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墨桃的性格

  書珞順手撓頭，好像說的也是他剛才是有些欠缺考慮了。

  畢竟裡面的是夫人和將軍，萬一將軍在昏迷時對婦人動手動腳的，他進去看到了好像也不太好。

  而如今裡面的兩個人已經抱在一起，林七七已經睡著了，墨連城的神志也還不算清醒，但總歸是安靜下來。

  房間裡的炭火爐上面還靠著一些林七七配出來的藥材，整座屋子裡都燃著，十分讓人靜心的香。

  天才剛朦朦亮，外面剛傳來打更人的聲音，林七七就從他懷裡清醒過來。

  或許是因為自己動作大了些，就連墨連城也立刻醒來，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在一瞬間凝固，好不尷尬。

  「你感覺如何？」林七七率先開口打破這寧靜。

  「好了許多。」昨日似乎迷迷糊糊間出了許多汗，覺得自己一會兒像是在火上烤，一會兒像是在冰窖里，冷熱交替，十分難捱。

  可不知怎麼的，突然間懷裡得到一團溫軟的東西，就像是得到了救贖一般。

  如今看來應該是林七七……

  「昨日是我不好，我在昏迷當中做了許多讓你難堪的事吧？」

  「不過是抱在一起睡一覺死不了人，你要是好了就趕緊起來用早膳。昨日為你拔毒，你自己也花了不少力氣，今日需得補充些能量。」

  從昨日午後起他就沒吃過東西，還要在那房中待那麼久，向來如今醒過來後定然是餓極了。

  不過昨日她早早的就吩咐過粉棠，讓她今日做些早膳做清淡些，但是種類要多。

  「這些都是按照夫人吩咐的去做的，油水都比較少一些，雖然口味清淡還蠻好吃的。」

  粉棠一邊布菜一邊跟他們說道，她的眼睛裡閃著淚花，差點就沒哭出來。

  她知道昨日幫墨連城除毒很兇險，如果挺不過昨天的話，很有可能就會死了。

  可是在今日之前，她不敢表現出一點點的擔憂，她除了相信林七七能夠將她家將軍安然無恙的帶出來以外，就不能做其他的了。

  「哭什麼？」林七七遞帕子過去給她：「昨日不也是很淡定的嘛？」

  粉棠將帕子拿過來：「那是裝出來的，怕夫人分心來安慰我。公子，你不知道你昨天有多嚇人，要不是有夫人在，怕就……」

  墨連城微微頷首，他雖然那時候神志不清，但是也隱隱約約的知道林七七為了自己有多麼的不容易。

  就說那雪魅草，就不是尋常人願意去碰的，尤其是女子，若是女子去碰，可想而知林七七是多麼真心的為自己付出。

  「辛苦夫人了。」墨連城接過話題，順手把碗裡的紅豆湯遞過去給她。

  林七七抿唇，接過來：「不必客氣。」

  只求他這幾天不往外跑，不要給她添麻煩，這樣最好。

  「公子！公子！」忽然間，門外傳來墨桃的聲音，急促又緊張。

  「公子！」隨著她的聲聲呼喚，她提著裙擺跑進來。

  「公子！」看到端坐在桌後的墨連城後，她這才放心下來。

  「何事如此驚慌？」墨連城神色十分冷淡，看上去似乎是有些不滿意她的咋咋呼呼。

  他們將軍府已經教了很多規矩的，其中一條就是處變不驚，不要咋咋呼呼的。

  方才墨桃這般，已然不妥。

  「奴聽聞昨日姑娘幫公子拔毒，墨桃今日才聽到，我……」

  她看了一眼林七七，心裡有些難受。她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告訴她這個消息，明明她也是將軍府的一員。

  「我無事。」墨連城淡淡開口，林七七也朝她點點頭。

  「酒樓的一切還好吧？」

  「嗯，很好，只是墨桃有一事想要問問姑娘，姑娘為何不把此事告知奴？奴也很擔心公子的。」

  粉棠一聽，臉色變了許多，她伸手輕輕碰了一下墨桃。

  不管如何說，林七七都是主子，而墨桃始終不是墨家的人。

  「姑娘明明知道奴很擔心公子的……」

  「墨桃姐姐。」欣兒不知什麼時候也起來了，她已經梳好妝，就連書都裝好在盒子裡。

  她站在外面，臉色不是很好看：「墨桃姐姐為什麼要這樣質問嫂嫂？嫂嫂做一切的事情都是有她的理由的。且不說嫂嫂和兄長是夫妻，便說嫂嫂不告知墨桃姐姐這件事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妥吧？」

