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認錯
2023-12-18 00:52:12 作者: 唐嫿墨歌
「確實。」蕭蘭佐說,「的確是適合我的。算起來我也是頗有心得。」
「心得?」霍長澤說,「算不上吧,最多就是同類深談。」
「深談算不上。」蕭蘭佐輕聲咳了咳,「跟他們談這些莫不是想讓我挨打嗎?」
「怕打就用牙咬了。」霍長澤接過傘,撐在頭裡,順道擋住了蕭蘭佐,「你不是牙口鋒利,怕什麼呢?」
「即便如此,但是我惜命啊,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要報給二公子的東西還多著呢。」蕭蘭佐感慨似的輕聲說道。
霍長澤嗤笑:「找錯人了吧??」
「那不能。」蕭蘭佐微微側眸,「畢竟我認人。」
「認誰?」唐安南撐著傘,語氣平和的說道,「你這剛出來,認得這麼多人嗎?」
蕭蘭佐回頭看著唐安南,兩人就這麼四目相對,眼中的驚喜不亞於外。
霍長澤道:「天冷地濕的,你下來幹什麼?快回去。」
唐安南並不聽話,反而是撐著傘向他們走過來,三個人就這麼並肩著站著,反倒是襯出個高低來。
「我只不過看見你們倆在這裡說話說了那麼久,還有些曖昧過來,聽聽兩位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唐安南打趣的說著,又轉頭看著蕭蘭佐,這個人眼裡的光似乎不是平常的那種。
「我其實是在說你的二公子,沒法置身事外。」蕭蘭佐回頭眺著這裡的學生,「今夜若是死了一個,便有千萬個人算在我們頭上。」
「難道你害怕了嗎?」唐安南反問,「四萬萬冤魂只多不少,他們既然怕死,又何必做人手裡的一把刀,而且這一場就算有人要算?算在你頭上,你認嗎?」
兩個人又陷入沉默。
「那您覺得如今這情形他們做了別人的刀,卻不知究竟是為什麼,反倒是死了也只能惹人嫌。」蕭蘭佐說道,「不知您是?」
「唐安南,唐府二小姐。二公子的未婚妻,今日算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吧。」
蕭蘭佐想起來在宮裡的第一次見面,點點頭,說:「果然是你的未婚妻很襯你,你們倆人就這麼站在一起,只怕是沒有幾個人敢這麼貿然的動手了。」
又想起來,如果當時這個唐安南在旁邊說了幾句,只怕是霍長澤就不會貿然行動了。
石祺看著突然冒出來的人,並不感興趣,跨坐在棚子底下嗑瓜子,時辰差不多了,狗刨起身,果然見得夜色里來了頂轎子,一掀簾,來的竟然是顧清安。
小太監扶著他,隆正青跟在一旁打著把傘,由著石祺領到學生那邊去。
「這般大的雨,竟動了廠公大駕?」石祺收斂嬉笑之色。
隆正青睨著那為首,名為郎京。
顧清安問:「他不肯退?」
石祺說:「讀書人,牛脾氣,軟硬不吃。」
「那只怕是還不夠硬!」顧清安昨日失了左膀右臂之一,眼下壓抑的怒火正無處可撒,由著人扶著,到郎京面前,「都是飽讀詩書之輩,卻不想連『僭越』二字都沒懂,朝中事,豈是由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小子能夠左右的。」
唐安南抓住霍長澤的手臂:「這個人可不會像你們一樣仁慈,這些學生怕是危險了?」
昨日,他身邊的那個小德子剛剛因為霍長澤而死,只怕濕了他的爪牙,心頭真是不爽。
郎京見了這大名鼎鼎的大太監,太后的爪牙,不禁挺身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國子監的學生竟然識君俸祿,必有忠君之事,如今皇上身邊儘是奸佞之臣,我等……」
「奸佞?」顧清安冷笑,「你也配說這樣的話,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居然敢誹謗朝廷,誹謗陛下。」
「我自然是受忠信之……」
「廢話少說!」顧清安驟然令下,「你等受他人教唆,公然抗旨,煽動群黨,誹謗朝野,此人不懲,律法何存,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郎京豈料它竟是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拿人,與那霍長澤,全然不同。
聲嘶力竭的雨中大吼:「我看誰敢,我乃皇上輕點的國子監在學,有陛下的旨意,太后把持著朝政,不肯歸還,該拿下的是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拖走!」
錦衣衛上前拖人,郎京欲而爬身,卻被攔住,衝著皇宮方向高呼,「今日用我等之死,實為死諫,閹人要殺我,那便讓他殺陛下,奸佞當道,忠義何存!?」
唐安南暗道一聲糟了。
果然,就見那三千學生群情悲憤,一瞬間的生死已被擠於慷慨悲歌之外,暴雨之間,群人無數,爬向錦衣衛。
「閹人誤國啊陛下!!!」
期間不知從腰間扯下什麼,砸向顧清安。
唐安南快步上前冒著雨,伸手接住那個袋子,反手就給了郎京一巴掌,整個人都被他打懵了。
隆正青慌忙替顧卿安遮掩著,護著人往後退,怒斥著:「幹什麼?要謀反嗎?」
卻看見替他們擋在面前,握住那個袋子的女人。
「你是誰?」
唐安南一回頭,衣服就被雨沖刷乾淨:「唐府,唐安南!」
顧清安眼前一亮,就沒在說什麼。
「你也是國賊!」學生們衝撞著錦衣衛的主人,手指幾乎快要戳到唐安南的後背上了。
郎京被那一巴掌打蒙了,看著唐安南,憤怒而起:「你也是國賊!!」
霍長澤倏地把傘拋給蕭蘭佐,疾步下階。
然後護著唐安南連忙離開這裡旁的人,他可以不顧及,可是唐安南不行。
「你做什麼,居然去替他擋。」
唐安南面不改色:「我不是踢他的我是聽那個學生擋的,如果今日這一下真的砸到他臉上,你覺得就憑顧清安那個性子能放過這個學生嗎?即便他是天下國子監在學,如今陛下病重垂危,又能護得了幾個人呢?」
「你就不怕,顧清安注意到你身上嗎?」
唐安南似乎並不覺得:「他估計覺得我跟父親是一樣的,即便是有了婚約也不能夠阻擋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