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借力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翡翠進來,說:「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喝這種藥了。」

  蕭蘭佐放下碗來,說:「與你無關。安南很危險,如今盯著他的人,除了雀樓還有鬼車,你懂我的意思吧?」

  翡翠說:「……我已經跟阿南坦白了我的關係,要知道我的容顏依舊,那可是明月賜給我的。」

  蕭蘭佐倒是沒說什麼,只是朝著他賣弄一笑,說:「安南會信嗎?」

  翡翠不知道。

  但是,她那個樣子,總是讓人覺得心神不寧。

  「如今宮中出大事,安南那邊顧不上我,自然不會把我推上那個位置。」蕭蘭佐說,「我若要開口他一定知道我要幹什麼。」

  翡翠說:「你要走到那個位置,不一定要靠安南,當今陛下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嗎?對於那些救了他的人肯定會百般的感激。」

  「……你以為,他身邊那些人都是蠢貨嗎?」蕭蘭佐說。

  翡翠一步一步靠近,說:「這就要看你的敏銳力了,抓住機會才是你如今最好的選擇,不要想著拿著安南當做跳板,走到那個位置,想要查清楚真相就不要去找別人。如今,還知道當年內幕的人,隆正青算一個。」

  蕭蘭佐說:「你知道我進不去的。」

  翡翠看了他半晌,才說:「為什麼一定要你去呢?」

  ***

  蕭蘭佐提著櫻桃煎,唐安南在吃餛飩。這會兒大概是沒胃口吃櫻桃煎了。

  「哥哥?」唐安南抬頭,「你怎麼在這?」

  今日,不當職嗎?

  霍長澤都被叫走了,她只能一個人在這裡吃。

  蕭蘭佐坐下來,抬手叫了碗,說:「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我今日不當職,霍長澤呢?」

  唐安南吃了口,含糊不清的說:「說是禁軍裡面有事先走了,怎麼啦?」

  「沒什麼?」

  唐安南看他臉色烏雲密布的,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有什麼事就說唄。」

  蕭蘭佐說:「只是關於我的一些煩心事罷了。」

  不提也罷。

  「什麼事啊?」唐安南問,「不如說給我聽聽,我看看是什麼樣的煩心事。」

  蕭蘭佐說:「你有沒有因為我不是你的真正的兄長而擔心過什麼?!」

  唐安南搖頭,說:「母親既然收養了你,那你就是我哥哥,有什麼不對嗎?」

  「我只是覺得,我想知道一些真相。」蕭蘭佐說,「如果問不清,大概是再也問不清了。」

  唐安南說:「什麼真相?」

  蕭蘭佐:「你知道,我不是母親親生的,我是她撿回來的,我的父母究竟怎麼樣?我也沒有跟你說過吧!」

  這個倒是沒有去調查過。

  因為蕭蘭佐從沒有對她說過這些。

  「錦衣衛對我姚家抄家滅族,是母親救了我,好不容易將我從刑場上救下來的。」蕭蘭佐說,「不過那時候母親覺得我還小,應該不懂這些,可母親其實哪裡知道不小了,好多事情自己都是知道的。」

  錦衣衛?

  當年母親將蕭蘭佐接回來的時候,他應該是八歲吧。

  十幾年前他八歲,那個時候的錦衣衛統領不就是隆正青嗎?

  「後來發現我們一家都是冤枉的,可是人死不能復生,為了補償我明月公主收養了我,還賜給了我國姓。」蕭蘭佐說,「可即便是這樣,當年的真相,他們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賜了國姓,誰敢動他?

  當然是說不清的,這種時候被拉出來的都是頂罪的人。然而無罪的人卻躲在背後逍遙。

  錦衣衛即便那個時候權力再大,哪有能力抄家滅族呢?

  肯定是有人公報私仇。

  「大概因為我是妖星吧,母親死的那一天也是錦衣衛,是她們將院牆外包圍的嚴嚴實實的,一絲消息都透露不出去。」

  錦衣衛?

  離開時,蕭蘭佐把櫻桃煎給她,提著櫻桃煎,拋開其他來說,還是不錯的。

  郗歡過來,將狐裘披上,說:「郡主,我們不回望春園嗎?這是要去哪兒?」

  唐安南吃了口櫻桃煎,說:「暫時先不回去了,先去看看錦衣衛隆正青。」

  郗歡說:「公主去看他做甚,他不日就要被問斬了呀?!」

  唐安南回眸一笑,說:「我的兄長今日不當值,不去找別人偏偏來找我,還趁著延鈺不在的時候,跟我說了那麼多,不就是想讓我去見見這個錦衣衛隆正青嗎?費了那麼多嘴皮子,也不知道是讓我去見他幹什麼到底是真的,有話要問一問吧。」

  隆正青連日受刑,蓬頭垢面的帶著枷鎖橫在獄中。

  聽著有人走過來,接著打開了獄門,罩住他的腦袋把他拖了出去。

  隆正青被推上了馬車,過了一會兒又被拖了下去,扔在地上周遭安靜,只有牆角滴答的水聲。

  隆正青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罩住黑布腦袋問:「誰?」

  水珠滴濺在地上濺碎,無人回應。

  隆正青背脊發涼,他撐著手臂試探性的問:「……是范閣老還是瞿飛翮?」

  可是仍舊無人回答。

  隆正青喉間滑動,向前膝行,撞到了鐵欄,他摸索著穩住身體喊道:「哈哈哈……不是范閣老,就是瞿飛翮,說吧,今日又想用什麼法子來折磨我,儘管來便是了。」

  「……說話啊,怎麼不說話?」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麼?別以為不講話,我不怕,我告訴你,我不怕……我不怕!!」

  隆正青垂頭在臂膀間蹭掉了布袋,挪動著眼珠,看見了正前方坐在椅子上的唐安南,旁邊站著他的侍女郗歡。

  唐安南一身狐裘,搭著一把手撐著手,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隆正青喉間溢出笑聲,他扒著欄杆,擠著臉,陰森森的說道:「是你呀,唐安南算來算去,沒算過你這個娘們,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那麼大的火都燒不死你,怎麼你要來替誰報仇,你的母親還是你的父親啊?」

  唐安南一言不發,那雙含情眼失了笑容,剩下的便是沉甸甸,黑漆漆的注視。

  隆正青甚至在她的眼中找不到任何情緒,也找不到任何恨意。

  這感覺令人發怵。

  覺察著坐著的人不是有血有肉,而是一條惡狠辣已經開始食人血肉的喪家犬。

  隆正青沉下眸光,憎恨地說:「你如今倒是想要來找我算帳,沒算過來呀,你這個女人居然能在大湖裡活下來,看來是真的有人把你給帶出來,明月那個狗雜種,以為自己真能當上女皇呢,還要給李禎生孩子,我呸,也不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麼東西,繼後生出來的玩意,真以為她是聰明絕頂了?」

  隆正青低聲站起來,略顯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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