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分化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可是,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跟太子毫無關係。並不是所有人都不會利用這個孩子來破壞你和陛下之間的關係。」蕭蘭佐說,「扶持幼子,陛下即便再信任你,也該想想你這是什麼動機了。」

  「隨他怎麼想。」唐安南眼神和善,「我想怎麼做那都是我的權利,更何況這麼多人想要在我身上踩一腳,你都視而不見,鐵了心要跟我對打,你居然還關心這個?」

  「你的目的我們看不出來,你也從未與我們講過你究竟有沒有在做那件事。」蕭蘭佐擱了酒壺,看著她,「你不做的事情總得有人做吧。而且,你那裡看出來我不關心你了?」

  「哪裡關心了?」

  「所以你轉頭跟聶鴻志混,」霍長澤說,「那是什麼阿物兒,好得過你妹妹?你聯合他起來,踩著我們倆的肩膀往上走的滋味怎麼樣呢?」

  「二公子打壓我的時候可比現在威風,」蕭蘭佐說,「有能者上位,這怪不了別人。」

  「我沒打壓你吧。」唐安南說,「我可是一直一直都在幫你,哥哥你也太狠心了吧,我不過是沒有幫你達成夙願,把你調到該掉的位置去,你就這麼對我嗎?別人給你一個棗你就欣然接下來。我給你一巴掌你就走了,哥哥你信他還是信我呢?」

  「我哪捨得怪你,」蕭蘭佐隔著鍋子的熱氣,說,「你昨夜沒機會用腳踩我,心裡很懊惱吧?」

  「沒有。」唐安南微笑。

  「可是幼漁。你的目光有時候真的好狠。」蕭蘭佐還沒答話,唐安南就接著說,「狠一點才有味道。」

  不狠,哪裡來的地位呢?

  幼漁這個名字,是昨夜他在大殿之上宣布出去的,她姓李,即便是有蕭家皇室血脈,也絕不可能覬覦青雲。才剛剛平衡好這個關係。

  可偏偏這憑空冒出來的一個孩子打破了這個格局。

  蕭蘭佐忍了片刻,說:「我說了把這個孩子交出去,或者放到宮中讓陛下自己養著。」

  「如果我不交呢,」唐安南眼神冷漠,「你難不成還要帶著一隊人馬,去我望春園裡明搶嗎?」

  蕭蘭佐說:「安南!」難得說了這麼多句話裡面有一絲怒氣,「這種事情不要任性,這個孩子對你來說就是一個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災難。」

  「你管我?」

  蕭蘭佐微微愣住,用一種長輩對後輩無奈的語氣說:「我是你哥哥我不關心你關心誰呢!你只需要做……」

  唐安南打住,說:「達咩!我不需要你做什麼,我不需要你告訴我應該做什麼。」

  三人走到如今地步,只怪心中的執念作祟。

  唐安南自始至終都並沒有想要對他打壓,他雖然沒有動用自己的能力把它調到該掉的地方去,但是那都是想要先保護他。

  朝中勢力分散的很,陛下雖然信任她,大事小事都會聽一些她的意見,但不代表所有事都會聽從。

  就比如這一次的調令,唐安南不是沒有跟陛下提過,而且不止提過一嘴,可是陛下心中不知為何總是恍然,每每談到關鍵處總想著用其他話來錯開。

  久而久之,唐安南便知道蕭遠秋害怕,他不敢把這樣一個曾經手上沾過血的人放在身邊,即便這個人是唐安南的兄長。

  「言歸正傳。」蕭蘭佐說,「你們倆究竟找我有什麼事?」

  「都說了我們倆沒錢,想讓哥哥你請我們吃酒啊。」唐安南飲盡杯中酒,「順便聊一聊,那個牙行背後的靠山是誰?他們跟我還有延鈺井水不犯河水,大家以往都相安無事,可這一回卻無緣無故的栽贓到了延鈺身上,我總要查一查他們究竟靠的是誰吧。」

