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嚴防死守

  除了聘金聘餅常規的幾大件，還有那一箱子上等的蜀錦和數不盡的珍珠玉鐲。

  最令人讚嘆的便是那一對玲瓏剔透的玉如意，那質地溫潤無暇，觸手生溫實乃是上等的佳品。

  真可謂是讓眾人看花了眼，尤其是那李母，可算是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好的東西。

  鄰里鄰居們的也開始紛紛議論道，雖說那秦然是御賜狀元，二人的婚姻也是聖上金口玉言而促成，可是這聘禮也實在是貴重的有些驚人了。

  然而即便如此，這些東西相較於李英雲來說也不過是如糞土一樣罷了。

  秦然的語氣十分小心，他望著仿佛又單薄了幾分的李英雲，小心翼翼的說道:「英雲……我原不想要如此逼你的，只是這畢竟是聖上下達的旨意，所以我們還是儘早完婚才好。」

  李英雲沒有看向秦然，只是冷冷的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已經這樣說了，又有什麼可問我的，你願意如何就如何罷。」

  秦然吞咽了一下喉嚨，眼中冒出了陣陣曙光，「英雲……那你是答應了我們的婚事是不是？」

  然而李英雲的話，卻如同給秦然潑了一盆的冷水般。

  「秦然，我答應不答應又能如何呢？你那皇帝的話壓我，與逼良為娼又有什麼分別嗎？」

  「我……」

  秦然握著拳頭，陣陣的發著抖，他素來知道李英雲倔強，卻竟不知她會倔強到如此的地步。

  於是他只是眨了眨眼睛，聲音更是冷如冰柱，「首飾與喜服全都已經備好，缺什麼少什麼你只傳個信兒便好，我會留教習嬤嬤教你禮儀，你抓緊習得，我後日便來娶你。」

  秦然的話每一個字都如同一塊巨石砸在李英雲的心頭，可他也是下了決心，一點喘息的時間都不留給她了。

  「後天？」

  李英雲搖了搖頭，終究感嘆她平靜的生活總算是毀在秦然的手上。

  如秦然所言，秦然安排下了兩個教導禮儀的嬤嬤給李英雲，然而李英雲也明白，這明著是教導，實際不過是看守罷了。

  這兩個嬤嬤倒也是勤勤懇懇，就連李英雲在房間裡睡覺，她二人也會守在房門的外邊，哪怕是上茅房也是輪班值守，完全不給李英雲一點逃跑的機會。

  這秦然娶親的消息也是一下子在海城中炸開了鍋來，而這裡面最為在意的便是那縣令府中的秋姨娘了。

  如今秋娘的日子並不算好過，縣令夫人巧姐經了李英雲的點撥之後，仿佛腦袋一下子竟變得靈光起來，尤為是身體調養好了後，連家事也是管的井井有條。

  原本秋姨娘還想要讓縣令與她說些情來，再重執掌起管家重責。

  可那巧姐一是把家裡的經費降下去了很多，二是如今那一對雙胞胎兒子，可算是把縣令的心全都抓在了手上，成日裡便是疼著愛著，倒是不由自主的便把秋娘靠了後來。

  也是，再美麗的畫，久而久之，也終有看膩了的那一天。

  「小二，我要一盤松仁玉米，那玉米要嫩一點的，松仁要剛採摘的。」

  「喲，這位客官，不如您上樓親自挑選一下食材。」

  「也好。」

  那秋娘被小丫鬟攙扶著，旁若無人的慢慢上了樓去。

  一進到邱記飯莊的樓上，那邱麗麗便趕忙將秋娘拉進了房間裡，而門外更是守著兩個小二，連蒼蠅都飛不進去一隻。

  秋娘顯得有些不耐煩，她一進門便簇起了眉頭說道:「怎就如此的著急，你也不怕我與你在這裡見面，那李英雲知曉了你的身份。」

  邱麗麗顯得有些泄氣，她猛灌了一口茶道:「那李英雲猴精得很，雖說表面上與我客客套套的，可實際有用的東西根本就不會透漏給我半個字。」

  秋娘冷笑一聲，「她自然如此，否則我也不會把你請過來。」

  「那現在怎麼辦，聽說那李英雲後日便要嫁給秦然了，如此一來他們定會搬到海城，那樣的話，恐怕我們就再也沒有什麼機會了。」

  秋娘嘆了口氣道:「的確如此，那麼麗麗，你有什麼看法？」

  一改平日裡那天真無邪的樣子，邱麗麗此刻滿眼都是些算計。

  「我瞧那李英雲仿佛並不想嫁給秦然的模樣，或許這場婚姻於她而言，不過是苦果罷了。」

  「苦果？」

  秋娘搖了搖頭，「那秦然也算是英年才俊，又一顆心全然放在李英雲的身上，恐怕那李英雲現在不樂意，以後可就如泡在蜜罐之中了。」

  「表姐，那你是怎麼想的，如今我爹爹可算是再也不管我了，也就只有我們兩個能夠相依為命了。」

  秋娘翻了個白眼，語氣中帶有一絲的嫌棄，「還不是你放著好好的貴女不做，非要與那小廝通姦，你又不是真心喜歡那小廝，全然不過是為了肌膚之親罷了，我若是你爹爹我也會不認你。」

