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買人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官猗汗都下來了。
霍長澤把此事交給他,本就是看中他辦事嚴謹,最擅長搜查。此前郡主也說過辦事要仔細些,這中間問題多著呢。只怪他覺著郡主那時候還小,都不懂這些,可是現在他可不敢小看郡主就,郡主做事雖然看似毫無邏輯可言,可卻讓人拿捏不住把柄。
如今這事,也怪自己辦事不力了。
從前他在離北鐵騎里擔任斥候,沒有出過這樣的疏漏。霍長澤說得不假,在慶都里待久了,他也敢對差事掉以輕心了。
整個人都懶散了,酒喝多了吧。
以後還是少喝一點就,晨陽那廝不知下手輕重緩急,怕是要受罪了。
「我給你兩日時間,再去查。牡丹樓賣給瞿飛翮多少人,這些人叫什麼名,籍貫哪裡,年齡多大,甚至他們的雙親遠戚全部都要查明白。更重要的是,瞿飛翮有沒有刻意地去問過某個人。」霍長澤越過他,寒聲說,「再出疏漏,你就不必再在這個位置待了。」
官猗悶聲叩首,隨即起身往牡丹樓去。
霍長澤心裡不放心,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今天算是想清楚了。
問題就出在這群人中間裡。
晨陽得空出來,見霍長澤面色不豫,便說:「主子,瞿良材歇下了。」
「明早打發人送他回去,」霍長澤回首看了眼裡邊,「梅宅有套孤本,明早送他走的時候一併給他。」
晨陽提醒道:「那都是藍家的藏書,而且郡主也喜歡。」
「安南不稀罕這些東西,」霍長澤今夜酒喝得不少,卻沒有任何上頭的意思,扔了拭手的帕子,「再者那裡面的東西,安南記住了就不會再去看了。給他就是了。」
「侯爺,若非藍公子沒有入仕,只怕今日也輪不到瞿飛翮在這裡了。」
霍長澤眉間沒有舒展,他說:「不一樣的。宦海沉浮不是做學問,藍紹祺未必就能比瞿飛翮做得更好。他是范閣老最得意的學生,可有些事做的不一定好。這兩人有點意思,處處相反。」
「說到底都是范閣老的學生,兩個截然不同的學生罷了。瞿飛翮是紅塵客,藍公子就是世外仙。」晨陽思忖著,「但瞧著范閣老,還是更愛惜藍公子。對這個瞿飛翮似乎也沒有那麼愛惜。不會是看出來他的心思不簡單了吧」
「范興朝到底是千年的狐狸,不好對付。兩個人之間,范興朝偏向於藍紹祺,對藍紹祺可謂是傾囊相授,不惜打破原有執念,越過世家成見收他為學生,已經足見愛惜。這些年瞿飛翮也政績不差,范興朝卻仍舊沒有給他那份真正的師徒體面。況且這些年,范興朝沒有半點強迫藍紹祺入仕的意思,微之,范興朝當年給藍紹祺取這個字,就是慈父之心。師徒做到這個份上,已經是旁人比不了的親近。他已經沒有把藍紹祺當做學生看待了,對於范興朝而言,藍紹祺就相當於是他的孩子了。」
霍長澤說,「藍紹祺作為正經世家貴公子,按照他們那套,他比易、、瞿家所謂的嫡系更正。藍胡家清貴,過去連陸家的女兒都難嫁進去,到了他這裡,金山銀山還不如一碗野蔬更讓他稀罕。他那些東西也就安南比較稀罕,安南只要看完之後,便不會再繼續再看第二次,因為他記住之後就不想再看了,這些東西給他,算是成了個人情,他今後會記住的。」
晨陽也沒有見過藍紹祺幾回,買宅子時,只有過匆匆一面,記得是個掛著招文袋的書生,不愛騎馬坐轎,養了頭驢子。
藍紹祺當真看上去不像一個世家子弟該有的風範,可偏偏這個人是范閣老的學生,說起來更像是他的孩子一樣。這個人喜好清流,大概是不願意入官場去摻和那些骯髒事,官場裡的事太複雜了,藍紹祺大概是不喜歡參與進去,所以才會一味地避免。
他也懂得趨利避害,上次被聶鴻志忽悠去雨下跪著逼迫陛下收回聖旨,他早就已經看清楚這中間發生的過程,所以才不願意去摻和。
聶鴻志就是要替罪羊,讓他們去把這件事攪渾了。
藍紹祺自然是懂得。
「安南跟他說過幾句話,也不知道,說得是什麼?」
「花洮回來了麼?」霍長澤忽然問道,「安南說給他送去魚,也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喜歡吃魚。」
偏偏安南記住了。
晨陽說:「……還沒走呢。」
「叫他玩吧,」霍長澤跨進自個兒的屋子,脫了身上的錦袍,換了套尋常的衣,「這宴席吃到這會兒,該陪的都陪過了,到天亮之前還有空閒,我去去就回。」
「那要是郡主問起來怎麼辦?」
霍長澤想了想:「我先把她送回去。」
等過去時,唐安南已經躺在椅子上睡著了,外面的人沒有她的命令不敢進來,自然不知道安南已經在這裡睡一下了。
孕婦嗜睡,也難怪。
抱著她時,又沒睡著。
「你、你不是睡著了嗎?」
唐安南說:「沒呢,哪那麼容易就睡著了,你的事處理完了?」
「嗯…!中間出了一點小問題。」
唐安南:「什麼問題?」
「之前牡丹樓的那件事沒有調查清楚,瞿飛翮居然買走了十幾個十六七歲的孩子,官猗沒有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就導致了整件事情不清楚。」
「這就說的通了。」
「什麼?」
唐安南說:「瞿飛翮這個人,他的心思最是難猜,你也預料不到,跟他正面對抗的話,只可能是兩敗俱傷,但是他買走的那幾個孩子裡面,一定有一個我們絕對意料不到的人,他的身份絕對能讓人意外。」
「一個?」霍長澤說,「他不是買走了十幾個嗎?」
「掩耳盜鈴罷了。」唐安南說,「沒那麼多只是為了讓我們不確定他究竟要買哪一個孩子,買的多了,他只需要其中的一個其他人是死是活不重要。」
* * *
蕭蘭佐出了窄道,後邊的聶雲跟著出來,沒敢越過蕭蘭佐,就立在後邊垂首聽命。
蕭蘭佐倒很溫和,回身看他片刻,說:「你很聽話。今夜話說得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