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殺心
2023-12-18 01:09:22 作者: 一葉藍白
彭越看了看那碗,又看了看秦然手裡的那罈子酒,卻並沒有直接接過酒碗的意願。
「怎地?讓我用就酒碗,你用酒罈,是瞧不起我的意思?」
有的時候,男人之間就是這樣的幼稚,說著彭越就要從秦然的手裡奪過那酒罈來。
此刻的秦然,明顯似有一些的慌亂,他吞了吞口水,然後從桌子上再拿起了一個空酒碗道:「這酒很烈,我也並沒有一下子皆飲個乾淨的意思,你我二人還是用這碗喝吧,不然一會兒那烤雞還沒來得及吃,便已經全然喝醉了。」
彭越越發覺得他看不明白這秦然,連帶著這酒,連帶著他剛剛的祝福,皆是無法看穿的模樣。
不過彭越畢竟還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又怎麼可在這一碗酒上猶豫個半天,於是他便將那一碗酒痛快的飲了下,然後擦了擦嘴上火堆面前,與那其他的書生們,一起品嘗那些野味起來。
從彭越飲完了這酒以後,秦然的目光,就一直一直的放在他的身上,同時由於這些書生們,也都是並不是十分擅長飲酒。
因此沒一會兒,有幾個不勝酒力的人,便開始搖搖欲墜了起來,而那彭越卻也已開始頭暈目眩了起來。
眼前的一切,好像開始越來越變得模糊,身體也是軟的越來越無力,彭越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若是論喝酒,他從前也算是千百不倒,難道是在古代的酒精太過純粹,因此才這麼容易上頭嗎?
就在彭越心裡泛著狐疑的時候,一旁的秦然卻再一次的走了上來,這一次他的表情裡帶有些許的嚴肅,他看著那彭越,仿佛自顧自一般說道:「我這邊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要聽上一聽。」
那彭越如今看向這秦然,仿佛都覺得是兩個影兒一樣。
他此刻的確是有心無力,他慢慢的擺了擺手道:「我對你的事情,並無什麼興趣。」
「那如果是李英雲的呢?」
秦然帶有狡黠的這樣一講,便立是讓彭越開始有些清醒了起來。
「你說什麼?雲兒,雲兒又有什麼事情?」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與我到那邊,我便將我知道的消息,全部都告訴你。」
這時候彭越雖感到有些酒醉,卻還是十分警覺了起來,他晃了晃腦袋,順著秦然指過去的方向,只能看到那一片片的漆黑。
「你到底知道什麼事?你一向奸詐,誰知你是不是在騙我?」
此刻彭越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仿佛在燃燒一般,已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難道你不覺得幾次英雲姑娘遇險,都跟那秋娘有關,你就不想知道那秋娘究竟是何人?」
秦然的話,讓彭越覺得自己的腦袋都開始有些發麻,他的確懷疑過秋娘的身份可是那知州大人都沒有查到的東西,怎麼可能會由那秦然查出來?
「信與不信都在你,如果要聽,那我們便去那邊說上一說。」
此刻已頭暈目眩的彭越,為了李英雲也只好忍耐下去身體的不適,他咬著牙,便與秦然一起趕到了秦然所說的地方。
這一天的夜,連一絲雲彩都沒有,天空藍的透明透亮,只有那樹的葉子,仿佛是一條流水,沙沙的響動著,而後平靜又響亮的流動著。
不知為何,這裡附近竟有一條深不見底的懸崖,這懸崖倒是與李英雲採摘那佛手螺所處的位置,十分的相像,也竟不知,這是否也是一種緣分。
夜,黑的讓人只覺得危險在不斷的靠近,彭越也開始警惕了起來,他不再上前,而是站到了與那懸崖有一點位置的地方。
「你把我帶到這裡來幹什麼?這裡黑的沒有一絲的光亮,如果你我二人不小心踩到那懸崖下方,這可如何是好。」
彭越雖說身體裡仿佛火燒火燎一般,可是到底還是有一些清醒的,從頭到尾,他都時刻保持著緊繃的樣子。
「那又如何?」
秦然的口氣里是滿滿的不屑。
「難道你覺得我會在意生死這種東西,我想你別是忘了,我是從死刑大牢那種死人堆里慢慢爬出來的,我沒有一個親人,就算是我死了,又有誰會在乎我呢?」
聽到此處,彭越不禁有些唏噓了起來,他知道秦然這一生的確不易,心中也平添了幾分憐憫來。
「瞧你說的,如今你在李家做事,李家的一眾誰不都把你當大哥看待,還有那英雲娘更是疼你疼的緊,若你不再執著於雲兒,我想……我們也會是好兄弟。」
彭越這一番話是發自肺腑說的,他的確知曉這秦然的身上可謂有許許多多的過人之處,他從來都不是桀驁不馴之人,有時竟也會對秦然有些欣賞之情,當然如果秦然不是那麼攻算於心,恐怕彭越也會更加的尊重他些。
「你看那月,多麼清冷!」
