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寒毒發作

  書珞說過他三日之內必然會回來，不知怎麼的雖然林七七同他不熟悉，但是卻總覺得他不是會食言的人。

  「書珞怎麼還不回來呀？他不是說好三日之內必拿回來嗎？」

  倒是粉棠有些坐不住，這才第三天的早晨她就一直在門口處徘徊著，只希望能夠快一些見到書珞的身影。

  就連林七七都被她轉的有些暈了：「你便放心吧，既然他說會回來，那就一定不會食言。」

  墨連城對於他來說可比什麼都金貴，他要是將草藥找到了，定然會用最快的速度回來。

  「可人沒到，我這顆心……唉……」粉棠說又去幫林七七一起配藥。

  林七七像是突然間想到什麼似的，轉頭問她：「粉棠，你和書珞的關係很好嗎？」

  粉棠愣了一下，開口道：「還行吧，我們從前就認識，他自小是跟著公子一起長大的，我也自小養在公子家中。」

  原來如此，難怪蘇洛那麼看重墨連城，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我瞧書珞還算挺在意你的，你們若是相看相歡喜的話，不如在一起算了。」

  林七七也是隨口一說，只是他沒想到他這一隨口說，竟然讓粉棠羞紅了臉，還在原地跺著腳，瞧她那模樣，似乎連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這是怎麼了？」林七七放下手中的東西走過去一瞧。

  「我就是隨口說說罷了，你若是不喜歡他，自然也沒有人勉強你同他在一塊兒。」

  「夫人幹嘛要取笑我？要是聽人家去，可不是把我給笑話死了？」

  她還是個姑娘家家的，粉棠立刻看了看，四下無人，這才忍不住和林七七跺腳嬌嗔。

  「小傻瓜，我是看你同他似乎感情還不錯的模樣才跟你說這話，你若是不喜歡，那咱們就不和他在一起不就行了？」

  自從那天書珞到這裡來之後，她便觀察過粉棠和書珞之間的感情。

  似乎書珞在對墨桃時多了一份尊敬與疏離，但是他同粉棠在一起卻很歡樂，有時候還瞧見他們兩個一同在院子裡面曬草藥，一邊打打鬧鬧的。

  「誰說我不喜歡了！」

  「哦？」林七七挑眉：「那你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呀？」

  粉棠一聽臉色又紅起來：「我又沒有說不喜歡。」

  「既然喜歡，那幹嘛不大膽一些呢？」

  林七七拍拍她的肩膀：「書珞是個還不錯的人，忠義都有。想來他的人品是差不到哪去的，若是你真同他一起也不愁日後會過苦日子。」

  她又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書珞對粉棠的心意，那書珞總是時不時的把目光落在粉棠身上。

