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有點酸

  墨連城閉上眼睛，他稍微調整呼吸後，睜開眼睛去瞧書珞：「那照你的意思是我的不對了？」

  書珞被他這眼神瞧得心裡發毛，他嘿嘿一笑，伸手十分恭敬的朝他行禮。

  「公子說得哪裡話，這天底下人人都可能犯錯，就連天子都有可能犯錯，但我家公子絕對不會犯錯！」

  他這馬屁拍的墨連城總算是沒再計較他方才的多言多語。

  他一手直起酒杯吃冷酒，眼睛卻依舊直勾勾地透過那屏風去望那頭的情形。

  「說起來先前我在南境見著他時，他原先還是一副十分愁眉莫展的模樣，沒曾想如今這才過不到一年就能瞧見他這副人間煙火氣。」

  景慧說著，輕輕拿起茶碗來與林七七的相碰：「可見他心裡是喜歡你喜歡的緊。」

  林七七也不知這景慧公主為何約她出來吃酒逛京城，卻是一直在說她與墨連城之事，她微微抿唇後也拿起茶碗來吃下那一盞茶。

  「林姑娘聰慧無雙，更為難得的是這位心氣更是別人都同的，旁的不說就說在身為男子也對七七姑娘心生愛慕呢。」

  噗！

  林七七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她轉頭去瞪段景燁，這人哪提壺不開哪提？

  段景燁則是一本正經的去強調：「縣主莫怪，我說的可都是真的。我這人向來有什麼說什麼，尤其是自己的心意，總得早早說開了還好，免得日後你從旁人的嘴裡知道說我對你有非分之想。」

  一旁看戲景慧公主突然間笑起來連連就好：「段公子說的不錯，自個兒的心意還是早些說好開了的好，免得日後徒增誤會。」她說這話時還不停的往屏風這邊去看順道拔高了聲音。

  墨連城在這邊差點沒一個用力就把手上的杯盞給捏碎，這段景燁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夫人行如此孟浪之語！

  這會兒林七七從粉棠手中接過帕子擦嘴，而後對他們二人微微一笑。

  「二位還是莫要打趣我了，今日是陪公主出來的，還是好好逛逛的好。」

  聽到林七七已經開口，其他兩人便不再多言多語。在他們起身走時，那景慧公主還有意無意的往屏風後面去瞧一眼。

  「公主是不是知道我們在這了？」書珞一臉奇怪他一邊吃著燒雞腿，啃得滿嘴流油，一邊含糊不清的去探。

  墨連城抿著唇不說話，依他所見那景慧公主竟然是知道他們二人在此處，所以剛才他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在說給他聽罷了，或許也是為了還他幼時的那個人情。