  蕭蘭佐倒是沉默著,手上撈著鍋里的菜。

  霍長澤跟她一唱一和說:「這一查。也沒摸出個什麼來,阿南啊,你查到什麼了?」

  唐安南看了蕭蘭佐一眼,說:「我覺得這個人著實有趣了。又是聶鴻志,這個人把自己哥哥出去不是還握著一大筆銀子,上一回我不知道是誰告訴我說八大家要連起手來對付我跟延鈺,可是一轉頭八大將就只對付了延鈺,倒是不敢對我下手。我思來想去也沒有想明白,究竟是誰有這個目的,究竟要做什麼,是故意透露出這樣的話讓我緊張,還是掩耳盜鈴呢?」

  蕭蘭佐一邊吃著菜,也沒抬頭只「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唐安南說:「我的線人告訴我,你私下裡偷偷的跟聶鴻志見過面你跟他說了不少,應該是你教唆他動手,藍家你應該是說不動的,聶鴻志應該也沒這個本事,我想你一定促使他尋求別家的聯盟,又把風聲透露出來。一是要我作出反應,二是要延鈺利用這職權,好將這場戲演的風生水起,縱橫捭闔之術,全屏延遲挑撥,玩的不錯兄長,比你之前做的那些要厲害多了,至少跟我比起來,你挺會玩兒的。」

  蕭蘭佐只是看了她一眼,眼裡似乎有別樣的情緒,對她說的話半懂不懂的樣子,說:「你只是查到了一個牙行背後的人,就想到了這麼多嗎?」

  「蛛絲馬跡,擦不乾淨。」霍長澤說,「你之前讓他賣了一條命,才換來了這個差職,想來也是你的主意吧。否則他不會對你言聽計從,如今又嘗到了甜頭,恐怕更好玩了。」

  「哈哈哈哈……」唐安南只覺得眼淚都快笑出來了,「那個蠢笨如豬的人,居然對你言聽計從,也不怕下次對你言聽計從就把小命給送了。」一邊說著手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能讓他言聽計從的人不是我。」蕭蘭佐拿著帕子拭手,語氣中頗為無奈,「他胃口那麼大,哪裡會對我言聽計從呢?」

  「也對。」聶鴻志胃口不小,野心更不小,把自己哥哥送上了斷頭台換來了自己的一線生機,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吞併了兄長所有的產業,如今聶家所有的金庫全都掌控在他一個人手裡,如果能把這筆錢拿過來的話,那就更好玩了。

  霍長澤說:「我原以為你這麼著急的上位真的是想調查天坑鷹獵上面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想到胃口不小,居然想分裂的八大家與你有什麼好處?他們在這慶都外圍四面環繞,盤根錯節,當年明月公主就曾向玄帝提出過不能將一城之大安在慶都之上,這樣若是想要分化他們,那將是比登天還難。」

  可惜,玄帝並沒有聽從這樣的意見,只覺得公主年紀尚幼,怎可會了解這些。八大家雖然盤根錯覺,但卻是青雲的立根之本,他們的相互爭鬥打壓換來的是慶都的和平。

  如果將這種平衡打斷,而且還是由慶都來動手,那麼這麼幾百年來好不容易留下來的和平就會從此分化。

  無論是離北、烏蘇還是煙臺,乃至於更遠的地方,他們的糧食軍餉等等一系列所有需要的東西,基本上都與八大將脫不開干係。

  八大將看似是依附在青雲之上,可實際看起來卻是慶都依附在八大家之上,無論是哪一個,都是至關重要的,失去了一個,唇寒齒亡的道理,沒有人不會懂。

  蕭蘭佐說:「你覺得憑我們的力量能分化他們嗎?秋獵場上那樣的謀逆大案。你看太后不是照樣安然無恙坐在她的慈寧宮,還在算計著這青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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