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李英雲去求鄒老爺子

  周清也說她會好好幫小紅求情，畢竟小紅死得冤枉，如果有鄒老爺子幫著辦一場隆重的葬禮，於小紅來說也算是體面了，

  為了不打擾周清休息，李英雲告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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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為去見鄒老爺子，李英雲起了個大早上，將鋪子暫時交給母親照顧，李英雲便出發去找周清。

  之後，兩人又一起去鄒府。

  來開門的是鄒府管家，他一見到竟然是周清過來，立刻恭敬的將周清與李英雲請進去。

  管家親自迎著周清跟李英雲，又讓下人趕緊去通知鄒師爺。

  不一會兒，鄒師爺便迎了出來。

  「夫人，您怎麼親自前來。有何事您派人吩咐一聲就成。」鄒師爺說。

  周清一笑，「這不是來找你家老爺子嘛。」

  鄒師爺已經知道周清替李英雲說情，想請鄒老爺子幫著做一場白事。

  原本這些事鄒師爺都是要替鄒老爺子推掉的。

  為此，老爺子發過多次脾氣，他這一生就專做這些替人操辦紅白喜事的事情。

  如今老爺子覺得自己身子骨還康健著呢，憑什麼就不讓他出去做事啊。

  整日悶在府里，老爺子覺得自己反倒要被悶出病來了。

  這一次有周清親自說情，鄒師爺覺得怎麼也得給周清這個面子，所以昨日便已經將事情轉達給老爺子。

  誰知老爺子聽了鄒師爺所說，竟然一口回決。

  為此，鄒師爺非常為難。

  可是老爺子不願意做，鄒師爺也只能如實回了周清。

  現在周清又帶著李英雲親自前來，鄒師爺為難。

  若攔著不讓周清與老爺子見面吧，似乎不太好。

  可若是讓周清見到老爺子，老爺子那耿直的脾氣，再當著周清的面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還是讓鄒師爺為難。

  周清也瞧出鄒師爺的為難，所以她開口道，「鄒師爺，此次我只是帶英雲過來見見老爺子，將事情細細跟老爺子說說，希望能求老爺子幫幫忙。當然，如果老爺子執意不肯，我們也不會與老爺子為難的。」

  周清跟李英雲已經過來，鄒師爺連讓他們見上老爺子一面都不肯，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鄒師爺點頭，「那，你們便跟我來吧。」

  鄒師爺如此說，是因為他心裡也有一些計較。

  他覺得老爺子這次之所以會一口回絕，是因為這段時間老爺子所有的活動鄒師爺都給推掉了。

  如今是知州夫人開了口，鄒師爺便去找老爺子，讓了幫忙。

  老爺子說不定就是一時賭氣，故意跟鄒師爺做對也說不定呢？

  今日周清都親自過來了，老爺子若真是跟鄒師爺堵氣的，這回看在周清的面子上，他總該鬆口才是。

  周清從不輕易救到鄒師爺頭上，所以李英雲這件事情，鄒師爺希望能幫她辦好。

  在鄒師爺的帶領下，周清、李英雲一行人往鄒府後院走去。

  老爺子住在後院偏西的一個院子裡。

  剛走到老爺子住的院子附近，李英雲便看到一些大紅的燈籠，還有一個木架子，上面放著許多白事用品。

  看起來老爺子不光是幫別人操持這些紅白喜事，對於這些物件，他也是能收藏就收藏。

  鄒師爺看到李英雲在看那些東西，不好意思一笑，「老父平日裡就愛收集這些東西。但凡是事上要用的，他這裡都有收集。有好多如今已經不再用的喪葬用品，老爺子這裡存的還有樣品呢。」

