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堂審二蛋

  二蛋爹娘著急，見求李英雲不成，又去攔那些官兵，求著讓他們別把二蛋帶走。

  幾個官兵直接一把將二蛋爹娘推開，狠聲說，「再敢阻礙我們辦公事，連你們兩個老傢伙也抓起來！」

  推開二蛋爹娘，雷天均帶著那些官兵迅速離開。

  二蛋娘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大聲的號哭著，「哎喲，我沒法活了，老天爺，你怎麼不叫我去替二蛋喲，他可是我們家唯一的獨苗苗啊。」

  二蛋娘號哭，二蛋爹則是沉著一張老臉看著良天佑，「天佑，你真就不管你兄弟？」

  「老爹，東家不是說了嘛，二蛋私逃，這明路肯定得走。等明兒個升了堂，東家到時候去說不再追究二蛋，不就能把他放回來了？」良天佑勸說。

  二蛋爹哼了一聲，「你就不怕你兄弟這一夜在牢里受苦。」

  「這……」

  「牢裡面的人都下工回家了，誰能給他苦受。只要二蛋沒犯什麼事，就光是私逃這一項，我保證他一根汗毛也不少的給送回來。」李英雲直接說了一句。

  這話，把老兩口的嘴就堵住了。

  良天佑因為一個大男人帶著孩子，曾經受過很多二蛋娘的照顧，如今二蛋爹娘如此逼迫，他自然不好翻臉。

  所以，李英雲才替良天佑出這個頭，讓良天佑不至於太為難。

  當然，李英雲說這話也是有技巧的。

  如果二蛋只是私逃，跟雞場的案子沒有關係，李肯定不會追究。

  甚至於，二蛋如果真的想離開，李英雲也會還他自由。

  不僅是二蛋，莊子裡所有的莊戶都是如此。

  想到此，李英雲突然開口，「既然大家都出來了，那我就借著這個機會跟大家說件事，你們所有人的身契都在張先生那裡，我這就叫人找張先生，把你們大家的身契拿過來，今天我要當著大傢伙的面燒了這些身契！」

  李英雲這話，直接就讓大傢伙愣住了。

  燒身契？為何要燒了他們的身契？

  因為疑惑，所以便有人問了出來。

  李英雲笑了下，「我這句話很難懂嗎？」

  那人還想再問，張先生已經匆匆跑了過來。

  「東家，莊戶們的身契我都保存的好好的，您要他們的身契做什麼。」張先生問。

  「當然是燒了。」李英雲聳肩道。

  張先生也是一怔，他當然知道燒了身契代表什麼。

  「可是東家……」

  「沒有有什麼可事，你只管把大家的身契拿過來便可。」李英雲打斷張先生。

  張先生不得不點頭，「是，我這就去辦。」

  「東家，你是不準備讓我們在莊子上干話了嗎？」有人突然大聲問道。

  這一聲，讓別的人一下子醒悟過來，立刻跟著大聲喊道，「是啊，東家，你別趕我們走。雖然雞場裡的雞死了，葡萄也沒有種多少，但是明年就不一樣了啊。咱們可以多插葡萄，可以買些雞繼續發展，你不是還跟莊頭說，明年要把咱們莊子發展成傭有上百萬隻雞的大雞場嗎？」

  現在莊子上幹活再不像以前那樣，壓榨到他們再沒有一絲力氣。

  莊子上吃的也好，外面自由身的農民也沒有他們吃的這麼好。

  有這麼好的吃食，就算不給工錢，也是好了的。

  在大傢伙的吵吵嚷嚷聲中，張先生帶人抬子一箱子身契過來。

  莊戶們一見張先生真的把身契抬過來了，急忙湧上去，攔住他們的路，不讓他們把身契抬到李英雲那邊去。

  對此，李英雲有些哭笑不得。

  「你們大家搞錯了，我不是要把你們趕出去，我只是要還你們自由之身。本來這事我就已經想了很長時間了，可是一直沒來得及做。今天剛好出了二蛋的事，這會兒大家又都在，我索性現在就當著大傢伙的面把你們的身契燒了。這樣明日到了公堂我也好跟京兆衙門那邊說，咱們莊子上的莊戶早就都是自由之身了，有人半夜翻牆出去又怎麼樣，他們不愛走大門，跟別人沒半點關係，就算掉下來摔了，好也是他們自己的事。」

  李英雲的這個比方打得好笑，莊戶們哄的一下笑出聲來。

  張先生咳了一聲，「你們還不快讓開，等著我讓人把你們的身契再抬回去不成。」

  張先生這一開口，那些莊戶們立刻就讓出一條路來。

  裝身契的箱子被抬到李英雲的跟前，還有一個人遞上了火把。

  箱子打開，身契如同雪花一樣的被倒出來，李英雲手裡的火把往那些紙片上一扔，大火立刻烘的一下就燒了起來。

  看著那些被燒成飛灰的紙片，有人止不住落下淚來。

  沒了這張紙的壓迫，從此他們就是自由人了啊！

  「雖然身契燒了，但是大家只要還願意在莊子上幹活的，都可以留下來。不願意在咱們這邊乾的，可以跟良天佑說一聲，等你們找到下家，再從莊子裡搬出去，我這邊絕對不會趕你們走。」李英雲說。

