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和親

  直接問人家芮蓉郡主，搞得人家霍長澤已經答應了似的。

  永春侯胡儕連忙敬酒，真看向了霍明臻這邊。

  他實則心頭也是害怕，南希郡主可就在這裡，那可是正兒八經有婚約的，太后這麼一指，那簡直是要把矛頭安插在他們身上，南希郡主可不是個好相與的，慶都里的傳言並非有假，連陛下都被他嚇成那個樣子。

  她要是真動起手來你還真無話可說，就怕自己的女兒前腳剛進門，後腳就人頭被扔出來了。這還是算好的結果，最壞的就怕南希郡主容不下她。

  雖同為郡主卻不是一個層面的。南希郡主那可是郡主的女兒。

  實則應該是翁主。

  南希郡主如今不在乎這些虛名，但不代表她不是。太后有意挑起戰爭，比起之前的小打小鬧，這才是真正的皇室戰爭。

  霍長澤以為太后會在宴席上談及陸娉婷的婚事，卻不想這一次是衝著他來的。

  他不能直接駁回去，更不能稀里糊塗地就娶了。

  唐安南不會願意，看似冷靜，實則心裡已經怒火中燒。

  打誰的主意不好，居然敢打他的主意。

  唐安南居然還在笑！！

  蕭遠秋嚇得渾身顫抖，不停地咽口水，可偏偏太后隻字不提她，唐安南也不言一句。

  蕭遠秋也措手不及，蒙了片刻，看向霍長澤，說：「朕……芮蓉郡主……」他靈機一動，「如今正……國喪未過，此時指婚怕不合適，不如……」

  蕭遠秋話還沒說完，太后慈愛一笑，說：「陛下，這指婚是一碼事，成婚是一碼事。哀家看近來也沒有好日子，大可先指了婚，等到夏時尋個吉日再成婚。」太后慈愛地說，「芮蓉與娉婷又是閨中密友，讓司天監擇個吉日，一時出嫁也算圓滿，陛下覺著如何？」

  不如何！！

  蕭遠秋一點也不像答應，一邊是兄弟，一邊是侄女兒，而且安南哪裡是那忍氣吞聲的主，只怕是這芮蓉郡主還沒過去，半路就被人劫殺了。

  胡儕心頭髮顫，實在不願女兒去涉險，即便是嫁給霍長澤做妾。其他人尚且好說，可這是南希郡主，那可是在慶都里出了名的。

  她閉口不提陸娉婷要嫁誰，蕭遠秋不傻，這是把芮蓉郡主推給霍長澤，是擺明了把霍長澤的婚事當作國事，把陸娉婷的婚事當作私事。

  羋越英面色凝重，竟然沒有開口。她不知該不該開口，安南說過會幫她，可若是這時候開口，他們又是什麼樣的立場呢？

  江元洲見狀心知不好，猜想羋東成已經點頭了，才叫羋越英不要出聲。

  但是娶芮蓉郡主萬萬不行，這樁婚事若是定了，等到太后再把芮蓉抬成公主，霍長澤就是尚公主。青雲駙馬無實權，虛名加身，拿掉的就是霍長澤此刻才握住的慶都兵權。

  娶南希郡主是一碼事，但娶芮蓉郡主又是另一碼事了。

  南希郡主作保，她若是嫁過去，必定是隨明月公主般「入贅」，可若是娶了芮蓉郡主就不同了，芮蓉郡主可不會這麼容易。

  只要有了切入點，太后就可從芮蓉郡主這裡下手，奪走兵權，乘著南希郡主還沒嫁過去，把一切都做實了，那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霍長澤喉中酒化作了烈火燒，唐安南停下酒杯，已經在這裡閉目養神。他已經起身，卻見太后又笑了起來。

  霍長澤本來已經叫韋一倫打點了禮部的人，今夜就等著太后開口，要把陸娉婷證成羋東成的血脈遠親，讓禮法相阻、輩分相隔，打斷這樁婚事。但太后根本不給他反擊的機會，誰能想到，今夜要交出去的竟然是他霍延鈺的終身大事。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霍長澤卻看見了唐安南的眼神。一直未曾言語的人，忽然睜眼，兩個人隔著迫在眉睫的難題，在眾目睽睽之下有一剎那的對視。