  要知道這個年代是極其謹慎小心的，可書珞卻如此大膽的看她，若不是說對她有意，她還真不相信。

  「夫人再這樣瞎說，我可就要生氣了夫人同書珞認識的時間又不長，怎知他會不會待我好？」

  粉棠嘴上說著違心的話，可是臉色卻十分醉人。

  「他懂得尊重你啊，你每次說話他似乎都很認真在聽。」

  莫說在這古代了，便是在現代也不見得。男人是完全尊重女孩子的。

  粉棠哼了一聲，又低頭去磨藥，林七七知道她是羞澀也沒有說太多。

  「總之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是真心喜歡粉棠這姑娘，起來她是有私心的。

  墨桃和粉棠二人中若是讓她選一個，她定然會選粉棠，那墨桃似乎都有不確定的因素。

  那日她在酒樓中幫墨桃的忙時，墨桃的臉色似乎很難看。

  或許是因為她在酒樓中出了風頭，把她這個掌柜的壓過去了。

  所以她才決定忙完那幾日之後，再也不會去管酒樓的事情，除非墨桃親自開口讓她幫忙。

  「你仔細將這樣熬著，我去瞧瞧墨連城。」凌晨時她便瞧見墨連城似乎身體不適，好像很難受的模樣。

  但是今日用早膳時，他的臉色卻一如既往，林七七不敢斷定他是真舒暢了又或者是在壓著，若是在壓著只怕不好。

  「好。」

  粉棠乖巧的回答，七七將一旁的藥拿起來，吩咐婢女們打藥浴水進去。

  墨連城原本正在調息，看見她忙碌的身影立刻站起來。

  「這還沒有到晚上。」

  「你們把水放下來就出去吧。」

  林七七轉頭看一眼那些婢女，那些婢女們乖乖地彎腰退出去。

  「把你衣服脫了。」

  她將自己帶來的藥放在一邊，一邊彎腰把銀針掏出來。

  「這大白天的不好吧。」墨連城有異去調戲她，卻被林七七瞪了一眼。

  「你是覺得京城是你的地盤了？」明明在小鎮上他那麼乖的從來不給她惹事，也不多話。

  怎麼回了京城之後似乎慢慢變得有些開朗了。

  墨連城微微抿唇，他只是一時興起多嘴一句。

  他聽話的在一旁解開身上的衣衫，最後只剩下一套裡衣。

  「上衣也脫了。」林七七回頭瞥一眼看到他這副模樣，氣得又將手裡的東西放下，伸手去將他的白色裡衣脫了。

  「又不是第一次，你如此磨嘰做什麼？」

  說完她試了一下水溫，覺得合適之後示意他進去泡著。

  「從前都是夜裡才泡，怎麼今日是白天就泡了？」

  「在我面前不必忍著忍著，對你們沒好處，反倒是影響我救你。」

  墨連城閉上眼睛，嘴唇在她瞧不見的地方微微翹起來。

  「你死了也便死了，可別砸了我的招牌。」

  她又開口道，墨連城嘴上的笑意全無，只乾巴巴地應了一聲。

  今日不同的是林七七竟然親自上手，用不同的藥帕敷在他的背部上。

  或許是因為體內的念寒蠱的緣故，墨連城只覺得氣血翻湧，十分難耐，他的手放於水中，緊緊的握成拳狀，不敢鬆開。

  他只怕自己一鬆開就忍不住增站在他身後，替他揉捏背部穴位的林七七給拉入浴桶中。

  「手拿出來。」林七七聲色冷淡，墨連城猶豫了一下拿出來，林七七將一旁的銀針拿起來，迅速在他食指和中指上刺了個孔。

  緊接著他手指上便滲出黑色的血珠，可在滲出來的那一刻之後，血液迅速凝固形成血痂……

  林七七見怪不怪，這便是念寒蠱蠱毒的厲害之處。

  這蠱毒在體內時，會使人氣血翻湧，會有忍不住的衝動。

  若是習武之人，體內的氣息變得更加難以控制，頗有走火入魔之勢。

  可是那中了蠱毒的血液只要一出體外，便會即刻凝固。

  這是一種折磨，叫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折磨。

  中了念寒蠱之人若是想自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別人若是想殺他，怕也得費上一番功夫。

  「從前不會這樣的。」墨連城看著那凝成血痂的小血珠喃喃自語道。

  從前他剛剛從北境回來是一路被人追殺，若是傷著了那也同平日裡一樣，血涌如流。

  「你體內的念寒蠱越來越厲害，身子自然也同以前不一般。」

  「如今的你便是遇到那賊人刺殺你，你也不用怕，普通的刀劍即便傷著你，那血珠也會迅速癒合。除非那刀劍上面抹著從西域來的血熱草毒汁，暫時化開這念寒蠱的蠱毒，這才能讓你血涌如泉，失血過多而死。」

  至於想要用藥毒害他，那就更加不可能了，那念寒蠱本來就極其兇險，在這世上沒有哪種毒藥比她更加厲害。

  這毒也是霸道的要緊，若是有別的毒素進入墨連城體內，他體內的念寒蠱便會一點一點的把它吞噬掉。

  「你的意思是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有。」林七七回答：「往你心上扎刀子，一刀接著一刀，若是只捅一刀那你肯定是死不了的。但若是一刀接著一刀紮上個十幾二十刀……」

  嘖嘖嘖，只怕是大羅神仙也不能讓他起死回生吧。

  「……」墨連城抿唇：「你不必說的那麼清楚。」

  「我怕你哪時忍不住想死，我便好人做到底，告訴你如何讓自己死得更更加痛快些。」

  「書珞回來了嗎？」

  「應該在路上，他若是回來，我便讓那粉棠將雪媚草拿過來給我，今日夜你怕是要辛苦一些，希望你命大一點能挺過去。」

  墨連城選擇不再說話，他忽然發現林七七似乎是有些惡趣味的，她似乎很喜歡逗自己。

  「聽說林家已經進進來了。」

  「墨連城，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話太多了些嗎？」

  粉棠在門外時便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起來，她家公子什麼時候那麼多話了？

  或許是聲音大了些，讓裡面的人聽到了。

  「粉，棠是你在外面嗎？」林七七開口。

  「對不起！公子，夫人，書珞回來了。」

  「那就讓他把雪媚草拿過來給我。」

  那雪媚草想來是有些用的，聽說念寒蠱與那些草雖是同一屬性，可卻從不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念寒蠱好像也挺怕雪媚草，曾經有人將蠱蟲和草養在一塊。

  那蠱蟲十分不安，十分躁動，甚至會撞壁而死。

  「啊，東西在我這兒，我直接進去嗎？」

  林七七這才想起她還是個姑娘家，思想還很傳統，她提起裙擺走出去將那雪媚草拿來。

  「你讓書珞好好休息，你便去照顧他吧。」

  「那……」

  粉棠有些擔憂的瞧裡面。

  「他便交給我了，放心，死不了。」