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訓斥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點火。」
周圍的火把霎時間亮起來,蕭蘭佐踩著街上了城牆。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了安南,就站在他的旁邊靜靜的望著他。
無論這場戰鬥勝利與否,他絕不能退。
「安南,庇佑我,庇佑你的孩子。」
「騎兵還在渡河,她們正在嚮往周聚集。」
蕭蘭佐喝掉喬歙遞過來的薑湯,說:「巴倫——來了!」
「騎兵分翼了?」喬歙背後冒著冷汗,「不好,她們要三面衝鋒了。」
騎兵好似正再打開雙翼的雄鷹,中鋒凝聚成骨其數量遠遠超過了白晝兩翼持火繞行的騎兵飛快奔走。
「快通知下去。」蕭蘭佐砸掉碗提高聲音,「嚴防死守絕對不能破。」
話音還未落定跟前的牆朵就塌掉了一半了牆頭的錦衣衛和守衛軍全都跑起來,弓箭手架起破爛的牆朵拉開了弓。
巴倫把所有的投石機都用了起來。
重石傾瀉在宛州城牆,他們根本拉不穩弓箭。
兩翼已經到達了南北門,北門的箭放了一批。
南門已經所剩無幾。
馬場上的人正在小憩,忽然聽見門「哐當」一聲重響,最外面的城門已經破開了。
騎兵呼喝聲通過吊門傳來,場上的百姓都慌了,全都向後擁擠。
牆頭的後備軍跳下來,拔出刀,朝著場上喊道:「往巷子裡跑,」
郎京嚇得跑到藍紹祺旁邊,他們還在這裡穩如泰山,眼看濮墨還在這裡,翡翠也在。
藍紹祺只說了句:「別慌。」
怎麼不慌啊?
「邊沙騎兵來了——」
外面廝殺不斷,藍紹祺將濮墨推給唐斯悟:「你們待在這裡,我去看看。」
他只到了門口,翡翠剛打開門,騎兵就進來,翡翠一刀解決。
轉而想關上門,可是越來越多的人過來。
「你回去。」
翡翠擊退他們,將門關上。
喬歙疾馳而過,帶著一終錦衣衛迎面撞到騎兵,雙方就這樣廝殺起來,巷子裡的百姓用帕子捂著口鼻,不敢出聲。
藍紹祺轉動著四輪車,他貼著門,卻聽不見翡翠或者喬歙的任何聲音。
待半個時辰後門被打開。
翡翠渾身血跡,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
「翡翠,帶他們進去,別出來。」
翡翠提著刀,進去。
火光交錯間,喬歙錯開幾步,逼近藍紹祺。
藍紹祺說:「王他……」
藍紹祺輕磕在牆壁,藍紹祺單手猛地撐住把手,被喬歙托著臉頰堵在這隱晦的角落裡親吻。
滿口的血淋淋的味道,卻充斥著驚人的欲望。
喬歙倏地鬆開藍紹祺,給他擦了擦沾血的下巴,快步退去。
上了馬就走,留下藍紹祺震驚地看著他。
翡翠見怪不怪道:「但願,他們會回來。」
可是一轉頭,唐斯悟旁邊的濮墨已經不見了,翡翠心頭一驚:「濮墨呢?」
藍紹祺這才轉過頭,心頭更涼了。
「斯悟,濮墨呢?」
***
濮墨趁著人少,從後門狗洞爬出去,他想去找母親,雖然不知為何,只見過一面,但是她就是確定那個人就是母親。
騎兵在追殺百姓,他不知道母親究竟有沒有來找他,但是他確信,母親一定回來,雖然不知道母親什麼時候來。
跑的太快,地上太滑,整個人就這麼倒下去,還好抓住旁邊的柱子才沒有滑下去,可是他聽見馬蹄聲了。
忽然,轉角傳來一陣陣的痛苦嘶嚎聲,緊接著,騎著馬的邊沙人正揮舞著她們的刀刃去獵殺那些百姓,百姓慌忙逃竄他們還沒來得及躲起來,就已經被逼到這個地步了。
濮墨已經被嚇呆了,整個人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想從街尾小巷躲起來,可是那幫騎兵已經發現他了。
她們雖然不知道濮墨是誰,只要是這座城裡的活物,他們一個不會放過。
濮墨慌忙逃竄,可是騎兵速度快,幾下就追上他來,濮墨仗著自己的身材比較矮小,整個人彎下身去才堪堪躲過一劫,是騎兵越來越多漸漸的將它圍在中間。
其中有一個看見他的模樣之後突然說:「我見過霍長澤兒子的畫像,跟你倒是一模一樣。」
他的漢話說的很順溜,但是濮墨已經害怕得不敢說話。
金冠已經雙腿發軟可能就沒有跪下去,雙眼目視著他們,等待著機會跑出去。
「殺了他,提著他的人頭去見霍長澤和蕭蘭佐。」
他們都知道,這個孩子,就是他們的心頭肉。
「啊——」
濮墨知道最近已經躲不了了,只能抱頭痛哭,心裡想著再也見不到母親了。
下一秒他聽見刀刃劃開皮肉的聲音,還有血濺飛射出來的聲音,但自己身上並沒有感受到任何類似的疼痛。
緩緩睜開眼,忽然一雙溫暖的手,將他的雙眸蒙住,並在他耳邊輕聲細語的說著。
「先不要睜開眼。」
濮墨心裡一樂。
母親!
