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箭在弦上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了將近十天。直到曹軍主力部隊全部集結到樊城以北。

  此時已經進入十月，董昭也已經從沙羡歸來，蔡瑁雖然十分客氣的接待了董昭，但並沒有明確表達支持曹操，尤其是曹操要求蔡瑁舉兵反擊劉琮。畢竟到目前為止，劉琮並沒有和蔡瑁決裂，而蔡氏家族在襄陽並沒有轉移，蔡瑁也不可能冒險。

  對於這樣的結果曹操也是早有心理準備，畢竟蔡瑁不傻，他在江夏完全可以坐壁上觀，過早的選擇站邊只會讓他陷入道義和戰爭的被動。

  因為馬良也已經從江東歸來，路過江夏時，便將孫權的態度告知了蔡瑁，孫權願意拋棄前嫌和劉琮一同抗擊強敵曹操。

  這個時候如果蔡瑁出兵，那麼後路就由可能被孫權偷襲。

  對於馬良的歸來，劉琮也是十分關注。

  馬良抵達襄陽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樊城向劉琮匯報。

  「季常，此番出使江東，路途遙遠，辛苦了！」

  「恭喜主公，良幸不辱命，江東新主對曹操南征荊州也表達了憤慨，親口對臣下說荊揚同氣連枝，他絕不會坐視曹操吞併荊州，稍後便會遣魯子敬前來與主公共商抗曹大計！」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劉琮對於結好江東還是有些擔心的，原本以為自己去年在江夏重挫孫權的柴桑水軍，孫權必定會記恨自己。如今看來江東還是有不少有識之士。

  如今的形勢很明顯，曹操平定了河北，統治著中原，如果再吞併荊州，那麼江東也必將失去他們最大的優勢：長江天險！

  孫權能夠稱雄江東，水軍是最主要力量，如果曹操擁有荊州，那麼便可以大勢訓練水軍，甚至不用一年便可以順江而下吞兵東吳。

  如今不但孫權接見了馬良，還即將派遣魯肅前來商談結盟之事，說明孫權意識到了和荊州結盟的重要性！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請主公儘快定奪!」看到劉琮滿心歡喜，馬良實在不忍心打攪，不過此事確實很重要。

  「何事？」

  「孫將軍在良離開時表示願意派遣兩萬水軍前往柴桑駐紮，如果主公同意，便會讓周公瑾率軍前往江夏、甚至襄陽支援我軍。」

  「啊？」劉琮確實沒想到孫權還有這一招，表面上看起來孫權是準備隨時支援自己，但仔細想想，或許孫權並不看好自己。

  一方面派魯肅前來商談結盟事宜是建立在劉琮能夠扛住曹操的前提下的。

  而派周瑜率兵屯駐柴桑便是第二種準備，一旦劉琮敗退，逃往江陵甚至荊南，周瑜的水軍便可藉機長驅直入，乘機瓜分荊州，以爭取利益最大化！

  這一招不可謂不精明，以聯盟的名義順著長江就能占駐江夏甚至南郡，曹操就算能夠擊敗劉琮的荊州水陸聯軍，但再面對周瑜的水軍時不一定有勝算。周瑜如果控制了江夏，孫權便可源源不斷的派兵增援，與曹操在漢江、長江再次展開爭奪。

