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爭吵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花洮抿嘴:「為啥每個人見到侯爺想的都是問郡主呢!!」
「因為如今還能在陛下跟前說上話的便只有郡主殿下,他自己也是個明白人聲之後也不會開這個口,若是郡主在的話就好說多了?」
花洮咂咂嘴:「郡主說話的確管用但是,他不會以為郡主那麼好說話吧?」
「也許吧。」
郡主的脾氣他們也不太清楚,但這些熟悉郡主的人都知道,千萬別惹著郡主,否則有你好看的。
說吧你頭擰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郡主是真的能把你的頭給擰下來,
船內一面垂紗,有琮琮的琵琶聲流入夜色。席位安排有高低之分,晨陽把他倆人引入上座,這桌坐的都是世家子弟。
看來邀請了不少人。
不過圍觀之人倒是沒見著幾個。
易再見著幾個熟人,卻沒打招呼。胡燃看氣氛不好,連忙起身調解,說:「這不是瞿大少嗎?難得見您一回啊!今日也有空來吃侯爺的酒?」
瞿良材是瞿飛翮的嫡系大哥,但這人既無才學也無頭腦,憑著出身硬是踩了瞿飛翮好些年。常常拿著罪臣之女的身份壓著瞿飛翮,如今卻反過來被瞿飛翮壓著,心裡頭自然不滿。而且他心比天高,看著眼下易家式微,便對易再起了嫌棄之心。
瞿良材吃酒,只說:「嗯,小侯爺別來無恙,您不也是得空來吃侯爺的酒嗎?」
胡燃插著扇子,說:「我麼,還成吧。大少近來做什麼呢?出來玩啊!別老是待在家裡都發霉了。」
瞿良材面露驕矜之色,說:「在家考究些前朝孤本,忙。最近天氣也不好」
胡燃笑說:「欸,大少才高八斗,那今日怎麼得空了來吃侯爺的酒?」
瞿良材始終是側身,不肯拿正眼看易再,說:「聽說藍紹祺歸都了,我思忖著今夜應該能在此見著他,便來了,有些問題要同他講一講。」
易再已經忍了半晌,見他這副姿態,當即冷笑,說:「那不一定,要請教元琢學問的人按照學識修養一直排到了雁門關,大少蹲守在此也沒用,今日他也不一定會來,就算是來了,輪不著你吧!」
瞿良材最恨別人講他才疏學淺,在家中本就是因為瞿飛翮讓他心頭不爽,卻偏偏那個人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毫無作用,此刻出來也算是散散心,卻沒想到有人又來給他添堵,當下擱了酒杯,寒聲說:「好嘛,我不配,但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坐不坐得起這個位置!」
他一語雙關,易再霍然起身。
瞿良材嘴巴刻薄,看易再漲紅了臉,也冷笑幾聲,反倒不怒了,盡揀些尖酸的話說:「坐啊,易大人,這椅子上有釘子麼?這一船的人都看著你,你今夜風光無限——你們易家近來確實風光無限嘛,比你前頭生兒子還風光!」
唐安南準備伸手進去看看,一手扶著肚子,一手停在來,郗歡見狀,莫不是裡頭說什麼話了。
這個易再她是知道點的,先前的原配病死了,下邊的妾室懷了幾次孩子都流掉了,眼看著過了而立之年還沒兒子,易老夫人吃齋念佛,四處求方子,為了生男孩兒,給他房裡塞了一茬又一茬的人,鬧得人盡皆知,背地裡都嘲笑他易再有隱疾。
不過是身體沒有調理好,懷孕期間也沒有注意到,這個都不懂隨便亂求神拜佛有何用?
易再怒火攻心,顫抖地指著瞿良材,氣得直喘,斷續地說:「你、你……你又算什麼玩意!讓底下的庶子當家理事,你簡直、直……蠢笨如豬!當初你還能壓他一頭,如今你能壓得住他,還不是被人奪了位置,底下的庶子他母親是什麼貨色,你母親是什麼貨色,被別人壓著你心裡頭不舒坦是嗎?」
瞿良材拍案而起,說:「你住口!你有辱斯文!你狗屁不通!說什麼也不要說我母親!」
易再說:「你豬狗不如!你還知道你有母親,張口閉口就是戳人心窩子。」
唐安南笑起來,她記得瞿良材的母親,好像是被氣死的。
胡燃扶著茶盞,夾在中間被唾沫星子噴了一臉,閉著眸喊:「幹嗎哪!大少、易再,別吵啊!好好的宴席,這可是侯爺的席面,你們倆在這裡這麼吵就不怕侯爺怪罪嗎?」
侯爺怪罪還不算什麼,主要是郡主。
易再也算是有求於郡主,如今在這樣的場面砸了侯爺的席面,恐怕日後都不好跟郡主說話了。
瞿良材說:「甭把我跟他放在一塊,他不配,他連給我提鞋都不配!這般粗俗鄙陋之人不配跟我坐在一起。」
易再左右看,撿起茶盞就砸。這桌亂成一團,胡燃攔不住,他倆人全然不顧臉面,糾纏著打在一起。
瞿良材常年在家,身形瘦小,不擅拳腳,被易再搡到地上,磕著腰,連連哀聲:「哎喲……你還敢打人你!」
易再沒東西砸了,脫了鞋子掄起來就照他臉上呼,說:「我這是替瞿老太爺教訓你!什麼玩意,嘴賤欠抽的東西!」
周遭人聲鼎沸,胡燃躲著那鞋,急聲說:「別打了,快別打了!來人,來人啊!」
唐安南站在門口沒進去,霍長澤看了眼,說:「待這。」
霍長澤掀簾而入,面色一沉。晨陽帶著侍衛上前阻攔,把兩個人拉扯開。
瞿良材被抽得臉上帶紅印,他捂著臉,還伸著腳要踹易再,仰著脖子恨道:「沒完,這事沒完!你個下賤之人!」
易再狼狽極了,他這會兒清醒了,沒料到自己竟會當眾丟醜。他避著所有目光,強忍著酸楚,斬釘截鐵地說:「我易再日後就是餓死,也絕不跟你瞿良材同坐一桌!我鳳城易氏日後就是絕了門,也絕不求你瞿氏一回!」
易再說罷,把鞋子扔在地上,抬頭誰也不看,只對霍長澤抱拳行禮。
「掃了侯爺的興,我易再賠!今夜摔了多少東西,我易再加倍地賠!不僅賠,今夜這條江東河——我易再包給侯爺玩兒!侯爺,告辭!改日我登門謝罪!」
他把另一隻鞋也踢了,就這樣著著淨襪,踩著滿地狼藉,推開胡燃往外去。
唐安南忽然掀簾而入:「侍郎且慢。」
眾人見唐安南一來,頓時臉色不好,郡主來得這麼巧,是聽了多久?
「參見郡主殿下。」
唐安南沒讓他們起身,而是緩聲說,「各位看笑話了,這麼好的席面,這麼香的酒都堵不住各位的嘴。晨陽,官猗,先帶侍郎去換身衣裳。」
「對對對,先換身衣裳!」
他們暫時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易再到底是個世家公子,還是掛牌官員,話講得硬氣,但真要他這麼走上街,不如殺了他,當下被晨陽和官猗拉著,還是去了。
「今日酒不好吃嗎?」唐安南端起來一杯,「各位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