秦然突然指向天邊那好似蒙起了一層朦朦朧朧的紗般的月亮,然後接著感嘆道:「它是那麼的孤獨,寂寞,好不容易,有一顆發著光亮,能夠給它溫暖的星星像它湊近,然而卻有人想要一直把她帶走……」
那秦然雲裡霧裡的說了那麼多,已經讓彭越呢心中布滿了疑問,他開始意識到不對,然後接著對那秦然說道:「你剛剛說秋娘是什麼人?你若是想告訴我,你便即刻告訴我,不然我便走了。」
「呵……」
秦然的笑聲,充滿了鄙視,「我早就說過,你是配不上英雲姑娘的,難道你不知那秋娘是洪掌柜的小姨子?呵……你連這種事情都查不出來,你還想在英雲姑娘身旁保護她一生一世?」
「什麼?」
彭越聽後不免大驚了起來,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秋娘會與那洪掌柜有什麼關係。
「洪掌柜入獄判刑之後,秋娘的姐姐也就是那洪掌柜的夫人抑鬱而亡,她死的時候,肚子裡還有一個已經成胎了的孩子,那秋娘得知此事為了報復英雲姑娘,便頂替了一個戲班子名叫秋娘的女子,化名於此住進了那縣令府中。」
「竟會是這樣?」
彭越大驚,同時連身體都開始發麻了起來。
「如此這般,為何那知州大人都沒有查出來,偏偏你卻知曉這其中的內幕?」
彭越向後倒退了幾步,突然覺得他對這秦然實在是知之甚少。
秦然冷冷的笑了笑,「我不止知道這些,我還知道很多,比如……哈哈哈哈……」
秦然開始仰天長嘯,那笑容悽慘無比,讓人覺得分外的恐懼。
「比如什麼?」
彭越皺起眉頭,仿佛年少的秦然像是一個魔鬼一般。
「比如你和英雲姑娘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你們皆是差一點死過一次,而後性情大變,我猜測你們來自未來,很有可能從前便是相識的。」
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倒流,渾身的汗毛此刻全都立了起來,彭越搖著頭,越來越覺得這秦然實在是令人感覺分外的可怕。
「你不用否認,就算是你否認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英雲姑娘選擇你,完全只是因為你們來自同樣的時代而已,她並不是愛你,更不會跟你得到幸福。」
彭越現下的腦子只覺得越來越混亂,他不知道是那些酒的確太過猛烈,還是他現在整個人都被秦然搞得凌亂了起來。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和雲兒都發生了什麼事?你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情意,你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都不懂,你知道什麼叫互相信任嗎?我與雲兒便是會永遠互相信任的那一個,不管你怎麼說,你都無法打破我們相愛莫事實。」
「夠了!」
秦然一陣怒吼,然後像是一頭髮了狂的獅子朝著那彭越開始走去。
此刻彭越明顯是看到了秦然眼中的殺意,他只想儘快這個地方。
然而就當他聚集全身的力氣時,他卻突然間發現自己全身的骨頭竟都像沒了知覺一般,連動都無法動一下。
「這……這究竟是什麼回事?」
彭越此刻竟連話說的都踉踉蹌蹌,他終於發覺他此時此刻的反應根本就不是醉酒那邊簡單。
他渾濁一片的腦子開始不住的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而後他靈機一動,很快便意識到了什麼。
他晃晃悠悠的指著秦然,嘴唇在不住地發抖,「是你……是你在那酒里下了藥……」
秦然再一次大笑道:「是我,是我又如何?誰叫你如此的蠢笨,你就算是死也是活該,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夠成為名副其實的狀元,英雲姑娘也才能夠嫁給我,我才能不那麼孤獨,重新找到我的那可明星,你快死吧。」
緊接著,秦然衝上前去,他幾乎用盡了自己的全身的力氣,直接推向彭越的肩膀。
身後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彭越知道如若他就這樣掉下去一定會必死無疑,可是中了毒的他,根本就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硬生生的接下秦然這一掌。
「彭越,你說你如果這次死了以後,你還會重新活成另外一個人嗎?」
「啪!」
那手掌朝著彭越的身上重重的砸了過去,彭越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慢慢彎成一個弧度,然後不斷的再往下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