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義釋嚴顏

  黃忠見諸葛亮到來，連忙起身。諸葛亮見二位老將喝得面紅耳赤的，真是又生氣又覺得好笑，好在這嚴顏也是主公囑咐過要爭取的人，諸葛亮自己也有交代，他也不好責怪黃忠，擺擺手對黃忠道：「黃老將軍辛苦了，此次若能奪取巴郡，黃將軍當居首功。此處夜間風大，黃老將軍當多注意身體。嚴老將軍的事情就交給亮吧。」

  黃忠不得已跟著諸葛亮回了先鋒營帳，他知道諸葛亮離開中軍前來就是想勸降嚴顏，事先肯定想了解些情況。於是便將如何擒得嚴顏的過程見到的給諸葛亮說了一遍。

  諸葛亮聽罷問道：「黃老將軍，你擒獲敵將後，城中可有什麼動靜？」

  「這兩天江州城中雖然人心慌慌，但是城頭上還是戒備森嚴，末將見無可趁之機，就按兵不動，等候先生前來。」黃忠說道。

  「那嚴顏可曾有歸降之心？」問了雞毛蒜皮，諸葛亮總算回到了正題上。

  「先生，自從嚴顏被擒獲至今，該吃吃該喝和，就是不能提投降之事，不然定然翻臉。」黃忠也是在告訴諸葛亮，別看我跟他喝酒時好的跟一哥們似的，要勸降其實他黃忠也沒辦法。

  「竟有此事，來人帶嚴顏進來！」諸葛亮倒是覺得兩位老將軍很有趣，這喝酒吃肉無所謂，一提投降就翻臉？那你們還能喝得如此開心？不知道各為其主，就算是親兄弟都會在陣前殺紅眼嗎？

  「還不跪下！」嚴顏被帶來後，一名兵士命其跪下，嚴顏那顆肯，一直站著不屈服，兵士幾次想強行摁住都沒能奏效。

  「見了本司馬還不下跪請降？我且問你我大軍已至，為何不降而固守成池死戰？莫非爾等不怕死嗎？」只一眼，諸葛亮就知道這人是個硬骨頭。

  「我益州只有斷頭的將軍，沒有投降的將軍！要殺便殺，何必多言！」嚴顏說完閉目等死，不理諸葛亮。

  諸葛亮聞言假裝大怒：「來人，將此人拉出去斬了！」

  「哈哈，不過是砍個敗軍之將而已，你有何故懊惱？」嚴顏臨死也不忘譏笑下諸葛亮。

  外面黃忠也是聽得納悶，這諸葛亮火急火燎的趕到先鋒營來準備勸降嚴顏，怎麼一言不合就要拉出去斬了？這先生可是出了名的儒雅，平時可不是這樣的啊？連忙衝進來替嚴顏求情：「先生且慢，嚴顏老將軍乃蜀中名將，斬了他恐降將、降兵不服，起來作亂。黃忠在此懇請先生饒他一命。」

  這黃忠想必也是這兩日和嚴顏同案喝酒喝出感情來了，現在諸葛亮要殺嚴顏，他居然捨不得。

  不過對於這樣的人之常情，諸葛亮可沒有絲毫顧忌黃忠。甚至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怒斥黃忠：「黃將軍好糊塗，這嚴顏既是蜀中大將便是我軍大敵。我等好不容易將其擒獲，便可藉此打擊敵軍士氣。如今若是放了他便是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啊！就算他就此率兵敗退，回到成都也是主公大敵，豈能就此放了？」

  「這……」黃忠自然沒有細想放了嚴顏的危害。諸葛亮幾句反問下來，頓時啞口。

  「將軍且去帳外等候。」諸葛亮再此將黃忠清楚帳外，搖著羽扇圍著嚴顏轉了幾圈一邊轉，一邊想著如何說服嚴顏。看嚴顏一臉的鎮定，諸葛亮終究忍不住，才緩緩的說道：「來人，鬆綁！」

  這下輪到嚴顏發愣了，這唱的是哪一曲啊？一會要拉出去斬，一會又要放了？不過嚴顏到底是老江湖，只是兩眼微微睜開，笑看諸葛亮出招。

  「老將軍，亮素問益州多忠勇豪傑之士。剛才特意言語相試，將軍果然乃是忠義之人，請嚴將軍勿怪。」

  「敗軍之將，安能得太守如此禮遇，只請速死」嚴顏並不領情的說道。

  「嚴將軍，劉璋乃是暗弱無能之人，民殷國富而不只存恤，用人不當，庸碌無為。將軍何不棄之，另投明主。」諸葛亮開始了心理攻勢。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請先生不要再說了，嚴顏只請速死以全忠義。」嚴顏說道。