  秋娘見邱麗麗眼眸中帶有一絲不快，然後急忙又笑吟吟的說道:「不過也好，你爹爹倒也還是疼你的，你看你爹爹給你留了這麼多錢，你又開了這家飯莊，倒也方便你與那些小白臉們歡愉啊！」

  邱麗麗勉強一笑應了句，「那倒也是，不過這李英雲……」

  邱麗麗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秋娘並目光一橫，「之前我讓她逃了一次，如今便沒有第二次她能活著的時候。」

  聽聞打打殺殺的事，這邱麗麗倒也是有些害怕的，她回應道:「表姐，到底我與那李英雲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雖說我要站在你這一頭，可是這打打殺殺的事……」

  秋娘唇角一提，然後說道:「你放心，這件事不需要你來做，你只要想著如何把她這兩間店搞垮，讓她的親人全都嘗嘗我姐姐一家嘗過的痛苦便好。」

  秋娘緊緊的握著那青花瓷的茶盞，笑容陰森而又可怖。

  轉眼便到了第二天，只要再過這一夜，便到了李英雲嫁給秦然的時刻了。

  秦然臨行離開海城之際，再三與劉川榆吩咐這有關李英雲之事。

  「知州大人，御賜婚禮，還望您能夠到時候嚴守城門。」

  劉川榆一絲不苟的回應道:「御賜婚禮，您現在又已是修撰大人，我當然要嚴防死守。」

  末了，劉川榆又破天荒的對秦然開口說道:「秦然兄，我記得你曾經與我說過，你現今所求不過是一跑堂掌柜罷了，可現在物是人非，那英雲姑娘不過想做一掌柜，你又何必……」

  劉川榆見秦然面色竟無半分鬆動之意，於是他搖了搖頭道:「是在下失言了。」

  秦然的眼眸在慢慢的轉動著，卻是不知他心中作何感情，末了他才自嘲說道:「終究是我無能，得不到她的心，就只能逼迫她的人。」

  劉川榆默默的嘆了口氣，竟不再多言下去了。

  一旁的周清得知李英雲如今被困在家中，可謂是心如刀絞，她當然曉得李英雲的性子，如果按著她的腦袋去跟秦然拜堂成親，那恐怕是要了她的命。

  「不行啊……我必得想個辦法才行，只是沒有想到那秦然動作那麼快，竟然明日就要娶英雲過門了。」

  小桃見周清挺著個碩大的肚子來回來去的轉悠著，腦門子上也是急的一頭的汗。

  「夫人，您如今有著身孕呢，千萬不能著急，我們慢慢想些辦法，或許我們去跟大人說呢，恐怕大人會有好主意。」

  周清一跺腳道:「不行，這婚是御賜，多一個人知道便是多一分的危險。」

  「那該怎麼辦啊，現如今英雲姑娘身後跟著兩個嬤嬤，連睡覺都守在房門外邊。」

  「這樣，你就去李家說我身體有恙，讓英雲過來陪我解悶散心，快去！」

  周清急得仿佛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可是眼下除此也是再沒有其他的主意了。

  然而，等到小桃到了李家時，卻生生受到了兩個嬤嬤的呵斥。

  「不行！我們姑娘明日就要嫁人了，這待嫁的姑娘怎可亂走？」

  那默默一副凶神惡煞要吃人的模樣，驚的小桃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放肆！」

  李英雲一拍桌子，震的整個房子都顫動了起來。

  她冷冷的望著那兩個默默一眼，然後呵斥道:「你難道不知這是知州夫人的貼身丫鬟，你竟敢如此不敬，誰給你的膽子？」

  那嬤嬤自知沒理，於是便只得別過了頭去。

  「既然是夫人有恙，那我這就跟你去看看，再帶些平日裡夫人喜愛的點心來。」

  李英雲說著，便起身欲與小桃趕往知州府上。

  「不可！姑娘就是怪我不敬也是不允的，修撰大人再三囑咐除了兩間鋪子，姑娘您不許四處行走，若是姑娘執意不可，恐怕我們兩個老婆子就要動粗了！」

  說著那兩個婆子竟摩拳擦掌起來。

  「你敢！」

  李英雲站起身來，直勾勾的盯著這兩個婆子，「你們難道不知那知州大人是修撰的恩人，若不是知州大人，修撰大人現如今還在那監獄之中，而知州夫人又與我恩重如山，若是我在知州府上丟了，況且你們可以直接去知州府上要人，可今天若是知州夫人有什麼事，你們豈非陷修撰大人於不仁不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