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娶妾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都是身患重病,卻無法子。
霍長澤起身,推門喚了韋一倫。
「過年了,」霍長澤說,「你還沒見過妹妹呢。」
韋一倫看向霍明臻,霍明臻淡淡一笑。
韋一倫瞭然於心,說:「明日一早,我就登門拜訪。」
新任錦衣衛指揮使的楊盟是八大家之一韓氏的嫡三子,從前在八大營擔任都指揮僉事。
秋獵場上起事時,他恰好在家陪妹妹。既沒有追隨聶鴻飛,也沒有聽從太后調令,傳聞禁軍敲響他的家門時,他在給妹妹熬藥。
因此逃過了陸黨肅清的秋風。
但唐安南推測出來知道這個人是瞿飛翮埋下的人,至於用處,以後就知道了。
百官宴前夜,錦衣衛排值。按照計劃,蕭蘭佐必須待在御前,所以他拿到腰牌時並不意外。
楊盟親自把腰牌遞給蕭蘭佐,兩人在錦衣衛籤押房內屋,他說:「萬事具備,只欠東風。屆時不論如何,勿傷陛下。。」
「自然,」蕭蘭佐掛了腰牌,笑說,「這一次就要仰仗指揮使大人了。」
楊盟心裡忐忑,不好表露,只能再三說:「此事若敗露,你我皆是死罪,但若是成了,錦衣衛便能從禁軍手裡分一勺羹,縮頭烏龜的日子也就脫掉。」
「大人放心,」蕭蘭佐神色正經,「我們兄弟齊心,必不會出岔子。」
你當然不用擔心了。
楊盟見他篤定,才稍鬆口氣。雖說知道他本事,可若到時真出事,南希郡主會不會保他呢?
外邊雪越漸大了,直到天明也沒有停下。
百官宴前有祭祀大禮,禁軍一早就嚴陣以待。
霍長澤今日朝服整齊,唐安南沒有同路,她要去見陛下的按規矩,她要同去祭祀。
邁入宮門時與楊盟打了個照面,正寒暄著,就看見了某人。
「左衛是御前防守,」霍長澤狀若不識,看著蕭蘭佐問楊盟,「怎麼安排了百戶以下的錦衣衛來做?」
「總督大人,這錦衣衛如今重整,許多職位空缺無人。」楊盟說著回頭,「今日挑選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都是還未等到尚且沒有升遷的人。」
霍長澤見了蕭蘭佐,便起了戒備之心,但他即便能壓錦衣衛一頭,也沒有能夠直令對方換人的權力。
因為錦衣衛不論怎麼被打壓,它與東廠都直接聽命於皇帝,只要蕭遠秋沒開口,其餘人指手畫腳就是僭越。
蕭蘭佐如同知道他的想法,與他對視一眼。
前頭身著暗紅色宮裝的唐安南帶著淡笑而出。蕭遠秋馬上就要出殿,霍長澤不能久留,便邁步離開了。
蕭遠秋頭一次手執祭祀大劍,重得險些抬不起來,得虧唐安南交給他個法子,這才避免尷尬。
還沒有跨出殿門,覺著戴著冠冕的脖子酸痛。
這一身冕服使得他肩戴日月,背負星辰,露出一股清明威武的氣度。唐安南始終一抹淡笑,他不好比她更差。
蕭遠秋掌心冒汗,他又扶了扶大劍,才邁出門去。
兩邊披戴紅絨金鞍,分立兩側。
百官整齊叩首,山呼萬歲。唐安南微微屈身。
蕭遠秋站在階上,從拓開的視野里看見東方雲霾,天地裹雪蒼茫,他站得很高,好似高去了雲端。
耳畔的「吾皇萬歲」震耳欲聾,蕭遠秋的心迅速跳動起來,有些飄飄然。
他面上逐漸浮上驚喜,目光從唐安南、范興朝、霍明臻依次下移,看著世間萬物皆跪,唯他獨尊!
