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捏住命門

2023-12-18 01:09:22 作者: 一葉藍白
  「什麼?」

  李英雲怒拍了一下桌子,手掌都被震得發了麻。

  「我看到那小姑娘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原本只是想可憐她,沒想到她竟然給我下藥,這等綠茶婊看我不去抽她的嘴巴!」

  李英雲慣是個風風火火忍不住氣的,如今又禁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怎麼能夠忍耐。

  秦然忍不住勸阻道:「那香萍的來頭甚廣,你這樣跟她直面相撞就不怕她背後再使絆子。」

  然而彭越卻對李英雲的做法很是贊同。

  「雲兒,你只管去揪出那害你的人,咱們人證物證俱在,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我們就去見官。」

  「對!人家都騎我脖子上拉屎了,我還忍氣吞聲,那我還是李英雲嘛!」

  李英雲和彭越一拍即合,便一齊趕往香坊閣的方向,連帶著小四小五小紅,也一齊奔了過去。

  秦然的腳步似是挪動了一分,可躊躇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一齊跟上去。

  不知不覺,秦然的眼神里似蒙上了陰翳,只是不知那陰翳上是落寞,還是對彭越的恨意。

  他原是想踏進去李英雲的世界,可是卻竟發覺,他與李英雲完全是兩種人罷了。

  「啪!」

  一盞漂亮的金鑲玉茶盞就這樣在香萍的纖纖玉手中摔了個稀碎。

  「蠢貨,這麼燙的茶水是想要燙死我嗎?」

  誰能想到在賞芳大會上梨花帶雨溫柔嫻靜的香萍,如今卻是這樣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你輕點……」

  香萍眉心緊促,對著那上藥的丫鬟吼道。

  「呦,怎地奪得了魁主之位,卻一下子發這樣大的火氣,可真是可惜這樣好的茶盞。」

  那秋娘挪動著蓮步,拾起那茶盞不由得嘆了口氣。

  香萍冷哼一聲道:「不過只是一個茶盞,又能用得了多少銀子,只是可惜了我那黃金百兩,竟然就這樣被那個小丫頭斷送了!」

  「你原本花那麼大的手筆,也是為了獲得郡主娘娘的芳心,如今你也已經得到了郡主的賞識,你又何必自嘆自憐。」

  秋娘又似不經意的探了探香萍髮髻上那價值連城的珠釵。

  「何況這羊毛出在那羊身上,你若是張了口,那位還能不應?」

  「應?」

  香萍的神情沉重的落寞了下去,「他若不是有所忌憚,又怎會把我安置在這小小海城中,原以我的容貌姿色也是該在那京中的。」

  「好妹妹,男人講究一個「擒」字,你既擒得了他的心,又怎會怕他不寵你。」

  秋娘三言兩語的,便把香萍說的眉開眼笑了起來。

  「好姐姐,原你的容貌是在我之上的,我竟不知你為何只是委身做一個小小縣令的妾室。」

  秋娘的眉間微簇在一塊,復低吟道:「原是我命薄,遇不得那高官之家的男兒,倒不如妹妹你的命好。」

  然而香萍在這一刻竟淚眼婆娑了起來,「那有如何,倒也是個連侍妾都配不上的。」

  二人正相談之際,沒有想到下面的小丫頭們卻突然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李英雲竟然找上門來了,說我們香坊閣毒害了她。」

  香萍一聽,當即便慌張了起來,「這可怎好?那李英雲恐怕是知曉我讓喜鵲下藥的事了。」

  然而秋娘此刻卻異常冷靜,她輕拍了拍香萍的玉手道:「不忙,你只照我說的去做,那不中用的棋子棄了就是了。」

  香坊閣中堂之上,李英雲等人雖來勢洶洶卻也並無甚蠻夷舉動。

  「你只叫香萍出來與我對質,你們不過是夥計,我們也不願為難你們。」

  李英雲與那夥計交涉之際,這香萍已然走了出來。

  一改賞芳大賽上的低調裝扮,此時的香萍可謂是穿金戴銀,好不張揚。

  再對比李英雲一身粗麻布料子的衣衫,配上她那烏黑油亮的麻花辮子,的確是相形見絀。

  不過李英雲才不在意這些,她對著香萍道:「香萍,你可真是好陰毒的伎倆,為了一個魁主之位,你竟然給我下藥,你真是缺大德了你!」

  提到此事,李英雲還是隱隱覺得腹部十分疼痛,她指著香萍的鼻子,沒有給她半分的顏面。

  香萍從前倒是對李英雲的潑辣有所耳聞,可是竟不知這李英雲如此大膽,敢直接找上門來。

  雖說這海城內里的人,不知香萍身後是什麼靠山,可就見她平日裡的穿戴,便知她並非凡人。

  「呦,也不知你從小有沒有人教你女兒家的教養,言語之間竟如此俗不可耐,真真是讓人貽笑大方。」

  那香萍根本不理會李英雲所言,只是喝著茶奚落了一番。

  「呵……我倒是忘了,你從小倒是有人教你女子禮儀教養的,可是我怎麼聽說,這有嬤嬤相教的,要麼便是高門大戶里的貴婦小姐,要麼便是那菸酒之地彈琴唱曲的……」

  「噗嗤!」

  彭越原本是想崩著一張惡臉來給李英雲撐場面的,可竟被李英雲這話逗弄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就連香坊閣內的夥計們也緊憋著笑,生怕惹怒了香萍。