  如此說來，這老爺子的確是對這些紅、白喜事的規矩、用品都十分的了解。

  又走一會兒，鄒師爺帶周清他們走進一個小院。

  很古樸，但是打掃的很乾淨。

  一個穿著青衫的老者正坐在院不中，一手拿著刷子，一手拿著彩紙。

  李英雲認得，老者做的，是葬禮上用的指扎用品。

  除了老者正在做的這個，旁邊還放了幾個已經做好的。

  有童男童女、有車、有馬、有房子、家具等等。

  這些，都是要在葬禮上燒給死者的。

  李英雲推測，這個做紙紮的老者，應該就是鄒師爺的父親，鄒老爺子。

  果然，鄒師爺進門之後，走到良老者幾步遠的地方站定，恭敬的開口喊了一聲，「爹。」

  鄒老爺子抬眼，往鄒師爺這邊瞟了一眼。

  當鄒老爺子看到周清，那一雙眉頭立刻擰了起來，整張臉都特別嚴肅。

  「爹，」鄒師爺又上前一步，言道，「昨日兒不是跟你說了，知州夫人想請您替一位姑娘主持一下葬禮，這不她們今日……」

  「我昨日便已告訴你了，這個活我不做！」鄒老爺子沉聲打斷鄒師爺的話。

  鄒師爺尷尬了一下，唇角扯動，「爹，兒知道您老這是在跟我生氣呢。可是夫人輕易不跟兒開口，您就別跟兒賭氣了。」

  鄒師爺話剛說完，鄒老爺子就是一聲冷哼，「我哪有那個閒功夫跟你賭氣！」

  「既然不是跟兒賭氣，那您就答應夫人唄。兒替您擋了那些找上門來的人，您不正因為沒活干跟兒置氣呢嘛。」鄒師爺陪著笑臉說。

  鄒老爺子又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你懂個什麼！我沒活可見，是覺得渾身都挺不舒服的。但是夫人的這個話，我不能接！」

  鄒老爺子這話當著周清的面說，聲音也毫無刻意壓低的感覺。

  他就是想趁著周清在，讓周清知道他是真的不願意接這個活。

  李英雲跟周清互看一眼，心裡都有一個疑惑，這老爺子為何就是不肯接小紅的喪事？

  這裡面有什麼蹊蹺不成？

  「老爺子，」周清開口，「您能如時說，我們是很感激你的，這樣我們就知道您不會接我們這個活，我們也不用空等了。只是我不明白，為何你不肯替小紅操辦喪禮呢？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鄒老爺子突然抬頭，「你可知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

  周清跟李英雲同時怔住。

  她們兩個都不明白鄒老爺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鄒老爺子也是一副不欲多說的模樣，又低頭去弄他的紙紮去了。

  李英雲跟周清在一邊站了一會兒，互相看了眼，均是愁眉不展。

  難道就因為鄒老爺子一個不同意，她們就這樣無功而返嗎？

  鄒老爺子不同意，這是她們沒來時就已經知道的事情。

  李英雲特意過來一趟，不就是想要見到鄒老爺子，爭取到這個能夠當面說服他的機會嗎？

  現在她已經進入鄒府，來到鄒老爺子面前。

  鄒老爺子只說了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就退縮，這不是她李英雲。

  「老爺子，」季英雲在想清楚之後開口，「您並不了解小紅，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姑娘，勤勞能幹又富有愛心。她之所以會被山匪殺害，也是為了替我出嫁。若不是因為我逃婚，她也不至於……」

  「那都是你一相情願的想法。」鄒老爺子突然開口。

  這老爺子，他的話不多，但每說一句，都讓李英雲有一種接不下去人感覺。

  但她是來勸服鄒老爺子的，所以李英雲不得不再次開口，「老爺子，我真的不理解，你為什麼一定要如此說小紅？難不成您之前就認識小紅，所以才對她有如此評價？」

  就在李英雲跟周清都不能理解的時候，鄒師爺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一拍腦門，說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然後鄒師爺才跟李英雲和周清解釋，「並不是我父親識得小紅姑娘，他只是憑人的死法來判斷。小紅姑娘死於非命，這在我家老爺子看來，就是她生前做過大惡之事，或者是前生犯下了大的罪業，今生是來贖罪的，也因此而不得善終。不僅是小紅姑娘，就算是別的任選何人，只要是不得善終的，我父親都不會去那樣的人操辦喪禮之事。」

  鄒師爺這樣解乏，李英雲跟周清總算明白了。

  只是，這鄒老爺子是哪門子的規矩？怎麼能因為一個人的死法，就判定這個人有大罪業，就不幫人家操辦喪禮之事呢？

  於李英雲來說，根本就不相信什麼前世今生，什麼因果輪迴。

  若真有，小紅也是替她而死，要報應也該報應在她的身上。

  「老爺子，我現在只想知道，還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你幫小紅的？只要你能提同來，我李英雲一定辦到，不管多難。」李英雲說。

  鄒老爺子終於肯抬頭看李英雲，卻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後就又低頭去弄他的紙紮去了。

  「老爺子……」李英雲再次開口。

  周清拉住李英雲，無聲的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先走。

  可是李英雲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她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離開？

  「周清姐，我一定要跟老爺子解釋清楚，小紅她真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她對別人都很好的，就算……」李英雲頓了一下，才接著說，「就算她前世真的犯下了罪業，難道她這一生都沒有將自己的罪業贖清嗎？難道她死得這麼慘，也不足以抵消她所犯下的罪業嗎？」

  鄒老爺子說小紅定是有罪業在身，才會不得善終，那麼李英雲便順著他的話說。

  可就算是順著老爺子，李英雲也要找出能反駁鄒老爺子的辦法。

  唯有如此，她才有機會說服老爺子，幫著操辦小紅喪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