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復生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他們聽命於霍長澤,也不介意霍長澤喜歡男人,但是他們必須儘快弄明白蕭蘭佐處於哪個位置——蕭蘭佐有可以和霍長澤爭奪強權的威勢,這就是他們這幾日最不能適應的地方,那是微妙的忌憚?
蕭蘭佐算身份,是霍長澤道小舅子。
但是,他們之間,更像是一種朋友。
霍長澤輕輕蹭著扳指,正欲開口,蕭蘭佐卻翻著手掌,說:「宛州的野菜很好吃,不知道,濮墨能不能吃的慣。」
氣氛稍緩,花洮果然抬起了頭,說:「小公子不是還小嗎?他現在就可以跟我們一樣吃野菜了嗎?而且我在離北就聽人講過,宛州冬日裡的一把野蔬跟金子一樣貴,好想吃啊!公子,你常吃嗎?」
「去過一次。」蕭蘭佐說,「母親帶著我遊歷四方,春日冰雪消融,母親就擇最嫩的野菜包餃子。」蕭蘭佐語氣平常,指尖不染塵埃,那些血跡仿佛從來沒有沾過,他笑著說,「不常吃,才記得清楚。因為一年就去那麼一次。」
花洮吞咽著唾液,就著那一點墨,在本子上小心翼翼地寫著:「我想吃,咱們以後肯定有機會,記著就不會忘了。等我們到了之後我就去摘來給小濮墨吃。」
釗陽宗擼了把花洮後腦勺,笑罵道:「人家小公子還沒滿一歲呢,牙都沒有長齊,你給他吃啥呀?出息的你,你什麼山珍海味沒嘗過?還惦記著野菜!」
大伙兒笑起來,荏汝的話題就此岔開。蕭蘭佐烘熱了手,沒再說話。
繼續哄著濮墨。
晚上霍長澤枕著石頭,還沒睡著,面頰上就貼了個微熱的油皮紙。他坐起來,就著蕭蘭佐的手嗅了嗅,笑道:「哪來的包子?」
「花洮從鎮子裡帶回來的,讓我藏著吃。我還想給濮墨餵兩口,餵到他嘴裡之後才發覺,還沒長大呢牙都沒有這東西可吃不了。」蕭蘭佐坐在霍長澤身旁。
濮墨讓人去抱著了,太能鬧騰了,一到晚上就鬧騰得很。
兩個人並肩,背對著已經睡著的林帶,面對著河水和漫天星斗。
霍長澤打開了油紙,推向蕭蘭佐,說:「幸好你沒給他吃,不然又得生病了?給你那你就吃啊,再留著就涼了。」
蕭蘭佐說:「我吃飽了,你吃,路上體力消耗大,你吃的好一些。」
霍長澤知道他這是專門留給自己的,便接過來,掰開了,一手的給自己,一手的給蕭蘭佐。
蕭蘭佐象徵性地咬了幾口,就讓霍長澤吃完了。
「之前說好給安南的聘禮是帶去離北,還是擱在靈州,你也得拿個主意。安南雖然不在可是他的寶貝兒子還在呢,錢得留著給他娶媳婦兒,」霍長澤喝著水囊里的水,「惠波得了信,想必會替你看好奚家的生意。等我們到了離北,翡翠和晨陽他們也該趕回來了,到時候置個新院子……」
「答應給安南的我一分都不會少,這錢我會留著的。濮墨……還小……」
霍長澤停下聲音,在這不尋常的安靜里敏銳地察覺什麼,他靜了少頃。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蕭蘭佐手裡捏著那把不離身的小竹扇,側眸看著霍長澤,說,「霍長澤,我不能跟你去離北。濮墨也不行!」
他講得如此溫柔,就像是在城牆上時,唐安南對著霍長澤同樣溫柔地說:「延鈺,回家去吧。」
「你不能去,為什麼濮墨也不能?」
「你沒有辦法好好的照顧他。」
就這一個理由就夠了。
「讓他跟在我身邊,我能給他請教書先生,好好的教育他長大,還能給他請奶母照顧他,濮墨不能有意外了,我們要沒有保護好安南,我必須保護好他的孩子。」
霍長澤說:「在離北,我也能照顧好他。」
「不。」蕭蘭佐說,「你不能分心去照顧他。」
「為什麼?」
「因為你要變強,你要讓慶都忌憚你。濮墨已經會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我不希望,她們在攻擊你的同時還會傷害到濮墨,我不允許。」
***
烈火焚燒之中,隱隱見到一個倩影。
她在火焰之中閉上眼睛,卻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痛苦。
周圍的環境一片空白,唯有她這一片火光沖天。
然而這個感覺不到疼痛的人忽然睜開雙眼,眼中居然看到了一股強烈的金色光芒。
身材高挑,楊柳細腰。
落下來的瞬間,就化成了點點星光,身上的火焰隨之消逝。
雙腳踏足之地,由近向遠釋放出光芒。
慢慢的顯露出一片顏色來。
她拖著廣袖長尾裙,慢慢的朝向湖邊走去。
她醒過來了。
又或者說,她活過來了。
可是,她為什麼不記得了?