  「嚴老將軍乃是益州忠義之人，亮不忍殺之，將軍既然不願投降，亮願放將軍離開。但願將軍今後不要再與我軍為敵。來人，取馬匹來」諸葛亮說完，一名兵士牽來一匹馬。

  「嚴老將軍請上馬，亮親自送老將軍出營。」諸葛亮接過馬匹，拉著韁繩一臉嚴肅的說道。

  「先生切不可如此，嚴顏何德何能當如此大恩？」嚴顏見諸葛亮親自為他牽馬，大受感動的說道。

  「老將軍乃是長者，又是忠義之人，亮當親自送老將軍出營，老將軍請上馬「諸葛亮見此招有效便是要繼續演下去。

  「先生，不可呀！」這下輪到黃忠等人在一旁提醒諸葛亮了：「先生，切不可縱虎歸山，壞了主公大事！他日主公若是追究起來，定是饒不了先生？」

  「請先生三思！」

  「請先生三思！」

  旁邊的將士見狀都跟著黃忠一起勸諸葛亮不要放走嚴顏。

  「汝等勿要多言，嚴老將軍請上馬吧。」諸葛亮一搖羽扇，音調提高八度對眾將士說道。

  「久聞征南大將軍麾下多賢能之士。今日顏能遇先生如此禮遇，敗將嚴顏願降！」嚴顏當下俯身請降。這武將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諸葛亮一開始裝模作樣要斬殺他，他眉頭都不皺一下。但諸葛亮身為敵軍統帥，對他如此客氣，又要冒險放他走，旁邊的將士一起鬨，他更是覺得他嚴顏卻無緣無故承受這份恩情實在不妥。他思來想去覺得諸葛亮說的也對。這益州怕是保不住了，早晚是劉琮的。

  「老將軍快快請起，能得老將軍投降，實乃我軍之福。來人大帳擺上酒宴，我要為嚴將軍壓驚接風。」諸葛亮顯然是早有準備，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先生且慢，敗軍之將何蒙厚恩，無以為報，願施犬馬之勞，不費一兵一卒為先生說降江州。」嚴顏說道。

  「能得老將軍之助，巴郡可定矣！黃忠，傳我將令，兵士所到之處不許擾民，不許擅取民間一物，違令者斬！」這本事劉琮定下的規矩，如今諸葛亮當著嚴顏說出來效果更佳。

  「嚴顏代巴郡百姓謝過先生，謝謝征南大將軍大恩。」嚴顏聞言說道。

  巴郡兵將大多都是嚴顏舊部，聞嚴顏前來招降，當下打開城門，放諸葛亮大軍軍入城。就這樣，關羽和蔣欽等人尚未抵達江州，這諸葛亮和黃忠就順利拿下了巴郡治所。由於荊州將士極為自律從不擾民，沒多久就得到了巴郡百姓的認可。

  取得巴郡後，劉琮便是占據了益州北部除漢中外的全部，版圖連成一片，形勢極為有利。

  這一日，嚴顏又對諸葛亮建議：道「先生，兵貴神速，從巴郡到雒城，凡是沿路關隘，都是末將所管，兵士大多都是末將舊部。今願請令為先鋒，為主公招降沿路關隘，打通我軍到雒城的通道。」原來嚴顏自從歸順之後，一直聽黃忠講述主公劉琮的故事，對劉琮其人身為好奇，便想早點與劉琮見面，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

  「能得老將軍相助，真是我軍之福呀，我與老將軍三千兵士，前去招降沿路關隘。」諸葛亮自然高興，打通了江州與雒城的道路，兩路大軍便可直接壓向成都。

  「先生，末將想請黃老將軍一同前往，助末將一臂之力。」原來嚴顏自歸降後，敬佩黃忠的武藝，兩人多一起切磋，加上年齡相仿，當初被黃忠擒獲，黃忠也沒有以俘虜相待，而是好酒好菜伺候，一來二去便結為知己。反正江州已破，接下來就是成都硬仗了，諸葛亮便成人之美，當下便同意了嚴顏的請求，命黃忠帶一千兵士一同前往。

  卻說諸葛亮大軍攻下江州，嚴顏投降的消息傳到成都，劉璋已是惶恐不已，如今劉琮兩路大軍匯合在即，目標直指成都，而南中又有南蠻相助劉琮。劉璋連連召集眾文武商議。此時益州舊部已有法正、張松、董和父子、張任、泠苞、嚴顏先後歸順劉琮。是以這成都的文官大都心中有了抉擇，他們素知劉璋無能欲尋明主，當下坐壁上觀，一言不發。

  唯有武將黃權還在竭盡全力力保劉璋：「主公不必驚慌，南蠻雖眾卻是烏合之眾，費觀不日必然破之。帶費觀班師，我成都尚有四萬精兵。那張魯與馬超聞劉琮動靜必然會先後出兵討之！因此，我們只要在成都堅守數月。劉琮必定會首尾不能相顧。到時候權再領兵出擊定能擊破劉琮大軍！」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一切有勞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