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張松獻圖

  看著張松默不作聲，劉琮示意眾人離去，獨留張松：「讓張先生看笑話了，其實張先生所言無非，如今以荊州之力攻益州，勝算不足四成，若是久攻不下必定為曹操、孫權偷襲荊州……」

  「大將軍過謙了。」張松剛才看劉琮還在激昂慷慨的闡述狼和羊的觀點，這會沒人了，他倒是說實話了。

  其實也並非劉琮過分謙虛，保據益州，坐觀天下，是劉璋之父劉焉定下的方針。《三國志劉二牧傳》載：「焉睹（漢）靈帝政治衰缺，王室多故，……欲避世難。……侍中廣漢董扶私謂焉曰：『京師將亂，益州分野有天子氣』。焉聞扶言，意更在益州。」

  恰好益州動盪，朝廷以劉焉為監軍使者，領益州牧。劉焉入益州後，以南陽三輔流人數萬家為主組成東州兵，平定益州動亂，誅殺益州豪強，建立割據政權，便不復顧益州之外的天下形勢。劉焉起兵，不與天下討董卓，保州自守。」這無疑限制了自己的發展。這一點和劉表相同，但這並不等於益州就毫無實力。

  劉璋並非毫無軍事才能，在他統治益州的時期里，曾平定益州豪族大姓的數次大規模的叛亂，即是明證。導致時人視劉璋「暗弱」、「不武」的原因，除了劉璋為人「寬柔」「溫仁」性格懦弱外，更與其身處推崇「人謀」的亂世之秋卻不努力「人謀」有密切關係。

  突出表現是，劉璋立志不遠，只圖自保一州。益州，天府之土，民殷國富，兵精糧足，足以自守，甚至可以成就霸業。

  劉琮若是貿然進攻一來得不到益州百姓的擁戴，而來一旦一擊不下，曹操、孫權勢必會瞄準荊州。所以劉琮便是想坦誠相見，爭取打動張松。

  「蜀道難，易守難攻，劉益州父子經營益州多年，各處設防我都無從知曉，四成勝算已是樂觀之見。奈何我若不取，益州早晚為曹賊所得，所以但凡有一絲希望，我便不能放過……聽聞先生有蓋世之才，過目不忘、倒背如流，若得先生相助，我取益州勝算便增加三成。」

  眼下無人，劉琮也不避諱，直接說出了心中的想法，那就是拉張松入伙，他知道張松惱恨曹操，便不稱丞相，開口閉口曹賊。正如劉琮所言，張松雖然不怎麼希望劉琮奪取益州，但他更加不願意曹操得之，自己的主公劉璋他是知道的，在這個群狼相爭的時代，一隻羊是很難保住自己的領地的。劉琮如此推崇張松，以荊州全州之力，攻益州只有四成，加上張松便可增加三成，這是多高的一個評價！

  「松何德何能，得將軍如此賞識？」張松回想起自己到荊州這段時間，除了第一天不明身份時有點尷尬之外，劉琮對自己還真是開誠布公，想必他也是知曉自己內心的想法？隨即又道：「漢中張魯驕縱，不聽劉益州號令，於是劉益州殺張魯母弟，雙方成為仇敵，劉益州派龐羲攻擊張魯，戰敗。將軍若是能替劉益州除掉張魯，想必劉益州必定感激不盡，今劉益州又恐曹操勢大，若是將軍願意替益州分憂，屯兵漢中……」

  「多謝先生指教，同為漢室宗親，此事定當效勞，還煩請先生回去轉告劉益州，若是有需要，琮即可領兵入益州攻打漢中！」劉琮豈能不知道張松心中已經鬆動，言語之間說出了攻取益州的關鍵所在，若是能夠以攻漢中共拒曹操為名引兵入川，到時候再揮兵南下……

  「承蒙將軍多日來的人情款待，松不才，曾令人繪製益州地形圖，本欲獻給曹操，熟料那廝不識貨。此圖留於松身邊也無他用，就當感謝將軍的賞識吧！」說著便從袖中拿出一捲圖紙遞於劉琮。