她忘記什麼了?
***
離開空間之後,落到一片荒蕪的土地上,這是一條曲徑的小路。
她慢慢的走在路上,回憶著自己生前的一切。
可是忘記了……她只記得,城樓跳下,然後……
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呼吸聲,夾雜著刀劍和棍棒的聲音。
向遠處一看,黑暗中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向她,就在要撞上她的瞬間,這才清醒過來。
那個人看見唐安南之後被嚇了一跳,我是看見同齡人的樣子還有穿著之後,似乎覺得哪裡不對勁,是沒有時間給他思考只能趕緊逃走。
唐安南見他渾身都是汗,還護著自己的腹部,微微隆起,這是懷孕了?
「麻煩讓一下!!」
唐安南從旁邊讓開,可是後面的人隨之而來,都是身穿黑衣的殺手,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一柄長刀,他們的目標是自己身後的這個人。
可是看她挺著大肚子,像是一個孕婦,但是他的聲音還有他的樣貌,卻足以表明他是個男人。
「什麼了!」
殺手看見唐安南自然不能姑息,揮刀砍下。
唐安南本能的側身一躲,抬手捏住刀柄,隨之一彎曲刀比殘破,碎片落入刺客的喉嚨間。
頓時鮮血淋漓。
唐安南向後退了幾步,又躲過了另外人的攻擊。
殺手見狀不妙,這個奇裝異服的女子似乎身手不凡,可是他們的目標就在他後面。
「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居然要跟我們作對?不怕被我們追殺報復嗎?」
唐安南說:「難道不是你們先動手的嗎?」
刺客們微微一愣,這話聽著難道不是一起的嗎?
沒時間跟她耗著。
隨後他們從唐安南身邊慢慢的走開,徑直追向後面的那個孕婦。
唐安南並沒有動。
而那個孕婦,確實是一個男人。
他扶著肚子,因為唐安南的拖延,讓他有了足夠的時間跑到小屋,可是裡面什麼都沒有,他的肚子已經開始疼痛。
裡面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但是他身邊沒有一個大夫,很有可能這孩子就胎死腹中了。
刺客們一路追過去,沒有想到一個懷孕的人還能跑這麼快。
「分頭追,找到之後,格殺勿論。」
這間小屋雖然不大但是也不明顯。
他逃得挺快,這間小屋可以用來他生產。
但是他……靠自己這孩子是生不出來的。
唐安南光著腳,看著地上的痕跡,慢慢的追向一個人。
等到穿過一片竹林之後,經過一個山洞,找到了這個人剛才進入的屋子。
她聽見屋內有人在低聲喘氣,似乎是在積聚力量,想要把孩子生下來一樣。
唐安南站在窗邊看著他,他已經將自己的衣服掀開,露出渾圓的肚子,這明顯就不是生病,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
她好像想起來了。
濮墨……她的孩子,叫濮墨。
唐安南捂著頭,使勁的往後退去,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濮墨,頭就特別疼。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叫濮墨。
她還有丈夫,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屋內痛苦慘叫的人,將她的神智叫了回來。
她推門而入,屋內正在痛苦嚎叫的人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才發現是剛才路邊的那個女子。
她就這麼跟過來了?
後面的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