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走了走了

  當她看到段嘉怡被抬進救護車送到醫院，急救室裡面的燈光再也沒有暗下去的時候，桑明月覺得好像一切都完了。

  之後她不知道事情是怎麼進行的，只是記得顧凜好像是打通了一切關係，才讓焦念安然無恙的出來，可是少女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一副樣子。

  她只是記得在警察局長長的走廊裡面，焦念在那頭一步一步的往這邊踱步，每一個步伐都好像是踩在沼澤之中一樣，少女臉上的精神去完全都沒有了。

  桑明月只能慢慢的伸出胳膊，把她抱在懷抱裡面，拍著她的肩膀小聲的安慰著：「沒事了念念，一切都過去了。」

  「我殺人了。」焦念慢慢吐出一句話，氣若遊絲，好像下一秒都要倒在地上一樣。

  「你沒有。」桑明月安慰著她。「段嘉怡是被送到了急診室，現在已經醒過來了。」

  「那我會不會坐牢？」

  「你不會的。」

  兩個女人一問一答好像把所有事情都給說明白了，而焦念看了一眼桑明皓，伸出手：「師父，我想要和明皓兩個人單獨說句話可以嗎？」

  桑明月回頭看著自己的弟弟，少年的眼睛裡面好像從來都沒有那麼期待過，經過許許多多的挫折與風浪之後他好像多了一些成熟，可是看到焦念的時候還是顯得是那麼的幼稚。

  顧凜過來拍著她的肩膀，把她拉到旁邊：「讓他們兩個人好好說句話吧。」

  桑明月點頭嘴巴上面突然勾起一抹笑，她拍打著焦念的臉龐好像要給她也給自己振作精神一樣：「念念，不要害怕，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的。」

  「我知道。」焦念點著頭突然把桑明月抱在懷抱裡面，她的擁抱很緊，好像讓兩個人成為一個雙生體永遠不分開一樣。

  桑明月被抱著幾乎是喘不過來氣息，她當時只是以為少女太過於害怕了可是以後再回想起來的時候，才知道少女的這一個懷抱裡面有太多的意味。

  桑明月和顧凜兩個人並排坐在長椅上面，看著在酒走廊盡頭站著的焦念和桑明皓，雖然能夠看見他們兩個人的身影但是耳朵裡面只能傳過來斷斷續續的回聲，根本聽不清他們兩個人是在說什麼。

  桑明月感覺自己很累只能躺在顧凜的肩膀上面，而男人就好像是哄騙小孩子一樣輕輕拍著她的肩頭：「沒事的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了，等明天段嘉怡醒過來之後，我們再去看看她，這一切的事情都會過去的。」

  「一切事情都會過去的嗎？」桑明月慢慢的說著。「我怎麼覺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過不去了。」

  「會的，一定會的。」顧凜輕輕的安慰著，極其的溫柔。

  男人極其的敏感，但是很多事情證明他的感覺是對的，就比如說是這一次。

  焦念和桑明皓說話的時候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虛弱，倒是多了幾分精神氣了：「我後來才知道軒哥哥不是你殺的。」

  「本來就不是我。」桑明皓說著的時候帶著急切，但是又帶著開心。

  「如果我不誤會你就好了，我不誤會你現在我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一切真相都擺在我的面前我全部認識清楚了。」焦念開口說著閉上眼睛。

  她伸出手直接去拉黑暗中好像也想要抓住光一樣，她開口慢慢的說著：「你知道嗎？當我失明的那一段時間，我覺得我永遠都看不見了。世界上所有的光在我面前好像都是那麼的遙遠，我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慢慢的前行，我不知道前方到底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要面臨的什麼，支撐我的只有你和我師父。」

  「以後不會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這樣了。」桑明皓第一次伸出手拍著她的肩膀，用一個幾乎是成年人才會發出來的承諾。

  而焦念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嬌羞甚至也沒有驚奇：「你應該是喜歡我的吧？」

  她的語氣很輕，張明浩有一瞬間的驚愕但是下一秒便是點著頭：「對，我喜歡你。幾乎是我和你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我就喜歡你，念念你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嗎？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桑明皓不想再等了，遠處能夠看到姐姐和姐夫相互依偎在一起，他和焦念也想要這樣。

  但是少女只是往後面退了一步，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語氣開口說：「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拿刀刺向段嘉怡嗎？」

  「我不知道。」桑明皓的手就在半空之中，他不知道，他好像也不想要知道。

  但是焦念慢慢的說著：「其實我被我師父發現也算是我們計劃中的一環，因為我們知道師父太過於聰明了，我瞞不了她。段嘉怡真正的目的其實不是讓師父跪下就是為了拿到店鋪，我之後的所有動作也都是在演戲。」

  「你……」桑明皓看著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話了，但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任何的埋怨。

  焦念依舊只是閉上眼睛：「可是我最後才發現我不應該那樣對我師父，可是一切都挽回不了了，所以我只能用刀殺了段嘉怡，很可惜……」

  她說著睜開眼睛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已經潔白的手可是他好像還能看到鮮血一樣：「我只能殺了她，這樣我才能對得起師父，我才能對得起你們。」

  「念念，你不用這樣的。」

  「我用！我必須要這樣。」焦念往後面退著，她整個人的身子弓起，不知道是在執念的什麼可是也不知道是在喊著什麼。「明皓我錯了，我做的事情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所以你以後要好好對待師父可以嗎？她真的很在乎你。」

  焦念說著然後慢慢的往後面走著，桑明皓伸出手然後把她給抓回來，可是整個人就好像是在地上長了根一樣任憑他什麼挪動也動彈不了。

  時間一滴一秒的過去，日月星辰好像是在轉換，但是桑明皓的心目中永遠都記得那一刻。

  最後他慢慢走到桑明月的面前，女人察覺到了有人過來，本來已經有些迷糊的眼睛這個時候慢慢的睜開。

  而桑明皓嘴巴裡面慢慢的吐出一句話：「念念走了。」

  對，那個女孩走了，那一個笑艷如山茶花一樣的女孩走了。

  她不知道去哪兒了，她也沒有任何的告別，只是就這樣走了，好像就消失在南通市裡面的人海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