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做刀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等換下衣服後,果然!

  郗歡進來為她梳洗,卻見到床上一抹紅色,也是嚇了一跳,後來一想,這不就是小姐的初潮嗎?

  怪不得小姐在裡面磨蹭不肯出來,端著木盆出去碰上了容嬤嬤,低聲說了這事,容嬤嬤也是才緩過神來,想起來小姐如今都十四了,算起來年紀是不小了。

  裡面的唐安南卻苦惱著,之前的女兒家都是怎麼做的?

  都被一年沒來月事,她都快忘了這件事了。現在好煩啊,因為來了這件事後就證明,她就是個女人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對這件事感覺到害怕和不安。

  然後容嬤嬤帶著一堆東西進來,至少沒搞得手忙腳亂的,一陣功夫之後,唐安南又重新躺回去睡覺了。

  因為她跟別的女子真是不大一樣,雖說是第一次來,可是這身體虛弱的,真是看不得。

  再加上,霍長澤還有蕭蘭佐也在望春園,本來這種事情上也輪不到她們來做。

  霍長澤端著紅糖水蹲在她床上,臉上似乎還掛著笑,說:「我還從未見過你看起來這麼虛弱的樣子。」

  唐安南眼皮子都懶得動一下。

  蕭蘭佐倒是覺得自己在這似乎有些不合適,便說了句:「我去給安南做飯,她……肯定不想吃那些。」

  說著,摸著鼻子就出去,心裡頭不知何緣由總是這樣不自然的笑起來。

  「安南。」霍長澤在他耳邊吹風,「是不是嫁給我之後,你就可以跟我有孩子了。」

  紅了。

  原本心止如泓的心,此刻也要為這兩個字動盪搖波,縮在被子下的手,捏著一方帕子。如同塞了一把火,不知哪裡神使鬼差的聽從了他的調令,讓火燒到了她的耳根。她深知這一點紅印在雪白上格外刺眼,即便出言反駁也沒有任何說服力。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霍長澤拘泥於在某種困境之中,四處都立著通透明亮的鏡子,只要霍常長澤一個眼神,就讓她原形畢露,丟盔棄甲。

  唐安南舔/濕了唇,去除了肚子疼痛的困擾,蜷縮的手指不給他再窺探的機會,也不再理會這樣的撩撥。

  「我現在肚子疼呢。」唐安南虛弱地說,「你能別在這個時候來撩撥我嗎?」

  「睡吧。」霍長澤難得真的聽話,替她掖好被子,「睡醒了肚子就不疼了。」

  霍長澤起身似要走,唐安南伸手抓住他的衣角,眼睛卻閉著,霍長澤看穿她的小心思,也沒再動,反倒是坐在床邊,替她捋了捋頭髮。

  許是肚子真的疼,便沉沉睡去。

  睡得模模糊糊地,她也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蕭蘭佐碰見了喬歙,不自覺地捏緊刀柄,轉念一想,府里的人不會沒有看見的,安南也不會允許他這麼大搖大擺的呆在這,他是怎麼進來的?

  喬歙見到蕭蘭佐,差點愣了一下,也要反射性的拔出刀來,後來一想,他不是石祺,他是喬歙。

  隨後。用著醉醺醺地模樣對著他說:「見過蕭大人。」

  蕭蘭佐冷著臉說:「你怎麼會在這望春園,你是怎麼進來的?」

  喬歙提著燒酒,撓撓頭說:「在下喬歙,是郡主的護衛,當然在這望春園了。」

  蕭蘭佐一愣,喬歙?