  劉琮一聽是地圖，激動不已，這張松看來已經為自己所用，只是妻兒、族人尚在成都不便立即歸順荊州而已。

  「如此，琮替荊州將士感謝先生，先生此去回成都路途遙遠，不如便和機伯先生同行。我欲遣機伯先生前往成都與劉益州交好，還望先生在劉益州跟前多多美言。「

  「如此松便謝過將軍，將軍雄才大略，松祝願將軍早日得償所願，縱橫天下……「

  交出益州地形圖，點破劉璋的癥結所在，張松也算是仁至義盡，將來能不能打敗劉璋，就得靠自己了，張松不可能大張旗鼓啊的幫著劉琮殺人，他畢竟是成都人，妻兒、族人，親朋好友都在那裡，一旦被劉璋察覺，那便是滅族之禍。劉琮自然也不能強留張松在襄陽，便是著伊籍準備出使益州。

  無論如何，劉璋也算是劉氏一脈，正如張松所言，要想能夠順利領兵入川，先要贏得劉璋的信任，此番張松被曹操所拒，劉琮卻能在擊敗曹操之後主動遣使交好，誠意可見一斑。

  遣使前往成都也是劉琮早就定下的政策，如今正好可以讓張松同行，以便更多的了解益州。

  接下來幾日劉琮更是全程陪同張松在襄陽城內外參觀，便是想取長補短，問問張松更多關於攻取益州的意見。張松也不再像前幾日那麼拘束，所到之處必定暢所欲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張松便是諸葛之流是荊州的重臣呢。

  劉琮選擇伊籍出使成都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伊籍本是襄陽名士，如今劉備已經不在，伊籍也不是那種死忠於劉備之人，他早年深受劉表之恩，如今的劉琮又是少年英雄。當然更重要的是伊籍擅長辯論，有急才。他曾出使吳國，孫權聽說他的辯才，想在言談間挫敗他，伊籍拜見孫權，孫權問：「勞事無道之君乎？（為無道之君辦事，勞累嗎？）」伊籍立即回答:「一拜一起，未足為勞。（拜一下便起，不算勞累。）」孫權也為其辯才而感到非常驚奇。

  有這樣一個人才作使者，再加上張松在一旁美言，想必劉璋一定能夠接受與荊州的同盟。當然劉琮自然沒忘記讓黃權從錦衣衛中挑選精銳以護衛為名一同前往成都。無論如何在攻取益州之前儘可能的對益州增加了解是有益無害的。尤其是那些名將，那些人是死忠，那些是可以爭取的，只有有個大致的了解，才能在戰爭中事半功倍。

  送走張松和伊籍之後，劉琮便有召開了一個高層會議，會議的內容還是益州攻略為題，隨後又令人將一周地形圖複製幾分，交給幾位主要的將領研究。包括情報在內的各個方面，劉琮都制定了具體目標。尤其在人口增加、流民安置問題上。如今荊州擁有以張仲景為首的大批醫官，對於傷寒、瘟疫控制有督盜的方法。

  劉琮相信，只要目前的荊州保持穩定，加上疾病控制有效，在人口方面便能迅速超越揚州和益州。而且周邊的老百姓聞訊之後也會舉家遷往荊州，到那時候才是張仲景等人真正發揮作用的時候。

  就如上次曹操南征，被劉琮消滅的先鋒有三萬，但真正死在樊城城牆下的只不過一萬多人，隨後被劉琮抓了一萬多俘虜，但更多的人則死於瘟疫，有了這樣的教訓，曹操軍中的將士再次南征時恐怕會有陰影，而曹操撤退時，鄧縣、葉縣、宛城百姓都被傳染，死傷無數。戰時被燒毀的新野城就迎來了附近上萬的劉敏，他們是衝著荊州良好的醫療條件來的。

  而只要劉琮能夠給他們提供足夠的安全保障，他們便會在荊州紮根，這些人口的增加是此消彼長，對荊州最為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