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少年鄧艾

  「哦。」劉琮這才明白，古人起名很是講究，尤其是男丁，往往起名之際，表字也選好了。華夏之大同名很正常，但一縣之內，同族之中，同名自是不妥。

  「看來這鄧范這名你是不能用了，有沒有想過取其他名啊？」

  「有，鄧艾！」

  「鄧艾？」

  「是啊，反正我有點口吃，叫艾正好應景。」

  小孩很是自嘲道，可劉琮卻陷入了沉思，鄧艾？新野人？口吃？所有的跡象都指向了三國時期魏國傑出的軍事家、將領——鄧艾。其人文武全才，深諳兵法，對內政也頗有建樹，是魏國綜合能力最強的將領。公元263年他與鍾會分別率軍攻打蜀漢，最後他率先進入成都，使得蜀漢滅亡。

  想來也對，鄧氏一族曾經是新野大族，只是不知道這鄧艾與新野鄧氏有無關係。後世歷史考證鄧艾自幼喪父，鄧艾生活在戰爭頻發、社會動盪的年代，生活在土地高度集中、豪強兼併劇烈的中原，日子的艱難是可以想見的。不過，鄧艾從小受過良好的教育，這對他的一生產生了重大的影響。

  而眼前的小孩不正是孤兒寡母嗎？而且看起來也讀過不少書？難道他真的是鄧艾？？如果是，那劉琮又撿到一個寶貝，比起四年前的廖化來，這鄧艾……

  要知道屢戰姜維，偷渡陰平，尤其是偷渡陰平，此戰，鄧艾趁兩軍主力相持之際，率偏師出奇兵，進行大縱深迂迴穿插，繞過蜀軍的正面防禦，直搗蜀都成都，創造了中國戰爭史上著名的奇襲戰例。魏滅蜀之戰，是結束自東漢末年以來分裂局面，重新實現中國統一的重要步驟。滅蜀之役，鄧艾之功不可沒。

  「鄧艾好，不過不僅僅是口吃之意，應該立志艾命為國，為匡扶漢室，為天下百姓！」

  「多謝大人！」經過劉琮這麼一提醒，原本只是自嘲而取名鄧艾的小孩頓時明白了，比起文為世范而言，艾命為國更是高出一個境界！

  「好了，該說說你家的事情了，適才我們是路過聽到動靜才停下來的，到底怎麼回事？」劉琮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個人小志大的，臨危不懼的小孩便是歷史上的那個鄧艾無異。

  本來稍稍開心了點的鄧艾，聽得劉琮問題，又傷神不少，斷斷續續的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鄧艾少孤，留下孤兒寡母生活很是艱難，但鄧艾母親卻是個能幹之人，從小送鄧艾讀書，家中幾乎沒有任何積蓄，便是這樣，鄧母照樣堅持，就連曹操南征時，母子二人也只是暫避樊城。

  鄧艾所在的家族是新野鄧氏的旁支，虧得平日了有個遠房同族，鄧艾口中的伯苗叔叔時常接濟鄧艾一家，這才讓鄧艾從小能夠接受良好的教育。本來劉琮入主荊州擊退了曹操的南征，新野百姓都認為迎來了相對安定的生活。

  就在今年七月，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看上了鄧艾母親，欲強行納為妾室，鄧母堅決不允，此人又通過鄧艾堂叔，鄧艾堂叔是個賭鬼，幾番下來便是輸個精光，不得已便協助此人慾得到鄧母。今日上午便是前來接人，鄧母寧死不從才被打傷，而且此人還放下話來，明日再來，再不從便是死路一條。

