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嫁妝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玄機說:「有些事,還是知道的,而且翡翠一直擱在小郡主身邊呢?怎麼會不曉得呢?」
姚雪安看向唐安南離去方向,內心感慨。
如果你是公主之女,如今回到慶都,面對慶都的腥風血雨,你能不成撐得住呢?
蕭蘭佐出了窄道,後邊的聶雲跟著出來,沒敢越過蕭蘭佐,就立在後邊垂首聽命。
蕭蘭佐倒很溫和,回身看他片刻,說:「你很聽話。今夜話說得都好。」
識時務為俊傑,聶雲算是聽明白了。
聶雲連忙躬身,說:「能為大人排憂解難,便是小人最大的抱負了。」
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話雖如此,你是最了解他的人,聶鴻志生性多疑,光憑几句話套不出真金白銀。況且數目極大,他不會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蕭蘭佐淡淡地說,「我問你,他在各地的生意,你都清楚嗎?」
聶雲說:「清楚、清楚的!家裡的大小帳都得按月遞交給慶都的宅子,下邊五十六個掌柜都是家生子,而且專門叫這些人的雙親妻兒都叫他拿在手裡,養出來就是專門為了管帳的。鋪子裡有什麼大小動靜,一概不能隱瞞,他都心裡有數,所以這些年,這麼大的生意也沒出過一點問題。」
怪不得這麼大生意,他能掌握得這麼好,全在這上面了。
家生子,不好辦。
再看看安南,她是怎麼把人拿捏在手中的?好多被安南拿捏住的人,個個都是離不開她,有求於她,而且不是一次兩次。
陛下就是最好的例子。
蕭蘭佐才說:「聶鴻志要拿這五千萬兩,得給你交代取錢銀庫,還得給你開門鑰匙。這些我暫且不說,我只問你,這錢怎麼走?通過什麼方式運過來最好。」
聶雲心裡默算,過了片刻,說:「走旱路實際上風險大,押運銀車需要貨物遮掩,這是五千萬兩,若是銀票還好說,可這都是實打實的錢,若沒有個長久的生意打掩,就這麼運送過去的話那青海布政使公祖霄一眼就能看出來。若是被扣下來,聶二爺怕是要惱怒。再者,大人,走旱路得先經過青海十三城,還要經過合城,後面還有韓城,這些都是難關。一關關下來,五千萬兩還有沒有,都是問題。最為重要的是,聶鴻志有沒有講錯,這筆錢在慶都根本無處可藏。幾乎是剛進慶都就會被人注意到,到時候……只怕聶鴻志的罪更重了。」
這是白銀,不是票子,就是專門空出個院子藏,也未必放得下五千萬。這錢拿到手,怎麼花出去也是大問題。
蕭蘭佐看了會兒夜,說:「路線我知道。但這筆錢,為什麼一定要進慶都呢?」
聶雲沒敢吭聲。
果然,少頃後,蕭蘭佐接著說:「不論走旱路還是水路,都得受青海盤查。數量太大,想要處處都遮掩嚴密,就是你我想得好,下邊人未必就能做得好。錢進來了,花不出去也沒有用,還會成為我們的隱患,若是被人抓住,轉移也是問題。所以這銀子不到慶都。」
放在這裡,只會是麻煩。
也不知,從前安南放在府里的幾十萬兩黃金是怎麼放下去的。
這麼一箱箱地堆積起來,那豈不是跟小山一樣?