  霍長澤邁出一步，說：「回太后……」

  隨後不等霍長澤說完，唐安南先他一步起身行禮說：「陛下，前些日子我聽陛下同我講，邊沙曾有一國想與我青雲交好，願取青雲公主為妻，作為交好裙帶關係，我看皇室這適臨婚嫁的女子也不多，如今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

  蕭遠秋發愣，這時候提這個幹嘛？「南希郡主，這……」

  唐安南說：「說起來這和親本是恥辱。可是對於他們來說，確實得到了莫大的支持，好巧不巧這邊沙小國，正處在交通便利之處，地勢是易守難攻，若是我們同她們交好，那來往交通便利對外貿易豈不容易。」

  蕭遠秋也覺得是這個理。太后心頭不悅，她在說這件事，你提邊沙小國作甚？

  陸娉婷卻是眼皮子直跳，總覺著南希郡主說的話里，不懷好意。

  唐安南轉身對著陸娉婷說：「我看待字閨閣的女子中，正好有芮蓉郡主，還有這位陸娉婷小姐。」

  太后這才反應來，她哪裡是在提什麼和親啊，這分明是想要把他的陸娉婷給嫁出去。

  胡儕都要暈死過去了，剛才還在說要嫁給總督大人，現在居然要被壓去和親了。

  「郡…郡主……」胡儕不敢冒犯，可是女兒這也是萬萬不能去和親。

  「可芮蓉郡主看起來年紀不如這位陸娉婷小姐來著大，又是在太后膝下教養長大，想必這學識與見識比這位芮蓉郡主通達多。不如考慮我面前這位陸家小姐，陸家小姐自小長在宮中，吃穿用度禮儀教導解釋按照公主來教導，不如陛下擇個良辰吉日，為陸家小姐冊封個公主封號。一定要選個珍貴的稱號，好彰顯我青雲的誠意，陛下以為何如呢？」

  群臣流汗，實在想不到這南希郡主居然這麼大膽的與太后直接正面對幹起來。

  這陸二小姐如今慶都傳言是已經要嫁給烏蘇老太帥，如今冊封公主，那豈不是之前的傳聞就不攻自破了。和親公主，可是比嫁給烏蘇老太帥好太多，至於以後嘛，那就不言而論。

  「放肆！」太后突然拍案而起，「南希郡主這話，是要把我的侄女兒嫁到那辛苦寒涼之地嗎？」

  「怎麼能說是把您的侄女嫁到那苦寒之地呢？」唐安南回道：「只是這冊封公主於陸小姐來說本事好事，太后何必大動干戈呢？這陸家往上幾代也沒出過幾個公主吧。」

  「況且那邊沙小國也不算是苦寒之地。他們處在大漠中央，北靠蔥鬱之地，水域通達，自給自足，否則也不會處在交通紐帶。」唐安南說，「這等不必大動干戈，動用兵力去征戰得來的好處，太后難道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范興朝似乎覺著也可，不用費一兵一卒和親便可得到莫大的好處，確實是個好主意，可太后會放人嗎？

  眾所周知，這陸娉婷可是太后一手養大的，本來就已經傳言要嫁給烏蘇老太帥，如今卻要反過來封為和親公主去和親這種事兒，太后心裡難免接受不了。

  可這件事陛下怎麼會跟南希郡主提起來？如今提出來讓太后啞口無言。

  「太后不是說了嗎？可以讓芮蓉郡主跟陸娉婷小姐一同出嫁。」唐安南笑呵呵地說，「我看不如就讓司天監選個良辰吉日，把他們一同嫁了吧。」

  胡儕現在聽這話忽然就放心了，這郡主不動聲色的就想把事兒挑起來，太后怎麼可能願意把這麼好的棋子拿去和親呢？

  所以，萬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