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搬家

  李母此刻淚眼婆娑，她實在是無顏面對李英雲，甚至她身邊的人都無法再見。

  「伯母，我剛剛沒有撞到您吧？」

  李母搖了搖頭，隨後低頭便要趕緊跑開。

  「伯母，您來了為何還要走，英雲姑娘想方設法的想要與您和好，您為甚就不挪下一個台階呢？」

  「嗯？」

  李母擦乾了眼淚，然後一臉遲疑的看著秦然。

  秦然對待李母總是給人如沐春風之感，他解釋道：「您與英雲姑娘終究是母女，竟然是母女何必有什麼沒完沒了的深仇大恨呢？況且英雲姑娘此舉，便是說她氣的是這神婆，與您可謂半分的關係都沒有，您仍然是英雲姑娘敬重的娘親啊。」

  說到此處，李母的眼淚也是更加泛濫了起來。

  「秦公子，不瞞您說，小雲最近的確是變化頗大，可我確確實實沒有想到那神婆的手段會如此殘忍，可憐天下父母親，我也是一心為了我女兒。」

  李母話音剛落，那衙堂上的李英雲便繼續說道：「我娘一心待我，可卻遭受這神婆的蒙蔽，敢問還有多少的娘親被這神婆矇騙至骨肉分離的地步，這神婆依仗這母親對兒女之情，妻子對丈夫之情，一次次的坑蒙拐騙傷人至深，可謂其心可誅！」

  「殺了她！殺了她！」

  此神婆的確是激起民憤，況且這裡面確有不少被這神婆矇騙的百姓們。

  神婆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已然是哆哆嗦嗦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也不過是蒙蒙那些沒有念過書的村中婦人，若是在知州大人面前班門弄斧，恐怕借她幾個膽子，他也是不敢的。

  「啪！」

  劉川榆重重的拍了一聲醒木，然後說道：「你可這李英雲所述事實。」

  「我……我乃太上老君身邊的丹童……我……」

  那婆子驚得愈發胡言亂語起來，底下的老百姓都聽出了裡面的端倪。

  「剛剛還是觀音菩薩的座下弟子，現在便是太上老君的丹童，你這婆子，可真不怕天打雷劈。」

  「就是就是！這等禍害百姓之人，就該浸豬籠！」

  那婆子總算禁不住此等景象，膝蓋一軟便「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小人不過是以此混口飯吃罷了，從未想過要傷人性命啊！」

  「這數年來，經你失手殺人的便已有三例，其中被嚇瘋嚇傻的還有數遭，就算判處你死刑都不為過。」

  這時候，下面幾些情緒激動的百姓，已經欲衝上前。

  「難不成我兒並非被冤魂上身，竟是被你失手害死！」

  「你……你這傷天害理之徒。」

  李英雲見到此景，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這封建迷信的荼毒，實在是極為深重。

  想必那日，如果不是彭越及時的趕到，恐怕這李英雲也很有可能死在這神婆的手裡。

  「大人……大人饒了我吧……」

  那神婆跪在地上，已是泣不成聲，然而現在後悔卻已是為時已晚。

  「現行收押，本官自會再行調查，必不會冤枉一樁，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犯罪之人。」

  「大人英明，百姓父母官啊！」

  眾多百姓，皆都自行跪了下來，不斷的參拜劉川榆，這人群之中也包括這李母。

  李母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她轉身再次欲離開，然而秦然卻高呼一聲，「李母。」

  秦然這一聲高呼，便瞬間吸引了李英雲的注意力，李英雲抬頭望去，只見那李母卻是滿面淚痕的停留在前。

  「娘！」

  李英雲擠過人群，忙上前拉起李母那粗糙的手臂，李母卻是不住的啜泣道：「小雲啊……是娘，是娘對不起你，娘實在是不該聽信小人的讒言，不該那般對你，你的傷怎麼樣了？可有都好了？」