做皇帝便是這個滋味。
蕭遠秋忍不住握緊了大劍,覺得自己在跪拜中獲得了敢與天爭的力氣。
這與他久坐朝堂的感覺截然不同,這是獵場上第一次受人跪拜時的激動。
蕭遠秋前行,沿著長階,走向祭祀台。他走得很慢,無比享受著這一路的尊榮。
萬人之中,唯有唐安南緩緩抬起了頭。越過蕭遠秋的身影,在飛雪裡,借著高階,也看見了昏暗陰鬱的天空。眼中光芒一閃而過。
開宴時開始傳膳,御酒房跟著馬不停蹄地上酒。
蕭遠秋坐在龍椅上,下來是太后與陸娉婷,接著是唐安南,然後是才封了嬪的安姳。
蕭蘭佐與楊盟立於階下,對側是禁軍,尚食局的太監跪在蕭蘭佐右後方,蕭遠秋桌上的每一道菜,尚食局的太監都要先嘗。
唐安南覺著大可不必,他吃了解毒丹,無論什麼毒都對他不起作用。
蕭遠秋今夜興致很高,頻頻勸酒,有些醉意上頭。他坐在上邊,說:「朕登基以來,幸得賢能輔佐,有諸如范閣老這樣的明鏡在側,一日都不敢忘記自鑒反省。」
他一喝高,便有些口無遮攔。
早前他就問過她,范閣老如今為內閣之首,便想給他殊榮,尊稱為「亞父」,被唐安南說回去了。「陛下,你要折煞范閣老了。范閣老為天下文人敬仰的魁首,為人好似崖岸高峻,入仕以來兩袖清風,果敢直言。這樣的股肱之臣,若是皇上以亞父相稱,雖然彰顯恩寵,卻失了閣老痛砭時弊的為公之心,況且,范閣老到時若不接受,又當如何呢?太后不會同意,群臣也不願意,范閣老更不願意,你這是強加的欲望,不能算是恩賜。」
唐安南只看了眼,蕭遠秋就知道她眼神里的話是何意味。便不再開口。
蕭遠秋唇線緊繃,他沒吭聲。
席間鴉雀無聲,不知這陛下怎麼了,一下子就僵住,眼神轉過去一看,居然是南希郡主。
這一下陷入僵局,沒人再碰筷子,連笙樂都停了。
早前就聽聞陛下跟南希郡主在太極殿裡似乎吵了一架。好像是關於范閣老的問題,如今倆人這個狀態看得出來的確是這個問題。
不過小小一郡主,還能左右陛下。
忽聽「啪」的一聲。
霍長澤在自己的位置上擱了筷,放聲而笑,說:「我見陛下所謂的君聖臣賢,不外乎如此。都俞吁咈,古有所道。青雲有這般的聖賢之君,不在乎虛名。又有這般的正直忠臣,盛世天下指日可待。」
「皇上廣開言路,善納直諫,是群臣之福。」瞿飛翮舉杯,「今夜元春,何不敬此聖景一杯。」
群臣抬杯,齊聲恭賀。
蕭遠秋在恭賀聲里緩和了些許,吵架一事傳出去是遲早的事,但被這麼多人知道,他心裡還是不樂意的,而且都知道他被唐安南嚇唬住了。
太后看了霍長澤須臾,說:「都道成家立業乃是男兒平生願,延鈺如今可有定親的人選?」
蕭蘭佐目光一晃,也看向霍長澤,又見安南身形不動,只管自己吃酒。
霍長澤肆無忌憚地笑了笑,說:「回太后,我這已有婚約,太后莫不是忘了?」
太后說:「如此說來,我倒是忘了,是哪家姑娘的婚約啊。」
霍長澤看了眼巍然不動的唐安南,說:「回稟太后,婚約乃是南希郡主。」
太后說:「這樣說來的話,南希郡主如今還小,又趕著婚喪,怕是來不及。總督已經這般年歲,不如先指婚個年歲合適的過去伺候著。等南希郡主模樣大著再去也不遲。」
這太后,是要給霍長澤娶側室。
如今慶都之內,能稱新貴者寥寥無幾。
太后說:「憑著總督的模樣,世子,再不催促,可就誤了時候了。郡主實在還小,長些個幾年,這身子長開了也合適些。」
霍明臻也笑,說:「太后,這婚姻一事,而是家中母親與郡主母親生前定下,實在不好推脫。這娶妻一事,延鈺長大了,該由他自己決定。」
太后再次側頭,對蕭遠秋笑道:「哀家見他們個個都不著急,離北王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娶妻三四年了。」
蕭遠秋不敢去看唐安南的眼睛,這些日子相處下來還很清楚的知道,安南這個人最討厭別人碰她的東西,她的占有欲十分強烈,如今太后這樣說,恐怕是觸及到她的底線,要出事了……一邊是南希郡主,可太后又是一國之後,這話又不敢不接,卻又不知如何接。
他著急地看了霍長澤一眼,說:「母后不知,延鈺性子急,一般的慶都貴女還真招架不住,況且南希郡主是還小,這不等幾年不就好了嗎?延鈺也不在乎這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