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慢慢進步

  天上烏雲一直壓下來，但卻沒有一滴雨就好像是要榨乾無窮無盡的耐心一樣，只是讓人覺得煩悶。

  她坐在長椅上面，不由得嘆氣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個筆記本，上面畫的是一些設計圖，翻到設計的婚紗一頁，白紙上突然出現了一根細長的手指煞是美麗。

  「這個婚紗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好看。」沉穩悠揚的聲音從後面傳過來，還有不時的熱氣呵在桑明月的肩膀上面，只是讓人覺得一陣的情深意動。

  女人把本子直接撂到了旁邊：「恐怕某些人不想和我穿，但是想要和別人穿吧。」

  「不許胡說。」男人的聲音有些懲罰的意外，坐到他的旁邊拿起本子在手中細細的摩擦著。

  暗黑色的本子封面趁著男人修長的手指說不出來的漂亮，只是讓人覺得像是古希臘時候的雕塑一絲一毫就是就是覺得完美。

  男人的頭靠在肩膀上面是以一種需要保護的姿態：「怎麼現在還在和我生氣嗎？」他的聲音放軟，整個人的姿態也放的很低。

  「你真的覺得我救那三十個女工人是錯的嗎？」桑明月嘆了一口氣，開口問著卻沒有任何的攻擊性，就好像是兩個人在嘮家常一樣。

  顧凜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面，十指交扣，月光傾向下來沒有找到一絲可以鑽研的縫隙。手被他握得很緊，桑明月看著著手指關節處有一絲的泛白。

  「這個世界上你沒有什麼對和錯的事情，我們只是……」

  「我要聽你說實話。」桑明月打斷他的話頭，也靠在他的腦袋上面。

  兩個人頭髮相交錯，像極了古代的結髮同心。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做一時來看對他們是正確的可是長遠來看並不是。」

  桑明月眉頭微皺起，但是沒有開口反駁，顧凜只是伸出手把她的眉睫給舒展開來，他手指著前面說：「你看到了什麼？」

  桑明月放眼望去，只是看見一座又一座的大山聳入天空，遮擋了面前的視野。

  她只是記得當初他們趕來的時候，本來平坦的路只需要半日便可走完，但是這一段山路他們生生走了兩天，桑明月腳皮都已經磨破了要不是顧凜背著她，這一段路恐怕他們要消費更多的時間。

  而在山的旁邊全是一些破敗的小木屋，遮風擋雨都談不上更不要說美觀了。

  「我們一直以來接受的思想是什麼？」顧凜淡淡開口，雌性的聲音飄散在空中。「自由，民主進步人道，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人們嚮往真善美，但是真善美需要我們一步一步的而不是一蹴而就。在我們那個地方男婚女嫁，婚姻自由，戀愛自由這是允許的，但是在這樣一個村子裡面呢？你覺得這會是允許的嗎？」

  他反問，更好像是開導。

  桑明月又閉上眼睛便回想了這一段時間，在這一個村子裡面的所見所為拳頭便是絕對的武力，男尊女卑但是一家一戶都是這樣實實在在的生活的。

  食不果腹的年代，沒有人會在想愛情和理想。

  「我從來都不懷疑你，也沒有懷疑我們的時代會進步，但是明月我們不能操之過急。就像這三十名女工，我們今天把他給救了在某種意義上他是免於年輕人的魔爪，但是一年兩年之後他們變成了老姑娘沒有了孩子，沒有了丈夫會被這裡面的人唾棄，之後她們的生活又該怎麼辦呢？」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考慮在桑明月的心中她張開嘴巴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她的語氣軟了下來，就好像是一隻小貓咪一樣。

  「你不用想，所以這些問題我來想就夠了。」顧凜揉著他的腦袋，讓她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面，閉上眼睛能聞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的香味。

  他們擁有愛情，可是外人連生存都是奢望，更談什麼情與愛。

  「對不起。」半晌，桑明月的嘴巴裡面清清楚楚這兩個字無比誠懇，帶著柔軟一下子就蔓延到了顧凜的心中。

  「傻瓜。」他揉揉女人的臉蛋。「我們之間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呢，以後不要這種做這種傻事情了。」

  他說完臉上突然一笑：「你是不是覺得我和陳然有什麼啊？」

  「對。」女人輕輕柔柔的吐出一個字，就好像是嚶嚀一樣。

  男人本來是想和她調笑幾句，但是這個時候已經全然沒有了心情：「不過就是要命嘛，拿去好了，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顧凜的手在她肩膀上面一下又一下的揉搓著：「難道這樣我把心拋開來讓你看才知道我對你的真情實意？」

  桑明月的嘴角掛上笑，他不說話了，月光就這樣牽扯在兩個人的中間思緒也飄向很遠。

  她承認自己有的時候會很意氣用事想的不夠長遠，而顧凜恰恰能夠深謀遠慮，只消一眼便能看清事情的本質是什麼，這一點是她遠遠不可及的，但是無可否認陳然也是這樣一個人一眼便知道自己的目標，所以便會爭取，她心目中理性大於感性。

  顧凜正常人，說愛有口有眼便說得出。

  但盲人要如何說愛呢？是不是要比劃好久才能表達意思才能表達出我愛你？

  啞巴要怎麼說愛呢？是不是眼睛裡面全部都裝滿了你把心肝給劃開來讓你看一看，真心在這你拿去吧。

  但是有一說一，桑明月著一個人就是有一個好處，知錯就改。

  在當天晚上知道自己做錯了之後，第二天便召集全工廠的人做了一件大事。

  工廠停工一天，沒有了冒出來的濃濃黑煙顯現出來了原本的藍天白雲，朵朵都是清明，而在工廠的正中心放了一個台子，男工人和女工人分別站在兩列。

  桑明月提前便叮囑了，所以女工人險變成穿著花枝招展，沒有了共服一個兩個全部都穿上自己做的衣服，一眼望過去奼紫嫣紅彰顯著少女的活力了，有的大膽的女工人昨天晚上還連夜請教桑明月怎樣修改自己的衣服才更加的漂亮。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桑明月要在這裡辦一個大型的相親會，男女之間蒙了一塊布彼此看不見。

  喊著一個女人名字的時候，如果男工人有喜歡的的可以站出來，等到女工人同意之後兩個人便自動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