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糾錯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蕭蘭佐今夜剛輪完值,回家時路過江東大街牡丹樓。

  雖然下著雨,但是小所以沒打傘。

  走著路忽然前面一陣嘔吐聲。

  接著那趿拉著木屐,不著襪的姐兒們跑出來,卻被輕輕擋開。

  擋開的是唐安南,

  喝醉的是霍長澤。

  他抵著牆,指著後門,讓姐兒離遠點,最後又用這手握著唐安南的手心。

  牡丹樓里的姐都跟他熟了,知道他喝醉了不叫人碰。現如今未來的正牌夫人還在這兒,自然不敢多加放肆,只敢把這帕子迭放在邊上,柔聲說:「二公子吐舒坦了,再進去,給你備著熱湯的,您這夫人願意跟著進去,我們也有杯熱茶給著夫人備著。」

  霍長澤沒開腔。

  倒是唐安南一扭頭就看見蕭蘭佐。

  那木屐聲走遠了,他就蹲下去,胃裡絞的難受,唐安南的手默默的放在他的後面,替他安撫著了那被酒燒的慌的胃。

  還沒蹲下去卻被人一把拉開,卻又穩穩噹噹的站著。

  背上突然微沉。

  霍長澤驟然回眸,寒光照眼裡的寒光,盯的人發慌,見到人,說:「你踹我幹什麼?」

  蕭蘭佐眼睛都不眨,說:「我沒事踹你幹嘛?」

  唐安南讓開,這倆人怎麼就「鐵證如山」打起來了。

  霍長澤反手在自己背上摸了一會兒,扯了扯衣,固執的說:「這難道不是罪證嗎?」

  「安南……」

  蕭蘭佐端詳著看了他片刻,說:「還行,還沒有喝傻,霍長澤,你是不是覺得,你總是這樣私混在溫柔鄉里,我一句話都不會說?」

  蕭蘭佐手裡還捏著他呢,他是捏著她的衣服,看著他單薄的衣服,心中怒不可遏,面上卻有沒有表現出來。

  「大冷天的,安南穿的這麼單薄,你出來喝酒合適嗎?」

  霍長澤喝醉了心裡不滿,他這樣一直抓著唐安南,又將她拉過來。

  「我的未婚妻。」

  「我的妹妹。」

  「……」

  兩個人就這麼對著這長安能站在中間頗為無語,他不過是想來把霍長澤帶回去,怎麼就遇上蕭蘭佐了呢?

  也對,這條路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今天應該是他輪班。

  恰巧路上碰見了。

  「你放開,別擋道,我要帶她回家。」

  「別擋我的道,我也要帶她回家。」

  蕭蘭佐才要笑,就聽他說。

  「我要是帶她回不了,你也別想回,」

  「……」

  這兩個幼稚鬼說話一愣一愣的,還真以為能框得住人呢?

  她直接兩手一甩,他們抓的不是很緊,就這麼被她甩開了。

  「回家?回哪個家,你們想去哪兒?」

  蕭蘭佐盯著她:「家就在前面,我們回去吧。」

  「公主府已經被燒得乾乾淨淨了,你能回哪裡去呢?回到廢墟里去,遭萬人唾罵嗎?」

  唐安南:「……」

  回個家,怎麼就遭萬人唾罵了?

  「所以我就要認命嗎?」蕭蘭佐靜靜地看著他,「沒有投的好胎,就是受罪。」

  所以他們說的不是同一件事。

  唐安南說:「夠了,你們兩個喝酒就喝酒,既然要喝,那就喝的痛快,什麼回家不回家的?是我的問題,你以為我聽不懂嗎?」

  實際上真的腦子已經死機了,這幾天批奏章看著那幫人寫的五花八門的問題,實在頭疼,國庫拿不出銀子,現下連發放俸祿的事都要擱置了。

  出來之後,他們還要這麼吵下去。真懷疑自己是來受罪的。

  「他不該帶著你出來這樣廝混的,郡主的身份如今是最好的事情,我想查清楚當年只是此刻便是最好的機會。」

  唐安南說:「我拜託你,我拜託你們看看我好嗎?我才十三歲你們想要我背負什麼呢?」

  「我們背負什麼了呢?你身後背負著什麼?背負著你的母親還是霍家?」霍長澤今夜大概是真的醉了,說話語無倫次的唐安南扭頭看著他。

  這人喝醉了局勢這般口無遮攔,卻又覺得可愛,說話做事倒也不失分寸,大概也只在自己面前喝的這樣伶仃大醉,說的不苟於詞。

  「一個求生一個求死,霍家困著你,如今也困著我你如今又被蕭家所困,蕭家同時也把這樣的鎖鏈安插在我的身上,這世間的事情很奇怪,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我們的命門始終暴露在外面,但是回不去了空有凌雲志的廢物,在這世界最叫人惋惜的就是馴狼尾狗,在慶都你們還是收起來的比較好,至少為了安南,不然在外鋒利一時又能鋒利多久呢?」

  蕭蘭佐從來不信這個:「如今被困在這個地方的不是你不是我,是我們所有人。」

  一個穩定的三角形就連接在兩個人中間。

  「你當時跟著我救我一命,是為了做什麼?為了安然還是為了你自己,還是恰巧覺得這樣做才是最為妥當的事?」

  因為那個時候找不到楚王,而唯一知道楚王下樓的就是霍長澤。

  而霍長澤好死不死居然把安南帶在身邊。

  看著錦衣衛屢次從安南的死門中擦肩而過,他不知道是幸運還是恰巧,以至於後來看見安南的絕地反擊,便覺察出來,自己或許是過多擔心這個妹妹。

  與其自己這般擔心,倒不如放手讓她出去,大不了與這慶都拼個魚死網破,霍長澤一定會保護安南安全的離開。

  「那現在呢?」

  人已經出來了。

  兩個人四目相對,總有不知名的火花相差在一起。

  「我要你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好好的保護安南。」

  因為在這個要收起獠牙的慶都里,他不敢保證自己一個人是否能保護住安南。

  「不用你說我也會保護安南。不過我究竟犯了什麼錯?」蕭蘭佐眼裡的光芒比這秋雨還要寒涼,他甚至逼近一步幾乎貼了上來,「我在這個世間究竟犯了什麼錯?我要這麼被折磨。」

  「天坑鷹獵十萬將士全部被屠殺,只因為將領被出賣。」霍長澤手指捏緊,「八城屠殺殆盡,馬蹄踏入城門,濺起的都是人血,」

  「賢王兵敗,他沒有謀反。」蕭蘭佐終於撕掉那張偽裝的麵皮,露出的是滾燙的恨意,「是有人誣陷他,謀反那一天我死了,我的母親,我的父親,那個一手將我養大的人,我又有什麼錯,憑什麼誣陷安插莫須有罪名。憑什麼說是我泄露的,憑什麼你們將謀反的罪名安插在我父親的頭上。」

  「那是她們沒有認清有些人的面目,」霍長澤也失了分寸,將他猛地按在牆壁上,「筆跡是你的,印章是你偷的,你怎麼就說你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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