  墨桃被她這樣說，臉上一熱。方才她一著急，就什麼都忘了，甚至忘了在林七七面前她也只是一個丫鬟而已。

  「無礙，你也是關心則亂，不告訴你是因為告訴你也是無用。你知道後，除了擔心到不能好好照看酒樓以外，你也不能幫什麼。」

  所以，她才沒讓粉棠告訴她的。加上那時候家裡也亂，其實也沒有幾個人能夠分心出來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墨桃行了禮：「是墨桃的錯，還請姑娘莫怪。」

  「在家裡，還是喚她夫人吧。」墨連城神色平淡，語氣卻不容置疑。

  墨桃一愣，隨即立刻回答：「是，聽公子的。」

  「墨桃怎麼回事？越發奇怪了。」書珞和粉棠在後院中舂藥，一邊忍不住開口道。

  「今日她跑進來質問夫人時，可把我嚇壞了，說起來咱們都是做下人的，主子做的決定，哪裡有權利過問？」

  書珞哼了一聲，這墨桃似乎越來越飄了。

  粉棠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墨桃有點和從前不一樣，也不太尊重林七七的模樣。

  「別說她了，她或許以為自己是可以嫁給將軍的，畢竟她也盼了這麼多年。再說了，將軍府在時，誰不稱她一聲墨桃小姐，她也是太在意將軍了？」

  書珞放下手中的東西：「要我說她就是沒有分寸感，將軍的心意她當真不知道？」

  粉棠低頭不說話，怎麼可能不知道？或許是不甘心吧。

  「墨桃被老夫人嬌養慣了，說話難免不知輕重，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墨連城開口道，方才他也覺得墨桃做得不對。只是太多人在，他要照顧著些她的面子。

  林七七倒是無所謂，墨桃這性子她是知道的，這也是為什麼她覺得粉棠多乖一些的原因。

  一個本來不屬於墨家小姐這個位置的人，被人強行扶上去也就罷了。

  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對墨連城有意思，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是喜歡墨連城也沒有什麼，只要墨連城喜歡她，兩個人和和美美，知根知底的，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壞就壞在墨桃明知道墨連城對她無意，這還要強行站在他面前。

  「我有什麼好計較的，你若是喜歡把她收回來做小妾也無妨。」

  林七七面色平靜，看上去不像在說笑。墨連城稍微有些僵硬，周身的氣息也冷下來。

  「那我是不是還要多謝夫人的寬容大度？」

  林七七一怔，他這是做什麼？陰陽怪氣？難道是她說了什麼讓他覺得不得了的話？

  「你……算了，隨便你怎麼想。」

  說著，她便去給欣兒裝食盒，今日學堂的先生要教學生們做文章，說是只怕學生們要晚一點下學。

  正巧她今日吩咐粉棠也做了些餅餌，可以給她帶去。

  「嫂嫂莫要生墨桃姐姐的氣，兄長一定是只喜歡嫂嫂一個人的。」

  旁的人她兄長肯定不喜歡，也瞧不上的。

  「墨桃姐姐平日裡待我也很好，她應該是一時糊塗了。」

  林七七去揉欣兒的臉：「你這丫頭，方才也是你自己說她，怎麼現在說她好的人也是你？」

  欣兒嘟嚷：「那她那樣質問嫂嫂，我定是不開心的呀。」

  嫂嫂待她更加好，她當然得護著嫂嫂。

  「行了，這事兒已經過去了，嫂嫂沒生氣，你以後不要這樣和墨桃姐姐生氣了，知道嗎？」

  她碰了碰她的小臉，順便招手，讓人把新買的丫頭帶進來。

  「這是日後同你玩耍的女娃，你給她取個名字？」

  那丫頭模樣看上去乖巧，林七七也讓人試探過她幾日，看著是沒什麼大問題的。

  欣兒走過去，瞧著那女娃開口道：「你想叫什麼名字？」

  林七七聽到她的話，心中十分驚訝，她原本以為她會給這丫頭直接取個名字。

  「奴婢名喚遙兮。」

  遙兮，遙兮，西山之巔，有美一人，遙望吾兮。

  這是這個王朝的神話童謠，這個名字真美，想來這女娃娃從前也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吧。

  「那你繼續叫這個名字吧，遙兮。」

  欣兒上前，將手中的食盒遞給她：「你幫我拿這個，嫂嫂，你多裝些，我要同遙兮一塊吃。」

  林七七伸手捏了一把她的小臉：「早就準備好了，快去吧，莫要遲了，遲了夫子可是要罰抄書的！」

  「糟了！遙兮咱們可得快些了！」欣兒說著，便拉著遙兮的手跑出去。

  「姑娘，你身上好香。」遙兮在她身後跑，忽而開口道。

  上了馬車，欣兒氣喘吁吁，她將自己珍藏的香膏拿出來，抹一些在她的手腕脖子處。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才將這個分你的，這可是嫂嫂特意幫我調製的，全天下如今只有我一人才有。」

  欣兒說這話時，驕傲的揚起下巴，不僅僅遙兮誇她很香，就連學堂上的學童，個個都這樣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