  「何人如此囂張？」劉琮很是不解，為什麼鮮有的幾次惡霸作惡都被自己碰上了，文聘治下居然還有此等大膽之人？

  「劉……劉濤。」

  「劉濤？可是襄陽人？」劉琮問道。

  鄧艾搖搖頭，顯然對於劉濤此人他也是了解不多。

  「那你們為何不報官？」

  「我們也想報來著，可是伯苗叔不讓，伯苗叔叔因為幫我出頭，也被他們趕出了縣衙。」

  「哦，你伯苗叔在縣衙官居何職？」

  「只是個小吏，不做也罷，這新野縣令不識人才，伯苗叔很有才華的。做一縣令都不為過！可恨他們連伯苗叔都打！」

  鄧艾說道伯苗叔被打時似乎比母親被打還氣憤。

  「你敢不敢去縣衙擊鼓鳴冤？」

  「這個……我娘不讓……」

  「難道你眼睜睜的看著你娘被他們搶走，看著你伯苗叔被他打嗎？」

  看著劉琮挑撥鄧艾，趙雲一臉的冷汗，他知道，那個叫劉濤的要倒霉了，他身後不知道還有誰。

  「我能不能先去問問伯苗叔？」鄧艾顯然不像剛見到劉琮時那麼氣憤和衝動了，這更讓劉琮稱奇。

  「好，一會我陪你去見你伯苗叔，不過你娘得儘快請醫生。」

  「沒事，沒事，奴家在床上休息幾天就成。」一聽要請醫生，鄧母急了，顯然她捨不得花錢。

  「你說呢？」劉琮看著鄧艾。

  「這……」鄧艾紅著臉，說不出話來，他內心當然希望去請醫官，可是母親堅持不讓，原因無非是家中沒錢。

  「這樣吧，算我借你的，先給你母親療傷，然後我再陪你去衙門如何？」劉琮逮住了少年鄧艾，自然不肯就這麼放過，這讓趙雲看得很是好奇。

  「那能不能多借我一點，伯苗叔也被他們打了，雖然沒怎麼受傷，但我想買點好吃的給他送過去。」

  「沒問題！」看到鄧艾如此有情有義，劉琮自然歡喜不已。說完便讓趙雲派人去請醫官，不管鄧母傷勢如何，還是請醫官看看最放心。

  官兵辦事自然利索，很快就有醫官替鄧母查看了傷情，辦事的人心很細，還帶來了個女僕，幫著照料鄧母，這讓鄧艾母子又是感動得稀里嘩啦。

  「走吧，帶我去見你伯苗叔。」劉琮也是要親自看看這位時常接濟鄧艾的鄧氏族人，如果人品不錯，鄧艾就放心交給他照顧，要是不行，這鄧艾還得帶回襄陽去。

  說要去見伯苗叔，鄧艾卻猶豫了，劉琮啞然一笑：「放心，我以征南將軍的名義擔保，他們定不敢再來你家欺侮你母親，呆會我留下二十人再次守護總行了吧。」

  「哦。」見劉琮如此自信，鄧艾這才同意帶著劉琮等人去見伯苗叔。

  新野縣城不大，而鄧艾的伯苗叔家離鄧艾家不到一里地。

  鄧艾不認識劉琮，這伯苗叔也不認識劉琮，但他認得趙雲。

  劉備治理新野時，這趙雲就時常伴隨劉備左右。

  劉關張之外，便是趙雲徐庶，這伯苗叔之前便是新野小吏，焉能不認識趙雲。見到趙雲陪著劉琮前來，他便知道了個大概。連忙跪下行禮：「草民鄧芝見過趙將軍，見過……」

  鄧芝也不確定劉琮的身份，但很明顯此人比趙雲地位還高，又聽鄧艾是襄陽來的。自己剛剛被縣衙出名，只能自稱草民。

  鄧芝？劉琮又愣住了？新野人？鄧氏族人？

  「可是司徒仲華公之後？（鄧禹（公元2—58年），字仲華，漢族，南陽新野（今河南省新野）人，東漢開國名將，雲台二十八將之首。）

  「閣下如何得知？」鄧芝是鄧禹之後，但如今鄧氏家族已經沒落，很少有人提及。

  「此乃征南大將軍。」趙雲在一旁憋不住了，鄧芝已經將他認出，劉琮也瞞不住了。

  「……」鄧芝與鄧艾頓時無語。這小概率的事情居然發生了，儘管鄧艾當時看到鄧芝被打時，就想過去襄陽告狀，但那只是一瞬間的念頭，隨即便自己否定了。

  「鄧艾，現在跟你伯苗叔去縣衙擊鼓鳴冤，我倒要看看是何如如此橫行霸道！」既然被趙雲點破了身份，劉琮也不再藏著，直接鼓勵鄧艾去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