隨後一陣打鬥之後,聲音已經戛然而止,濮墨被放開。
自然也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女人,他仰頭注視著她,心裡卻在默認著那個名字。
唐安南低頭,有些生氣:「不是讓你呆在裡面不要出來嗎?怎麼這麼不聽話?」
濮墨委屈地撇撇嘴:「你是不是辦完事情又要離開了?你都沒想過來見我。」
唐安南:「……」
無奈低下身來。
「我不是跟你拉勾了嗎?我說過我一定會回來的,我就一定會回來。誰跟你說過我不會回來的。」
濮墨抱住她,在他耳邊輕聲的說著:「我看見舅舅給母親的畫像了。」
唐安南微微側臉。
「跟你一模一樣。」
唐安南呼了口氣:「你不害怕嗎?」
你的母親已經在他們的口中死了那麼多年了。
「我不害怕,爹爹和舅舅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娘親已經死了,我也不相信。」
霍長澤和蕭蘭佐二人並不是不相信,而是心裡不想面對,他們不敢相信像唐安南那般厲害的女子,會這麼輕易的死在城牆之下。
「……娘親。」
濮墨叫著她。
唐安南抱住他,眼角含淚,應著:「娘親在。」
唐安南抱起他來:「算了,讓你呆在藍紹祺身邊你也不樂意,那我們就這樣去找你舅舅吧。」
說著,轉身之際,唐安南一個響指過去,不遠處正騎馬而來的騎兵,忽然倒地,盡皆喪命,那個被破開的城牆一點點的開始恢復原狀,因為這裡早就已經沒有人了所以此刻恢復的樣子,也無人所知。
否則早就該有人搖旗吶喊。
郡主回來。
那個讓巴倫聞風喪膽的女人回來了。
唐安南抱著濮墨在房屋上面凌空飛翔,濮墨看著前方烽火狼煙,心裡很是焦急。
「娘親,舅舅他不會出事吧。」
「不會。」唐安南說,「你舅舅是很厲害的,巴倫他算什麼東西。」
曾經的手下敗將如今也敢在這裡如犬吠。
還未趕到,唐安南抱著濮墨,只聽見一陣搖旗吶喊。
這邊的人,已經在瘋狂的補給,可還是不夠。
唐安南眼眸一動,轉而變成金色。
他們的速度就變快了起來。
接著,巴倫抽響了馬鞭,他率領著精銳突破濠溝,帶著泥漿沖向東門,撞車就跟在他的後邊。
這次他勢必要將這門破開,他沒時間了,霍長澤就要回來了。
濮墨聽見聲響,與唐安南一同站在角落,有人見到濮墨,皆是大驚失色。
「小公子,你怎麼在這——」
「噓。」濮墨立刻抬手噤聲,因為母親在幫助他們。
現在不能被打擾。
唐安南眼中浮現出床子弩。
釗陽宗揮臂道:「預備。」
牆頭的床子弩「咔噠」地動了起來,十幾個守備軍架起長箭。這殺傷力超群的床子弩只能用來對付巴倫,但是時機難找,必須先讓巴倫退後。
但是唐安南並不想等,她只想攻擊。
濠溝的水面震動,巴倫的馬才落地,迎頭就是一刀。他彎刀急架,穩穩地擋住了,隔著火光和灰塵,看見了蕭蘭佐。
唐安南突然收回來。
不行,如果就這樣放出去的話,會傷到蕭蘭佐的。
「小公子你怎麼在那!」
蕭蘭佐守衛之一,正在拼命地方,突然看見濮墨在這,魂都掉了。
「她是誰?是她把你帶過來的嗎?」
這幫人沒有近距離接觸過他的侍女,但是他們也不是傻子,從沒有見過這個人。
「別動手。」濮墨說,「這是我娘親。」
然後這幫人比看見巴倫的士兵進來還的臉色還要恐怖。
兩個人在初次交鋒里都沒討到好,在錯開的瞬間就掂量出對方的輕重。巴倫紅髮微偏,他轉著彎刀,拿鋒刃對準蕭蘭佐,像是瞄準一般,準確地說:「蕭蘭佐,你攔不住我的。」
蕭蘭佐輕輕擦過刀刃,禁色仰蹄繞開巴倫,他猛地刮掉了巴倫隨行騎兵的腦袋。
「試試看。」
巴倫想起了霍長澤和唐安南,霍長澤把阿伯的腦袋送了回去,這是種羞辱,就像他帶走霍伯卿的腦袋一樣。
兩方都無路可退,鋼刃數次碰撞。騎兵推著錦衣騎後退,錦衣騎又頑固地頂回去。
他們的馬蹄交錯在泥濘里,不斷地有人墜下去,變成爛泥。
牆頭守備軍把剩餘的重石全部推了下來,砸翻的騎兵還有替補,像是永遠都殺不完。
「你們走吧。這裡不安全。」
他們不知道該稟報誰,現在誰都不能分心。
「擔心什麼?」唐安南拉下面紗,「不過區區手下敗將,就把你們弄得這麼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