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銀狼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蕭蘭佐就著溪水抹了把臉,說:「你死了,安南可能要我的命!」
霍長澤心中一笑,面上仍舊沒有感覺,說:「你知道就好了。」
隨後又聞聲把人壓了回去,說:「怎麼辦呢?你是來找楚王的,可是這錦衣衛翻了天也不知道他在哪,現下除了我只有安南知道他在哪,你的時機已逝,今夜太后必敗無疑,太子逃不出去,你若好好疼我,我便是你的生路,到時候,我也會安排你跟安南見一面,如何??」
蕭蘭佐回眸,兩人針鋒相對,說:「砍死你,大家一起死好了!」
「你捨得嗎?費了這麼大力氣才出來,就這麼跟我死了,安南都還不知道有你這個哥哥呢!」
「你不如靠著這張嘴去跟石祺談談,說不定他還會心動呢。」冰涼的指尖握住霍長澤的手,下一瞬間刀回掃而去,將追兵擊退片刻。
得了空隙,抬腿抵開了霍長澤一手,朝著繡春刀,一手提著霍長澤的刀,平復了剛才疾跑的喘息。
「這條命記著!」看著追兵將近,握緊了刀,「今夜過後,我就是你大爺!」
潑墨般的夜色里雪光一亮,蕭蘭佐根本不給石祺開口的機會,當頭一斬水花,隨著腳步迸濺,蕭蘭佐刀刀致命,剛鋒碰撞肩,繡春刀搓損了刀口被石祺挑了出去,兩個人頓時分開。
蕭蘭佐左手空空浸在溪水裡,衝掉了下淌的血。
「美人就該做一個美人,隔簾坐高閣。」石祺仿佛嗅見了什麼味道似的,「像如今這樣提到傷了手,斷了可怎麼辦?」
「擰斷了手腳不正好聽話嗎?」
「我師傅跟我說,這世間有兩種人惹不得。」石祺說,「一種是亡命之徒,殺戮成心,一種就是如你這般對自己都下得去狠手的人!」
蕭蘭佐跨步而上。
這刀。
叫銀狼刀。
很重,用起來不稱手,可重也有重的好處,就如同現在靠著師父家的刀法的剛猛,砍的他無暇還手。
石祺倒退時被壓得幾欲後折,然而他一靠近溪水便覺得不妙,果然見蕭蘭佐受傷的左手從水裡突然撩起那髒泥濺眼,使得石祺有了一刻的破綻,跟著胸口再次遭受重創,被蕭蘭佐一腳踹倒在地,砸進溪水裡。
援兵才到蕭然走,後退幾步絕不戀戰。
忽然他看見遠處,唐安南手裡抱著個孩子,頭上居然舉著一把傘。
「安南!」
唐安南看見蕭蘭佐,心下一慌,可忽然覺得不對,他在拖著霍長澤在跑,豈料霍長澤個高腿長,他險些扛不動。
「跑!」
霍長澤似乎不能動,可是沒人能將她傷成這個樣子,那就只能是她走之前,中的那一件箭上面的麻藥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
距離很遠,唐安南控制的那群人,溪水忽然有了動作,將他們的腳圍住,狠狠一拖,後面的錦衣衛居然摔倒在這泥水裡,十分驚駭!
搜尋越來越緊,時辰過得格外的慢,整個樹林搜到的全都是偽裝並且訓練有素的死士。
他們一落入錦衣衛或者其他人手裡,便立刻咬舌自盡,絕不給任何人審問的機會。
楚王到底在哪?
只有霍長澤和唐安南知道了。
可是現下這兩個人一個都沒有找到。
太子無關緊要,已經被逼到絕處,他沒有選擇的餘地如今太子身後一個人都沒有,除了那些文臣。
可是楚王不一樣,他身後有離北,離北身後有江家,江家旁邊還有一個羋越英。
看起來誰更危險不言而論。
「真是個小畜生,讓稚城守備軍,沿著獵場搜查抓到楚王,格殺勿論!」隆正青氣的發抖,隔了這麼長時間就不信人就這麼失蹤不見了。
蕭蘭佐踏出水把霍長澤拖出去,可這坡太陡了,險些掉下去。
後面趕過來的唐安南一手拽著他們,不知哪來那麼大力氣把兩個人居然都這麼拽上去了,她懷裡還抱著個人呢。
霍長澤靠著這青苔痕滿布的石頭,說:「嫂嫂呢?」
唐安南從自己口袋裡拿出藥來,說:「早頭在那邊我把她安置好了,可是霍普太能哭了,我只能把他抱著!」
說完又看了一眼蕭蘭佐。
上次那一腳把她踢得血流不止,自己可還記得呢,眼下這是跟他們一起了。
蕭蘭佐倒也不覺得尷尬,直勾勾的盯著他,唐安南看不出他眼裡的意思,只想著若他動手自己便在這裡殺了他,反正這麼多的反賊死一個人有什麼不對嗎?
蕭蘭佐從懷裡掏出帕子來,遞給她:「擦一下吧,都是泥!」
唐安南並未接受。
「你自己留著吧!」
霍長澤說:「這藥效什麼時候過?」
「一個時辰吧,快了!」
唐安南把藥餵他吃下,不過是麻藥很快就過去了,現下他們也不怕了。
但如今,蕭蘭佐的目光,就看在唐安南的身上見她渾身都濕透了,後領微敞,還有血絲在她的脖頸上。
「你冷嗎?」蕭蘭佐問。
唐安南回眸,說:「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不冷!」
「……」
唐安南:「在淚羅院裡沒少練刀法吧,身法不錯啊,不過你這具身體,倒是瞧不出來呀,你不會是對自己用藥了吧?」
霍長澤不關心這個。
蕭蘭佐回神,說:「唐小姐說笑了!」
「我可沒有說笑,你盯著我不是一次兩次了,上次你把我踹的差點死了,我什麼也沒說什麼,現在你又出現在這裡,你來幹什麼?你是來殺人的還是來救人的?你這樣的人,我想你應該不是來救人的吧?」唐安南說。
「這麼稀罕這麼想要功名利祿,那你是來救誰呢?你是來救太子殺楚王,還是救王家裡腹中的孩子,殺太子和楚王呢?」
霍長澤用帕子擦掉她脖頸上的血跡,說:「別亂猜想,出去之後你就知道他是誰了?」
「還能是誰呢?」
唐安南心裡悶悶的,感覺霍長澤好像在向著他說話。
他能看著她冰涼的雨水順著手指滴答在了眉間,仿佛吸飽了那魅惑滴下來的都是晃開的水,潮潮的滴到了衣領里,勾出點又濕又癢的騷動。
唐安南看出他想喝水,便從包里拿出一個水瓶來,臨走前好不容易裝了點水,在路上顛簸出了不少。
霍長澤喝了幾口又不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