改天問問,怎麼放的。
聶雲揣摩著蕭蘭佐的心思,試探地說:「大人的意思是……把錢套出來,不轉移,還是留在那邊,換現成的買賣來運轉?」
到時候錢生錢,可就不止五千萬這麼多了。
「錢這種東西不嫌多也不嫌少,這麼多,我拿在手裡暫時拿不到,也用不出去,我先交給你一半讓你替我打理,另外的一半我自有辦法。」蕭蘭佐說,「不過你也是時候有個準備了,聶家的生意大,五千萬兩隨隨便便就能拿得出來,自然是缺不了一個管事人。聶鴻志不成了,你就是頭一等的爺。日後,自然都是聽你說話。」
聶雲連忙應聲。
「若是這錢讓二爺察覺到了端倪該怎麼辦?」
蕭蘭佐說:「那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不然這偌大的聶家交給你你也吃不下。」
聶雲噤聲。
蕭蘭佐不再多說,上了馬車,與聶雲暫別了。
他夜裡還要回詔獄看卷宗,往前二十年的陳年舊案都得看,為了從中發現些蛛絲馬跡,連回去睡覺的時間也沒有。
翡翠提著食盒給他,說是安南派人送來的。
今日霍長澤邀請賓客,唐安南去辦事正好去看看霍長澤,說是那裡魚做的好吃,就讓人做了送過來。
但是他當著就沒動過,只怕是現在都已經涼了。
馬車到了詔獄,慧波守夜巡視,讓人老早就開了院門,等翡翠驅車而入。
蕭蘭佐下來時,慧波過來小聲說:「郡主來了。」
翡翠眼前一亮。
蕭蘭佐解了氅衣,上著台階,對慧波頷首,慧波便退下了。蕭蘭佐在門口拉下氅衣,掛在手臂間,推開了門。
唐安南身體不舒服,但還是過來了。
她側身歇在蕭蘭佐的椅子裡,面上蓋著書,聞聲把書掀了,卻沒動。
「哥哥。」唐安南將書扔在桌上,「你這裡書不少嘛。」
蕭蘭佐手裡提著食盒:「魚涼了,我讓人熱一下,你要吃嗎?」
唐安南眼裡無神,聞言說:「不餓,不想吃。你剛回來什麼都沒吃,讓翡翠給你熱一下吧。這魚……應該味道不錯?」
蕭蘭佐探手將她拉起來,唐安南這才站好。
「這麼久過去,你怎麼還是這麼瘦?」
唐安南:「……」
不過說來說去她也實在是吃不下其他的東西,自從懷孕之後,好像所有的東西都不太合胃口好總是挑挑揀揀的吃著,能進胃裡的東西少的可憐的可是為了孩子,實在是強撐著吃下去,卻也總想著吐出來。
「吃不下多多少少也還是吃點。」蕭蘭佐放下大氅,「看來還是得每天監督你吃東西,二公子最近忙的腳不沾地,怕是也沒空來管你吧。」
明明是夫妻卻一點都看不出來。蕭蘭佐總有一種感覺,這霍長澤不想負責任。
唐安南問:「去哪兒了?」
蕭蘭佐坐在一旁,他不緊不慢地緩著呼吸,半斂的眼眸說:「賺錢去了。」
唐安南笑著說:「又去哪裡誆騙了?」
蕭蘭佐啞聲笑,說:「我光明正大拿來的,怎麼能說是誆騙呢?。」
唐安南被蕭蘭佐笑得害羞,抬手捏著佛珠說:「你在這裡一沒錢二沒勢去哪裡賺錢。還不是去撈那位聶二公子的錢了?」
蕭蘭佐毫無在意,想在這慶都里瞞著唐安南,似乎不是那麼件容易的事情,說:「既然都知道了,那我要與你商量件事情。」
唐安南一笑,說:「巧了這不是,我也要與你商量件事情。」
蕭蘭佐被唐安南的眼神看得清楚,他說:「今年的軍糧要等到四月才能從青海出發,不知你夫君那裡,可否對我行個方便,我要借糧馬道一用。」
唐安南稍微動動腦子,就知道他要幹什麼,說:「糧馬道的軍糧由離北鐵騎自己押運,沿途無人盤查,運銀子是可以,但得看大哥同不同意。畢竟不是我的地盤,雖然之前大哥欠下我一份人情,可終究這東西不太好說話,扯上銀子的事,十張嘴都是說不清的。」
「這筆錢若是我的,世子自然不會同意,但這筆錢若是給你的,世子一定同意。」蕭蘭佐微微仰了下巴,「我們家就剩下你跟我了,你如今嫁給離北王家,我還沒有給你嫁妝呢,給你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