  香萍此言,可真真兒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你……山野村婦!」

  香萍氣的指著李英雲的鼻子罵道。

  「那你就是卑鄙小人嘍!」

  李英雲翻了個白眼,又吐了吐舌頭,這才解氣一些。

  同為女子,李英雲原本並不想用香萍的過往經歷奚落她,可是這香萍確實也太飛揚跋扈了一些。

  「你!來人啊,趕緊把這幾個來路不明的人給我轟出去!」

  氣憤之下,香萍可謂是把秋娘的囑託忘了個一乾二淨。

  「誰敢!」

  彭越一聲大吼,堅實的胸膛緊緊護住李英雲的身軀,連帶這小四小五也氣勢勃發,緊緊的護住李英雲的身體。

  「真是個蠢貨。」

  秋娘忍不住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然後氣定神閒的從後間走了出來。

  「英雲姑娘,別來無恙啊!」

  「是你!」

  李英雲眉頭一皺,「你們好姐妹,可真是形影不離啊,但凡我有點什麼事,你們姐妹都要摻和一腳。」

  秋娘的出現如同強心劑一般,讓香萍的心安穩了一些,同時也更冷靜了些。

  「二位都是賞芳大會的魁主,咱們海城的榮耀,又何必鬧的不愉快呢?」

  秋娘眼波輕抬,聲音酥的讓人魂牽夢繞。

  香萍此刻倒也乖覺,收起了那副囂張模樣道:「是,有什麼你便說吧!」

  「好!」

  李英雲眼中閃爍著果毅,隨後娓娓道來道,「你這香坊閣里有一夥計叫喜鵲不假?」

  「不假!」

  「你讓她給我送銀兩和吃食來不假?」

  「胡說!」

  香萍此舉倒如同真真的一般,她並不敢直視李英雲的目光,只是說道:「我與你又無甚來往,我又為何送你銀兩和吃食,你可莫要把那髒水往我身上潑!」

  李英雲冷笑一聲,「我又沒說此事的來龍去脈,你又如何知道這是一盆髒水?」

  「我!」

  香萍不忍吞咽了幾下喉嚨,竟辯解不明白這一來二去,她只好把目光轉移到秋娘的身上。

  那秋娘會意,忙應聲道:「剛剛聽聞外面的夥計說英雲姑娘你稱是香坊閣毒害了你,那香萍也只好如此揣測了。」

  李英雲剛想辯駁回去,卻沒有想到那秋娘芳唇輕啟道:「既然英雲姑娘想要來尋喜鵲,便將喜鵲帶上來罷。」

  沒得一會兒,滿面淚痕的喜鵲便哭著上前跪了下來。

  「英雲姑娘,是我一個人給你下藥的,跟我們閣主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們閣主身清明亮,定是不會做出這等事的!」

  香萍當著眾人的面「啪」的一下,就給了那喜鵲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極狠,竟留下那深深的血痕來。

  「小賤蹄子,你竟敢背著我做這等混帳之事,你看我不打死你!」

  然而喜鵲卻一動不動,只是硬生生的挨了這遭。

  「慢著,這喜鵲跟我並無淵源,她又為何沖我下此毒手,還有那有毒的方糕旁還放了兩根金條,她一個小丫鬟哪裡來的這樣多錢。」

  李英雲耳聰目亮,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滿臉血痕的喜鵲,哭著辯駁道:「英雲姑娘你定是看錯了,哪裡有什麼金條,只是四塊方糕罷了,我確是為了我們閣主奪魁才與你下藥,可這確確實實和我們閣主沒有一點的關係,哪怕你帶我去見官,我也是同樣的言語。」

  李英雲禁不住跟彭越對視了一眼,這下倒是真把她弄糊塗了,難不成她將方糕看成了金條,可若只是方糕,喜鵲也不至於說出那一番言辭。

  李英雲仔仔細細的想了想來龍去脈,隨後擲地有聲道:「不對!我不會連金子跟方糕都分辨不出來,你們休想蒙我。」

  然而正在這時候,英雄英偉兩兄弟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香坊閣中。

  「不好啦,不好啦長姐,娘生了大氣,讓你現在速速回家,不行耽擱。」

  「娘生了氣?」

  李英雲一聽李母發怒,也顧不得跟這些女人辯駁個是非黑白,趕忙跟著英雄英偉兩兄弟回了家中。

  而那秋娘卻冷笑道:「蛇可要打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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