  「不要以為換個名字就不認識你了。」蕭蘭佐可沒那麼好糊弄,「你是怎麼出來的?錦衣衛的人像你這樣的應該都應該被處死。」

  「那正好不巧。」喬歙猛地灌了口燒酒,「郡主把我救出來了,蕭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郡主殿下。」

  喬歙借過他離開院子,他是郡主的護衛,自然是要守在郡主身邊的。

  「等等。」蕭蘭佐說,「霍長澤知道你的存在嗎?」

  喬歙說:「我昨日才跟著郡主回來,她沒跟你們提嗎?可能那些個小丫頭也不敢跟二公子提吧。」

  墜子小釵就怕郡主生氣,兩頭難,倒不如不說,等郡主自己說比較。

  「你為何要跟著安南?」

  蕭蘭佐心裡明白,他跟安南從未有過交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給安南遞了信或者什麼口信,才讓安南想辦法把它給弄出來了。

  「過去的事情對於公主而言,完全是舉手之勞,可對於我來說卻是救命之恩。」喬歙臉上的嬉笑全無,「開元年間,玄帝誅殺貪官污吏,斬殺土匪,我父兄因為在辦案之中受人構陷,若非公主明察秋毫,參與到案件的審查過程中出手相救,我家三十多口人的命就該往死在午門前了。」

  蕭蘭佐:「……那個時候母親還小,她參與進去不過是她的一句戲言。更何況,玄帝十分寵愛我母親,說參與進去明察秋毫,你就是謬讚了。」

  喬歙苦笑道:「即便是這樣又如何?可算來卻是公主救了我們家的命,若沒有公主早就死了,哪還有我的命呢?」

  蕭蘭佐說:「你不要給我母親戴高帽,他們當初能查清楚也是看得清,你的父兄都是清正廉明的眾臣,不過是一時蒙受冤屈,沒有我母親也會安然無恙,我母親不過是在其中點撥了他們而已。」

  喬歙頓了許久,說:「可偏偏就是這點多了一下去救了我們。可我們……確認對不住公主的救命之恩。」

  當年公主出事,因為叛國一案,牽扯進去的也有之前的姚家,一時之間,公主府淪為人人痛恨的叛國賊。

  賢王兵敗,十萬將士被人誅殺,以至於邊城開始淪陷。

  慶都人人自危,生怕那邊沙騎兵趁著這個空檔缺口,直接殺入慶都。

  乃至於,公主府被大火焚燒,歹人所殺,也無人敢去救。

  喬歙的父親,當年還在兵部當差,玄帝嚴打貪污,十分不巧,他的父親受人檢舉,被督察院查到名下的田宅和鋪子來歷不明,百口莫辯之時是公主小小年紀,在玩耍之中看見了這案例。

  就跟其他人講清楚,讓他們重新審理這個問題,然後將他們兵部幾個人摘了出來,正因為這一遭。才免去了流放之罪,然而這並非結局。

  青帝之前,玄帝駕崩,太后把持的朝政扶持了青帝登基。無論是皇長子太子殿下,還是諸多其他的皇子,因為手頭並未有兵權,加之太后把控朝政,用莫須有的罪名將他們一一抹殺,流放的也不少,流放途中意外發生誰也說得過去,導致最後留下來的皇子當中。

  居然就剩下青帝和蕭遠秋。

  明月公主一死,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先前所有向著公主的人一下子倒戈相向,在公主死後,全都倒戈向了太后。

  東宮塌台,太后借了顧清安的批紅之權,以玄帝的名義,徹查了所有的皇子餘孽,包括之前的所有六部之人,這些人再也沒有了公主的護佑,全都人頭落地,流放千里。

  許多人在流放途中生死。

  其中就有喬歙的姐姐。

  「往事就不要再提了。」蕭蘭佐說,「這些話也不要對郡主說,沒有多大意義,她現在還活著,安南能保得住你,所以你最好不要做一個牆頭草。」

  喬歙不置一詞。

  蕭蘭佐說:「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你如今脫離賤籍很不容易,如今可是要腦子裡想明白點,一旦跟了知酒,那可就是終身束縛,生死再不由你自己說的算,並且關鍵時候要你命的時候,斷不可有半點猶豫。」

  喬歙發被風吹動,笑容滿面,說:「我如今早已無家可歸,兩次受恩於公主府,回報無門本是債務,如今郡主用得著我,我這條命便是獻給郡主,又有何難?今後我就是郡主的刀,刀無生死亦無自由,既然這條路不好走,那便拔了我這把刀,隨便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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