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貓蛋跟狗蛋鬧著要上學

  可是他們這一住，卻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

  五天過後，錢進來他們下工回到家，貓蛋跟狗蛋突然圍了上來。

  「大伯，大柱哥跟二柱哥在學堂里好不好呀，他們都學的什麼，你能跟我們講講嗎？」貓蛋仰著小臉兒問。

  狗蛋也緊跟著說，「我聽順心哥說學堂里的先生可嚴厲了，誰要是背書背不好，就會被打手板。」

  貓蛋白了狗蛋一眼，「那是順心哥沒學好吧。我要是去了學堂，指定學的好，指定不會被先生打手板。」

  這倆孩子你一言我一語，錢進來都沒法接話。

  那學堂長什麼樣子，錢進來還不知道呢。

  錢大柱跟錢二柱的學堂，可是李英雲提前就給他們報好了名的。

  「要不，讓大柱給你們講講吧。」錢進來說。

  這時錢明氏也走過來，朝錢進來一笑，「大哥，這倆孩子這幾天天天聽大柱跟二柱念書，好奇著呢。不過這倆孩子也是聰明，竟然把二柱的課文都背會了。」

  說著錢明氏朝狗蛋使了個眼色。

  狗蛋今年六歲，比三柱大一點，也算到了上學堂的年紀。

  他一見錢明氏使眼色，立刻奶聲奶氣的背起來。

  錢進來也不知道狗蛋背的是什麼，但是這課文他似乎聽二柱背過，挺耳熟的。

  狗蛋背了好半天，整整一大篇全都背下來了，可把錢進來驚了一跳。

  「呀，狗蛋，你這麼厲害呢！」錢進來驚訝道。

  狗蛋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小手朝錢二柱一指，「二柱哥教我的，我背了好幾天呢。」

  自來那一天，錢明氏就讓狗蛋跟貓蛋想辦法纏著大柱、二柱，跟他們學課文。

  只是貓蛋腦子笨，背了好幾天了，半篇也沒有背下來。

  倒是狗蛋，背會了一篇。

  他才六歲，僅僅用了三天的時間就背這麼一大篇課文下來，著實不易。

  就連二柱也過來，夸狗蛋，「爹，你不知道狗蛋有多聰明，我就每天晚上教他讀幾遍，這才三個晚上呢，他就背會了。這篇課文我可是背了整整五天！」

  二柱伸出五根手指比劃著名。

  他說的五天，是白天也背、晚上也背、學堂也背、家裡也背，好不容易才背了下來。

  反觀狗蛋，真是比他聰明多多了。

  如玉在旁邊聽著，也覺得狗蛋這麼聰明，是件好事。

  可是，如玉又隱隱擔心，貓蛋跟狗蛋都纏著大柱、二柱要學文，這恐怕是錢明氏出的主意吧。

  果然，如玉正擔心，狗蛋已經抓著錢進來的手晃著，奶聲奶氣的說，「大伯，好大伯，你去跟先生說說，讓我也去學堂吧。」

  狗蛋一開口，貓蛋立刻跟著抓住錢進來的另一隻手，「大伯大伯，我也要去學堂，我也要去學堂。」

  這……

  錢進來被兩個孩子纏著，他們又是要求上學，不是幹什麼壞事，錢進來怎麼拒絕？

  可是，錢大柱跟錢二柱的學還是李英雲幫他們報的名呢。

  再說，去學堂報名，立刻就得交銀子。

  一個人一年的費用大概得三兩銀子，貓蛋跟狗蛋都要去，那就得六兩。

  如玉前兩個月的工錢都拿去給錢進喜還債了，現在錢進來這裡也就只有一點散碎的銀子。

  現在錢進喜跟錢進良一家突然到來，他們這麼多人吃飯或許都有問題。

  讓錢進來哪弄六兩銀子去？

  可看著兩個孩子求學若渴，錢進來又實在不忍心。

  如玉在邊上看著，眉頭微擰。

  她也知道貓蛋跟狗蛋去學堂是上進，是好事，可是這件好事背後，是錢明氏的心機。

  她就是想慢慢融進錢進來家，慢慢將錢進來養活他們兩家人變成理所當然的事。

  所以，如玉必須得想個辦法，不讓錢明氏得逞。

  不是他們不願意幫助貓蛋跟狗蛋，實在是他們身後的那些大人，用心實在太過卑劣。

  「四嬸。」如玉突然走過來，朝錢明氏一笑，「貓蛋跟狗蛋都想上學堂呢，這可是好事呀，不如明天咱們去跟學堂的先生問問，看能不能讓他們也去上學唄。」

  錢明氏眼睛撲閃了一下，在她的印象里，如玉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

  要是錢進來這樣說，錢明氏倒是不會懷疑。

  見錢明氏沒吭聲，如玉又說，「怎麼，四嬸你不想讓貓蛋跟狗蛋去上學堂嗎？我知道，咱們村子裡的孩子都不去學堂的，也就是里正家有些余錢，才把錢順心送到鎮上來念書。可是四嬸，這上學可是好事呢，貓蛋跟狗蛋將來要是有了學問，就不用下苦力幹活了呀，他們給人當個帳房先生或者掌柜什麼的，既輕鬆又體面，給你和我四叔掙了臉面不說，將來你跟我四叔老了，還能享他們兩個的福呢。」

