來說，曹操還是慶幸自己逼司馬懿出仕。希望它能夠輔佐好曹丕。不然曹操還真擔心，不但這次戰役贏不了，甚至在不就得將來，自己百年之後，自己辛苦幾十年打下的地盤將會被劉琮以匡復漢室的名義逐漸吞噬掉。

  是戰還是退，曹操平生第一次如此的為難。最終曹操決定還是要進攻，不管劉琮占據多少有利條件，曹操認為，如果自己不趁著現在還能征戰擊敗劉琮，那至少也要大大的削弱他。只有這樣，他的兒子們才有可能偏安一隅，分割一國。否則有生之年他曹操恐怕不能安生。要知道劉琮在實力不如自己的時候就敢偷襲許昌。

  如今更是擁立天子，如果一旦擁有和曹操同等的實力，他豈是願意偏安一隅的主？以前自己擁立漢天子的時候各地諸侯都對他陽奉陰違。如今曹操失去了漢天子，能做的就只有憑藉自己占據的大半江山稱王！

  於是曹操隨即將宛城待命的數萬部隊分派出去，曹仁領兵兩萬增援徐晃，夏侯惇領兵一萬增援張合。自己率領剩下的四萬人朝著魏延的營地進發！試圖三方聯動，破壞劉琮的三角部署。同時催促退回到許昌的曹丕開始募集新兵和籌集糧草一邊與劉琮展開消耗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