  因為李英雲的這一翻話，二蛋爹娘兩個都跪下來，不停的給李英雲嗑頭。

  現在他們信了，李英雲是真的不追究二蛋，真的會到京兆衙門替二蛋說情，讓他們把二蛋放回來。

  李英雲見二位老人竟然給她嗑頭，一下子跳開，驚訝道，「你們幹什麼！」

  李英雲當然知道二蛋的爹娘給她嗑頭是什麼意思，但是這個頭她受以不起啊。

  李英雲可以確定，二蛋絕不只是私逃，他必定是害死那些雞的兇手。

  給郡主娘娘寫字條的時候，李英雲也派了阿於去產守著外面，免得有人私逃出去。

  因為怕阿於一個人守不嚴，李英雲這才又給郡主娘娘寫了字條，請她幫忙，派一隊城防營的官兵過來協助阿於。

  果然，讓他們抓到了那個欲要半夜私逃的人。

  若不是因為害了雞場裡的雞，二蛋又怎麼可能半夜私逃？

  那些莊戶們身契被燒了之後，一個個都折回自己家裡，準備睡覺。

  有人湊到二蛋娘身邊，問她，「老嫂子，你家二蛋怎麼這麼想不開呢，咱們莊子上現在條件多好，他竟然還私逃，逃出去能幹啥？恐怕就只有餓死這一條路了吧，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平常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在這種關鍵的事情上犯糊塗呢。」

  這句話，問得二蛋娘啞口無言。

  是啊，二蛋不像是會犯這種糊塗的人啊。

  二蛋娘往二蛋爹那邊看了一眼，二蛋爹顯然也是聽到人家的問題了，他正緊緊的皺著眉頭。

  二蛋是什麼樣的人，二蛋爹當然非常清楚，他能夠確定，二蛋絕對不是私逃。

  可若不是私逃，大半夜的他帶著包裹細軟翻牆出去要幹什麼？

  越想，二蛋爹的心就越沉。

  他們家二蛋必定是犯了事了。

  －－

  京兆衙門。

  李英雲他們趕到的時候府尹已經升堂。

  只見府尹一拍驚堂木，冷聲喝道，「來人，帶人犯！」

  接著，衙役把二蛋帶了上來。

  一見二蛋，二蛋爹跟二蛋娘立刻就哭出聲來，因為二蛋身上沾了不少的血污，整個人看起來奄奄一息。

  府尹又狠狠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肅靜！」

  衙役們沙威棒敲得咚咚響，把二蛋爹娘的哭喊聲都給嚇回去了。

  京兆府尹再次開口道，「堂下跪得可是京郊皇莊郭二蛋！」

  二蛋被提到名字，立刻驚了一跳。

  可見，二蛋被抓起來的這一夜，被審的不輕，現下聽到別人喊他，立刻就嚇住了。

  只見二蛋驚慌抬頭，雙眼裡滿是驚嚇之色，忙不跌的點頭，「是，小人是郭二蛋。」

  「本官問你，為何要給皇莊雞場下毒！」京兆府尹又問。

  二蛋抿起唇，「小人……小人……」

  二蛋吱吱唔唔不說，京兆府尹又一驚堂木拍下去，把二蛋嚇得直著嗓子喊了一聲「娘呀」，直接就抱住腦袋。

  「說，我說，小人收了別人的銀子，才給雞場下毒的。」二蛋驚慌的喊。

  京兆府尹稍微加重聲音，二蛋就把一切都招了。

  其實，在牢里被審的時候，二蛋就已經把一切都招了。

  在公堂上再次被問及，二蛋又老老實實的把自己做過的事情交待一遍。

  原來，竟是河道監察使康方淮的手下阿輝去收買了二蛋，並且給了他一些藥粉，讓他偷偷下到雞食裡面。

  也就是因為二蛋給雞場下了毒，才導致整個雞場一多半的雞在第二天早上就死了。

  餘下的那些雞也都吃了被下過毒的雞食，在昨天一天之內已經全部死亡。

  阿輝給的毒實在太毒了，吃過下了毒的雞食的雞根本沒有救回來的可能。

  當堂審過，案情立刻真相大白。

  京兆府尹扔下一支令箭，「來人，將阿輝抓捕歸案！」

  衙役領了命令，城防營雷天均也在京兆衙門待命，立刻跟衙役一起前往康府抓人。

  這一切都是密密進行的，一直到升堂，也沒有傳遞消息出去。

  這會兒當堂審案，雖然消息已經透露出去，但是京兆府尹下命令快，所以阿輝肯定逃不掉。

  堂上審完了二蛋，京兆府尹便命令人將二蛋再次押進大牢。

  二蛋爹娘這才反應過來，二蛋娘又大聲哭喊出來，「二蛋，我的兒啊！」

  堂審都已經完了，京兆府尹命令退堂，二蛋娘再在那裡哭喊，京兆府尹才不管她。

  李英雲沖京兆府尹抱了下拳，以示感謝。

  京兆府尹微點頭，便往後堂走去。

  二蛋爹比二蛋娘有眼色些，見京兆府尹走了，知道再去纏京兆府尹也是無用的，而且他根本不可能接近京兆府尹。

  所以，二蛋爹一扯二蛋娘，便擋到李英雲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