  劉琮當然不能讓孫權進入自己的地盤，不管曹操如何強大，自己和孫權還沒有好到可以讓周瑜率兵保護自己菊花的地步。

  自己現在襄陽全部也就兩萬水軍，孫權說是周瑜率兵兩萬，誰知道他是三萬還是四萬？

  可是自己示好在先，孫權此舉也算是善意的回應，自己該如何回絕孫權呢？

  「主公……」

  「嗯，季常，你且暫回襄陽歇息，魯子敬如果前來還需要你出面接待。」

  「那臣下告退！」

  「回到襄陽後，你去見見孔明先生，周瑜率兵前來支援之事就讓他來處理吧。不過我軍與曹軍勝負未分，此時孫權部隊不宜越過夏口。如何婉拒孫權，你和孔明商量出個主意。」

  這事還真是不好辦，馬良更熟悉東吳的情形，但曹操即將攻城，劉琮也沒時間自己聽馬良匯報，便這個任務交給了諸葛亮。

  馬良下去之後，魏延隨即來報：「主公，曹軍在城北已經集結了十萬兵力，隨時都會攻城，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這樣的局面早晚要到來的，我們已經成功的拖延了曹軍的行軍速度，從七月至今已經三月有餘，樊城的防禦工事也做得差不多了，是該給曹操驚喜的時候了！去通知厚石、漢升和公奕三位將軍，今晚開始取消騷擾行動，今天開始他們三人也加入防守大戰吧。」

  魏延領命下去，劉琮便在劉寅等人的陪同下來到了樊城北門，登上城牆。

  文聘和蔣琬等人從前幾日開始便開始日夜駐守城牆，以防備曹軍隨時發起的攻擊。

  「主公。」

  「主公……」

  看到劉琮親自前來，眾將連忙迎上來。劉琮擺擺手示意諸將不必客氣。

  這時候蔣琬略帶遺憾的說道：「主公，曹軍十分謹慎，設置在城外的陷進幾乎沒有發揮作用……」

  「這事不怪你，曹操要是輕易落入陷阱他就不會有今日。不過我軍在江陵的三年訓練也不是吃乾飯，加上我們擁有寬闊的護城河，曹軍想攻到樊城城下也必定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主公，樊城三萬步兵，如今已有一半上牆，其中北門附近部署了近一萬人，你看還有什麼指示。」具體負責樊城防禦部署的文聘開口問道。

  「所有的上牆通道要保持暢通，士兵的輪休工作也要做好。民夫和後勤人員要有專門的轉移、撤退和前進路線，讓諸位將軍再檢查下各處城牆和城內各個駐點的準備情況。」

  文聘點點頭，隨即帶著黃瑞、黃安兄弟和魏延等人下去檢查。

  文聘的部署是三分人一分為二，實行輪換，其他各門只有一千人，北門城牆以及瓮城城牆上則部署了將近一萬人。

  樊城在張允等人的努力下，護城河已經按照劉琮的要求比戰前拓展了近一倍，甚至比白河大部分江面都要寬闊，如果不將護城河填實，曹操是無法抵達其他三門的。而且東西兩門的吊橋已經被棄用，南門則直通長江。所以樊城的防守重點便是北門。

  劉琮在城牆上巡視了一遍，說實在的，劉琮也缺乏這個時代的實戰經驗，尤其是防守戰。樊城北門新修的瓮城城牆上擺了一百五十多架最新製造的床弩，而瓮城內則停放了三十幾台投石車，石料幾乎將整個瓮城堆滿。

  城牆與護城河之間的箭塔呈倒八字形向外張開，一百多箭塔上部署了近一千弓弩手。

  而北門正面和護城河之間的空地則是被挖的縱橫捭闔。這已經是劉琮、蔣琬和文聘等人智慧的極限了。劉琮自知也很難有什麼改進。接下來決定勝負的關鍵肯能還是將士的士氣。

  至少從目前來看，劉琮成功的伏擊曹仁和不斷派騎兵騷擾曹軍，讓城內守軍的士氣相當高漲。

  所有的將士都相信在劉琮的領導下一定能夠戰勝曹操，因為劉琮以往的戰鬥經歷已經證明了，而且三年的特殊訓練也讓眾多將士躍躍欲試。尤其是那些接受過劉琮親自訓練的中下層官員。這些人以前或多或少接觸過一些戰鬥，但劉琮帶給他們的變化是他們終身受用的東西。

  當然劉琮更指望曹軍自行潰散，不是說赤壁之戰，曹操大敗，一半是周郎妙計火攻，一大半是曹軍軍中出現大量的疾病嗎，如今新野、襄陽和樊城的醫官都被劉琮集中在了樊城，曹操打仗不大可能帶有大量醫官，又是鄰水而距，空氣之潮濕應該很快就會讓曹軍上下水土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