  瞧見他們三人又要走，墨連城也顧不上許多，他直接讓書珞將那燒雞腿啃完後，丟了銀子，便領著他直奔林七七他們的方向去。

  他們三人並沒有特意去別的地方，只是漫無目的的逛著，似乎只是想瞧瞧這京城中的風景。

  「這扇面還挺別致的。」林七七伸手去摸珍寶閣放在大堂中的玉骨扇。

  其他兩人都圍過來瞧那把扇子，這扇子確實別致，它並非用木頭或是竹子來做的扇骨，而是用薄如竹片般的玉片來做的。

  而那上面上更是水墨丹青，並非黑白水墨畫而是暈染這些青黛之色。

  這遠遠的望去，與她那綠色的扇骨相輝成映，就仿佛是剛剛下過雨的天空。

  「姑娘眼光真好，這把扇子的主人也不簡單呢。」

  那掌柜的一瞧見是他們三位就立刻圍過來，他們早早的就聽說今日使臣會領著縣主到處逛逛，沒想到縣主竟然到他們這小小珍寶閣中。

  「這上面的字倒是挺不錯，想必做這扇子的人心是極巧的。」

  「咳咳。」一旁的段景燁輕輕咳嗽兩聲，他摸出一定銀子放在掌柜的手中。

  「這扇子原是我做的，也是我的珍愛之物，前些年家中失竊便一直都不見蹤影，沒曾想竟然在這珍寶閣來了。」

  那掌柜的一聽面色大驚，他忙不迭的攻守謝罪：「還請大人恕罪！小的並不指著扇子是大人的珍愛之物！若是小的知道，在拿到這扇子的第一時刻一定是將扇子送回去的。」

  「你不必如此驚慌，想來也是那盜賊當去別處，你也是花了價錢買回來的，如今我再碰上它也算是緣分不過……」

  段景燁溫潤的笑笑，他將那扇子取出來，雙手遞給林七七。

  「你不是喜歡嗎，贈予你。」

  林七七瞧著那扇子久久沒接過來，她不知段景燁這是何意。

  她確實是喜歡這扇子的，想著若是能買回來，掛在廳堂上時不時去欣賞一番，也是極好。

  可這東西是段景燁送的，再加上他方才在公主面前又說出那番話，她只怕段景燁對她的心思不單純。

  「既然是你的心愛之物，那你便拿回去吧，我便不奪人所好了。」

  「這是哪裡的話，若不是你，我怎麼會發現這扇子，我都沒發現這扇子卻讓你發現，想來它是認你做主，這扇子你就拿著吧。」

  說完段景燁不管不顧的便將那把扇子放在她手中，林七七又瞧著周圍有著許多人，她也不便再三推脫。若是再三推脫反而顯得有些矯情，傳出去只怕更加不好聽，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收下。

  「也好，從前段公子幫了我許多，如今又贈我如此珍貴的扇面，這樣吧，日後你再去人在茶在皆可免單。」

  段景燁自然知道她是不想與自己有太多的私情，可不知怎的像是著了魔一般，他若是瞧見林七七越把他拒之千里以外，他就越想靠近她。

  「那若是我帶旁人去大吃大喝也可免單嗎？」

  林七七笑起來：「不妨讓眾人來做個見證，我林七七在此聲明。只要人在茶在不倒閉只要段公子想，哪怕是你日後娶妻成親的席面都擺到我人在茶在來，那我也是絕無二話的。」

  段景燁微微勾唇沒再說話，林七七的意思他哪裡聽不出來。她特意說這些話，無非是想讓眾人打消他們二人之間的猜疑，說到底還是跟他保持距離罷了。

  而在人群中望著林七七的墨連城，此時此刻已經是怒火中燒，就只差忍不住要衝出去了。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七七手裡捏著那把扇子，那段景燁做的扇子何德何能可以出現在林七七的手中！

  身邊的書珞感受到他的怒火，他撓著腦袋嘿嘿一笑，小心翼翼的去溜須拍馬。

  「這段公子也太不識人意了！咱們夫人手裡的扇子如何是能讓他相送的，定是讓我們公子親手做的才好！」

  聽得書珞這樣的話，墨連城到底是忍不住的衝進去，他伸手去執起林七七的手一邊將她手裡的扇子拿出來重新歸還給段景燁。

  「此扇雖好但是是摺扇，只怕夫人用起來多有不便，若是段公子真想送那便去找個畫框將它裱起來，再以畫的形式送過來罷。」

  林七七一陣疑惑這墨連城是何時出來的，不是叮囑過他要他在家中好好休養，不得出來亂走動嗎？

  「你怎麼來了？」她低聲去問他：「你身子可有不爽？」

  「我若是不來，你豈不是要跟他走了？」墨連城的聲音壓的極低，聽得出來他心中有許多的不痛快。

  林七七一怔，他說的是什麼話？

  「好啦好啦，不就一把扇面嗎？要我說掌柜的你便將這扇子以畫的形式裱起來，再讓咱們縣主帶回去就好。」

  那掌柜的也不知他們這是怎麼的了，但瞧見這幾位都不好招惹，只好連連應下立刻讓小廝去找畫框來，將這扇子打開後裝進畫框裡。

  「說起來我倒是忘了大梁王朝向來以雅著稱，女子手中也多拿著扇子。經過這許多年的演變，這扇子也同女子的貼身手帕一般重要，如此貼身之物確實是不能隨意贈之，免得日後生事端被人口舌。」

  景慧面色帶笑一邊解釋，林七七這才反應過來，難怪這墨連城的反應如此之大，原來是這扇子還有這樣的一層含義。

  林七七又忽然想到似乎京城中女子出閣時，都會以手執扇面去遮擋面容，而這喜扇只有夫君一人才能將她卻下。

  想來這扇子確實同景慧公主說的一樣，與女子而言著實是私物。

  「對對對！」粉棠也立刻出來打圓場：「想來是段公子行走江湖，與文人詩客相處慣了，這扇子在公子眼中不過是結交好友時常送之物，所以未曾想到這一層。」

  她笑嘻嘻的伸手去接過掌柜手中已經婊好的扇子：「如今以畫的形式相送，倒是省去許多麻煩，粉棠就在此替小姐謝過公子了。」

  見他們都如此努力的打圓場，其他人也不曾說什麼指示，這繼續逛下去怕也是難的。

  那景慧推脫說自己逛的有些累了，反正在京城也會待上些時日以後也能出來逛，所以便想回去休息。

  林七七也不勉強，倒是那墨連城全程都緊緊與她十指相扣一刻都不曾鬆開，瞧著他這模樣似乎是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