  如玉一席話，說得錢明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貓蛋跟狗蛋兩個雖然被錢明氏教得挺精明的，但他倆畢竟一個八歲、一個六歲。

  錢明氏教好的，他們會，錢明氏沒教的，他們反應能力總比大人差些。

  現在如玉答應了讓他們去上學堂了，錢明氏卻沒有按「計劃」答應，貓蛋跟狗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看向錢明氏，貓蛋弱弱問了一句，「娘……」

  錢明氏眯著眼睛剜了貓蛋一眼，氣道，「喊什麼喊！」

  如玉現在已經把問題推給錢明氏了，她現在甩手乾淨，隨錢明氏怎麼回答去。

  錢明氏又豈是個省油的燈？

  她略猶豫之後，突然笑了起來，「如玉給人家當了掌柜，果然是長見識了。你說的對，現在讓貓蛋跟狗蛋上學雖然要多花些銀子，可要是他們學出來了，將來可是給咱們家所有人都爭光。大哥，你說是吧。」

  這個錢明氏，又把貓蛋跟狗蛋做出學問來，爭的光抹到了錢進來的臉上。

  關於這一點，如玉根本沒有反駁。

  因為這個話不用反駁。

  什麼時候錢明氏拿這個話跟他們要銀子，如玉再反駁她不遲。

  這會兒，如玉只打著哈哈，「對對，四嬸你說的太對了。既然四嬸你也覺得上學堂上好事，那明日就把貓蛋跟狗蛋送進學堂吧，我跟英雲姐請個假，明日也跟你們一起去。」

  錢明氏嘴角扯了扯，也沒再說什麼，拉著貓蛋跟狗蛋回屋。

  不用跟過去如玉也知道，錢明氏又該關起門來教兩個孩子了。

  －－

  第二天一早，如玉去化妝品店那邊跟李英雲請了假。

  這是如玉的家事，李英雲也不好插手，便替如玉去前面店里看著，讓如玉回去。

  錢進來心裡擔心，也要跟著一起去，卻被如玉攔下，沒讓他跟著。

  接著如玉回去，叫上錢明氏，讓她跟著一起去學堂。

  錢明氏吱唔，「這……我……我就不用去了吧，你送他們過去不就行了。」

  如玉一笑，「四嬸，這貓蛋跟狗蛋第一天去學堂，報不報得了名還是另外一說呢，你這個當娘的怎麼能不跟著？」

  錢明氏昨天晚上就教好了的，貓蛋跟狗蛋直接撲上來，抱住如玉的大腿，「我們要大姐送我們去學堂，我們要大姐送我們去學堂。」

  如玉朝貓蛋跟狗蛋笑了下，「嗯，大姐當然送你們去學堂，大姐現在只是要你們娘也一起去。貓蛋、狗蛋，你們第一天去學堂，難道不要你們娘送嗎？」

  貓蛋跟狗蛋對視了一眼，昨天晚上錢明氏已經教過他們這個問題了。

  兩個人齊齊搖頭，「我們已經是大孩子了，不用娘送的。」

  「既然你們已經是大孩子了，為什麼還要姐姐送呢？你們兩個跟大柱哥一起去不就行了嗎？」如玉說。

  這個……貓蛋跟狗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呀。

  可是他們娘教了，就要如玉或者錢進來送，他們倆必須得去一個人。要不然，這學堂他們就上不成。

  所以貓蛋跟狗蛋就是拉著如玉不肯鬆手，非要她去送他們。

  錢明氏趁機道，「如玉，既然兩個孩子都非要你送，你今日也請過假了，就送送他們唄。反你呆在家裡也沒事。」

  如玉挑眉看了錢明氏一眼，「四嬸你在家裡不是也沒事嗎？你怎麼就不能一起送貓蛋跟狗蛋去上學呢？」

  「那……那不是這倆熊孩子不讓我送嘛。」錢明氏說。

  如玉呵的一聲笑，「是嗎？這樣的話四嬸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貓蛋跟狗蛋了，才這麼大點兒，就要跟自己的親娘撇清關係，等他們長大了，真念出來了，卻連自己爹娘都不要了，這可怎麼成。依我看，四嬸你還是先好好教教他們為人之道，等教好了，再送學堂吧。不然啊，這份銀子可是就白花嘍。」

  然後，如玉看了眼錢大柱跟錢二柱，「你倆也別耽擱了，趕緊上學去吧，別遲到了。貓蛋跟狗蛋過幾日再去。」

  「不不，」錢明氏趕緊攔著，「如玉，這我哪懂得什麼做人的道理啊，送他們去學堂，先生不是就教了嘛。」

  「四嬸你的確是不太懂做人的道理。既然是這樣，那便由我來送他們去吧。」如玉說。

  錢明氏被如玉暗裡諷刺，氣得一股惱火直躥腦門。

  可是她要占如玉的便宜，現在不能跟如玉為難。

  所以，錢明氏忍了。

  如玉領著四個娃娃一起出了門，帶他們往學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