  李英雲亦是滿臉熱淚，「娘，不怪你，都怪那神婆，好在知州大人替我們主持了公道。」

  這時，劉川榆也走上前來，恭敬的作揖道：「伯母好。」

  李母一見那劉川榆趕忙又要跪下去，「大人，多虧了你，否則我與小雲母女倆卻是隔閡了。」

  「伯母，您養了英雲姑娘這般子女，實在是讓我劉某人欽佩不已，英雲姑娘的目光見識，便是我這男子都比不得的。」

  「大人，您就別拿我開玩笑了。」

  李英雲，羞的臉頰緋紅，十分不好意思的應道。

  「小雲，快跟為娘回家吧，娘想你想的緊，每日，日日夜夜都念著你過得好不好。」

  想到那間屋子，李英雲又是忍不住的背脊一涼，她回應道：「娘，你莫怪雲兒，雲兒已將海鮮鋪子後院的宅院買了下來，想著方便我每日開店，以及兩個弟弟上私塾也能夠方便些。」

  「這……」

  李母略微的有些錯愕，反倒是劉川榆在李母的耳邊小聲說道：「生死一劫，英雲姑娘到底是女兒家，恐怕已有了陰影。」

  李母立刻明白過劉川榆的意思來，握著李英雲的手趕忙說道：「好好好，那便是再好不過的了，正好為娘也可在鋪子裡幫襯幫襯，讓你們這幾個孩子，不至於那麼的辛苦。」

  「太好了，這樣我可時常吃伯母做的飯了。」

  秦然難得漏出如此笑容，這讓劉川榆的唇角也慢慢的提了起來。

  「我這就幫伯母回家收拾東西。」

  「是了，我讓小四也一起過去，今日我便與小五留下看店。」

  幾個人其樂融融的散去，這李母與這李英雲之間的齟齬也總算是消退了去。

  當然這不可少的是劉川榆的功勞。

  李家的新宅院，裝飾的十分簡單古樸，卻也比從前李家莊的宅院要大上許多。

  一進院，便是正中一條青灰的磚石路直指著廳堂，廳堂內為會客及飯食的地方，廳內並沒有十分貴重的擺設，卻也十分古樸典雅，尤其是那菱花紋的木窗，乾淨爽朗，別具一格，很是獲得李英雲的歡心。

  院身的東間為兩間房，彭越一間，以及英雄英偉一間，西間同為兩間房，這秦然一間，小四小五則為另一間。

  內廊的廊前放著藤椅和藤桌，院落雖然荒疏了一些，可在花草的襯映下，竟也顯得生動質樸了起來。

  房間的西暖閣是李母的居所，旁邊的一間小屋則是小紅的居所，而東暖閣便是李英雲的居所了，與那彭越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

  那牆上有一處暗道可通兩個人的房間，這秘密除了房主便只有李英雲與彭越知曉了。

  李英雲原本是想將那面牆壘起來的，可是那彭越卻無論如何也不同意，所以李英雲便只好應了下來。

  「這房子可真是太好了罷！」

  此刻的李母已經有些眼花繚亂了，連帶著小紅也是熱淚盈眶。

  「掌柜的，我住在雲胭坊的裡間已是很好了，您何必又給我準備這麼好的房子？」

  「小紅，你無父無母，本就是個可憐之人，之前原是我沒有什麼銀兩，所以才能讓你委屈在這那小內間裡，如今咱們海鮮鋪子和雲胭坊都在這海城極為出名，我當然要給你一間好的了。」

  小紅欲跪下來道：「掌柜的，您真是太好了，您對小紅的恩情，小紅真是沒齒難忘。」

  還好，李英雲在小紅欲跪下來的那一刻，將她攔了下來。

  「小紅，你說哪裡的話，這些日子，你對待我們這雲胭坊，就如自己家一般，我感謝你還來不及的。」

  小四小五也一齊抹著眼淚，「太好了，我們在這海城也如有了自己家，真是太好了！」

  幾個人圍聚在一起，那畫面果真是無比的溫馨。

  「現下房子裡還沒有什麼布置，過些時日，你們自行去看看家具，不要擔心用錢，而今咱們光是海鮮鋪子的收入，就已是不少。」

  「太好了，那我要在我那房間安一個梳妝檯。」

  「我要在我房間弄一副字畫。」

  幾個人嘰嘰喳喳的如同麻雀一般。

  「好孩子們，伯母去給你們準備今日的飯食，就當時恭賀我們的喬遷之喜。」

  「伯母，我也跟您一起去吧。」

  那秦然眼疾手快，便跟著李母到了廚房之中。

  新宅院的廚房很大，裡面已經搬進去了眾多海鮮食材，方便海鮮鋪子的售賣。

  李母竟有那麼些不習慣這大廚房，還好這秦然輔佐。

  面對這秦然，李母可謂是真真的打心眼裡的喜歡他。

  她一邊切菜，一邊不忍嘆了口氣道：「好孩子，我多想這小雲能給嫁給你這樣的孩子，如此我便是到了黃泉路上，也是算對得起那英雲她爹了。」

  「伯母，您可莫要說那胡話，只不過我也心裡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您能否替我解答。」

  李母不禁疑惑，回應道：「您講便是了。」

  秦然有些猶豫不決，然而還是問詢道：「敢問您為何不喜那彭秀才，彭秀才的身材相貌才識品行，皆為上乘。」

  李母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不免嘆了口氣道：「哎……實在是不相瞞，彭秀才實在是極其好的人，我也是覺得我們小雲有些配不上她，再者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便是我總覺得……總覺得這彭秀才有些怪怪的，倒不像是我們這裡的人，像是外邊的人一般。」

  李母皺了皺眉頭，那種感覺實難細細的敘述。

  「伯母，您能答應我一個懇求嗎？」

  秦然突然抬起頭來，目光炯炯的問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